靳稣婷围着围裙,脸被烧烤的烟熏的冒汗。
覃儿在一边给她扇风,炭火的温度很高,两个人都有些热。
靳稣婷以前吃烧烤,都是别人烤的,她第一次上手烤,没有专业的防护手套,烤的手有点受不了。
但手上也没闲着,韭菜、白菜、还有几串的牛肉一起烤着,心里默默念叨,以前怎么没发现烧烤也挺难烤的。
覃儿拿出帕子给她擦汗,:“姐,都没有人来买咱们的烧烤啊。”
靳稣婷:“才刚刚开始呢,咱们把香味搞出来,肯定会有人来的”
其实她心里也不是很有底,毕竟是第一次做生意。
黑嘴里叼着个包子,手里还提着几个包子从对面的包子铺回来,“姐姐,吃早饭。”
靳稣婷:“你们先吃吧。”
“覃儿,你也去吧。”
覃儿不肯:“姐,我不饿,等会跟你一起再吃。”
靳稣婷手上给烧烤翻了个身,:“那行,一会我烤好了给你吃第一串,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覃儿笑:“好!”
烤的差不多了,熟悉的香味漫上鼻尖,“覃儿,把调料给我拿一下。”
覃儿放下扇子,到后面那张,他们用木板搭成的简易桌子拿流料。
草草和黑简单地解决了早饭,在桌子旁边串食材,还好气不算很热,不然那些菜基本上都已经蔫了。
靳稣婷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他们,:“你们一定要洗干净了手再串这些食物,不能让客人吃到不卫生的东西。”
“知道了,姐”草草调皮地眨了下眼睛。
覃儿拿了一罐蜂蜜和一碗辣椒粉,靳稣婷腾出一只手,用勺子把辣椒粉洒在已经烤的八分熟聊烧烤上,她的手也有些红了,虽然气不热,但手长期旺火上面烤着,总会红肿。
覃儿问:“姐,这放辣椒粉我能理解,为什么要加蜂蜜啊?”
蜂蜜可贵了,三两银子才一罐。
还是以前她赞了挺久的银子买下的,一直没舍得吃,昨靳稣婷问起,才把珍藏了许久的宝贝拿出来。
靳稣婷保持神秘,:“一会烤出来让你先尝一下,就知道我为什么要放蜂蜜啦”
撒了辣椒粉和蜂蜜的烧烤,香气四溢,要比放寻常调料的食物美味许多。
这个点正好是吃早餐的时候,人流量多了起来,有好奇的人来看了他们的烧烤一眼,又走了。
大多数人都信赖、依赖自己以前常去的地方吃饭,比如醉仙楼,以及醉仙楼边上那家包子铺,还有这条街上几十家的吃食。
要不是他们烧烤摊身后这家东西楼还没有开业,他们这个新手可能连站的住脚跟的地方都没有了。
“姐姐,怎么还没有来买咱们的烧烤啊?”黑和草草已经都把所有的食材都串完了,只等着烤了。
谁想到还没有顾客上门,覃儿昨晚的写好的价格表都没有用处。
“再等等,”靳稣婷表面上波澜不惊,其实内心已经慌的不行,“呐,这第一串就给覃儿吃,这是黑的,草草的,还有我自己的,心烫”
于是他们四个人在没有任何进漳情况下,大口大口地在他们的烧烤摊前面,吃烧烤。
覃儿咬下去的第一口,就连连称赞:“姐,这个好好吃哦!”
草草也附和:“嗯,这个韭菜看起来很油腻,吃起来真的一点都不油,又香有甜,还有点辣辣的,姐的手艺真好!”
靳稣婷也没想到反响这么好,但是黑怎么不话,他那串可是牛肉啊,烤牛肉啊,对他们的现状来,烤牛肉是很奢侈的东西呐。
于是靳稣婷问:“黑,怎么样?好吃吗?”
黑眼泪汪汪地抬起头,他:“我觉得这个味道好熟悉,吃了就好想哭,可是又记不起来在哪里吃过。”
靳稣婷心里咯噔一下,他是连烧烤都已经忘记了?
那是不是明自己以后也会忘记,其他的还好,但是美食什么的,她一辈子都不想忘啊!
“不好吃吗?你为什么哭啊?”覃儿急切地问,花大价钱买来的牛肉,应该不会比蔬菜差吧?
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就是太好吃了,而且怎么这么甜啊,一点都不辣,一点都不重口味,一点都不像我。”
“什么啊?我还以为你是怎么了!”覃儿虚惊一场,“好吃明咱们姐手艺好,这些菜啊肉啊什么的,一会肯定全部卖光!”
靳稣婷:“借覃儿吉言。”
黑吃完一串牛肉串以后,强烈要求靳稣婷再烤再烤,本来想再等一下,毕竟现在还没有人来买他们的烧烤。
烧烤这个东西,就是趁热才好吃,才爽快,要是烤出来放凉了,肯定是没有刚出炉的时候美味。
“那我再烤两串吧,也算是吸引顾客了。”靳稣婷再拿了两串韭菜,用铁夹拨了拨炭火,红色的火苗跳跃起来。
黑:“我去给咱们烧烤摊做一下宣传,吆喝一下,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谁能抵得过烧烤的诱惑!”
靳稣婷:“你慢点,注意安全。”
于是黑像撒了欢一样,站到街道上,跟出门卖艺的手艺人似的,有模有样:“瞧一瞧了,看一看了,好吃美味的烧烤,又香又甜才一串韭菜两文一串牛肉才三文两串五文四串十文嘞!三文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也不用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去不了江南也去不了西北,三文钱三文钱,好吃美味,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咯……瞧一瞧了,看一看了……”
靳稣婷觉得,黑可真是把宣传的好手,就他这么一吆喝,本来就闻到香味蠢蠢欲动的吃货,即刻就蜂拥而上了。
纷纷都来靳稣婷的烧烤摊前面买烧烤。
“我要这串,给你,两文钱。”
“我要两串!”
“我也要我也要。”
“还有我!”
“……”
覃儿收钱收到手软,靳稣婷有点忙不过来了,熟练了一些以后便十串十串一起烤,速度快了很多。
东西楼的二楼。
玄衣男子望着楼下烧烤摊火爆的生意,面无表情。
他身后站着一个厮模样的人,“爷,您要求的我都办好了。”
一锭银子抛过来,厮连忙接住,连连弯腰道谢:“谢谢爷,谢谢爷。”
然后转身就走了出去。
来福叹了口气问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自家王爷,:“主子,您这样费心思照顾靳姑娘的生意,为什么不亲自去见她?”
贺兰银晟的眼睛里看不出表情,“她怕我。”
来福没再话。
“如果可以,我还是想请她来东西楼。”贺兰银晟这话的时候,眼里透着无尽的遗憾以及,悲凉。
“不提了,”良久才又自言自语般地叹了口气,“去御府。”
“是。”
楼下的烧烤摊。
直到所有的串串通通都卖光了,靳稣婷才有空歇一会。“我喘口气,太累了。”她到后桌拿了碗凉水,咕噜咕噜下肚,“爽!”
“谁想到生意会这么好!”草草一边收拾着客人吃剩下的串串签,一边。
覃儿坐在椅子上数钱:“是啊,你们看这有沉甸甸的一袋呢!我都快数不过来了。”
黑凑过去:“覃儿姐姐,那我帮你数吧!”
覃儿拦着:“走开走开,你别给我再数乱了!”
黑撅嘴:“要不是我今卖力宣传,哪里会有这么好的生意。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嘛”
黑委屈地跟覃儿撒娇,“人家还没有见过这么多铜板,就让我摸一下”
靳稣婷笑了,今累是累零,也值了,她:“覃儿,你让他看看吧,毕竟黑的宣传能力真的很棒!广告打的很好”
她竖起了两个大拇指表示欣赏。
黑心花怒放,“你看,姐姐都给给我看看呢!”
覃儿收起已经数过的铜板,把剩下的半袋子递给黑:“好吧,那你可心点,很多钱的!”
黑:“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靳稣婷休息了一会,也帮着草草一起收拾卫生,他们初来乍到,总得把这个环境弄得好一些,才不会影响其他的同行,给大家都留个好印象,才是做生意的长久之道嘛。
随着太阳渐渐地往下落,忙碌的一也接近了尾声,还亮堂着,夕阳映在边,似乎在等待着每一个回家的人。
靳稣婷四人也回到了素轩院,草草和黑在院子里那片荒聊土地上种菜苗,而她正在清洗那张今烤了无数烧烤的铁网架。
“啊”
覃儿突然兴奋地大叫,她提着一袋子的钱冲到还在和铁架网上面卡着的辣椒对抗的靳稣婷面前,“姐,你猜一下咱们今一共赚了多少钱?”
“多少?”靳稣婷致力与那根辣椒奋斗,它不偏不倚卡在里面,碎了扣都扣不出来。
覃儿伸出五根手指在靳稣婷面前晃悠,“这个数。”
靳稣婷定睛一看,“才五两?本都没赚回来。”
覃儿摇头,“不是,我刚才算了,除去食材的钱炭火的钱铁网架的钱还有那些七七八八材料的钱,我连蜂蜜的钱都算进去了!去掉那些,咱们纯盈利,五两银子!”
“!!!”靳稣婷瞪大眼睛,“你没算错?”
覃儿拍拍手里拿着的算盘:“没错,我算数可厉害了!”
“要是按照这样的收入,咱们一赚五两银子,一个月有三十,咱们一个月可以赚整整一百五十两银子!”
“除去日常开销,咱们四个人五十两再怎么也够了,最后一个月可以存下整整一百两银子!”
再存几个月下来,姐的嫁妆就有了!
靳稣婷看她这么兴奋,也跟着高兴,“我也没想到第一生意就这么好,希望以后的生意能这么好!”
覃儿突然想起什么,她拿起靳稣婷的手,前后左右瞅了瞅,“姐你的手肿了!”
靳稣婷笑了下:“没事的,烤了一的烧烤,这很常见啦。”
她以前去吃烧烤的时候,摊子上的师傅的手也是一样,红肿得像一只酱猪蹄。
覃儿不罢休:“那也不行,得擦药,还有姐受的伤,也要定时喝药。”
“就算是再忙,早晚的药也要喝!”
“而且,您是主子,我是奴才,明明不应该让姐来做这些粗活的。”
覃儿越声音越越哽咽:“是覃儿没有用,让姐受苦了。”
靳稣婷揉揉她的头发,:“这怎么能怪你?我不去做哪里有钱给你们发月钱?”
“何况还是发四个饶月钱。”
覃儿笑了,看着靳稣婷,突然觉得,她家姐好像长大了。
虽然还是让她担心,但至少,比之前要好了很多。
靳稣婷又:“现在吕氏她就是要断我的路,我一定要撑到爹爹醒来,我一定不能输。”
“她觉得我没有钱没有吃的,就会死吗?不!我们素轩院的汉子可不是盖的,明早晨咱们出发去街上买食材,这样做出来的烧烤更新鲜!”
“好!”
正在给种好的菜苗浇水的两个人:“好!”
凤鸾殿。
大殿之上跪着一个人,没错,又是贺兰睿哲。
国母这回就站在他身边,眼神里有斥责、哀怨,唯独这会少了不舍和怜悯。
国母手里拿着一把六尺长的红实木戒尺,亲自,给了跪着的贺兰睿哲一下。
他闷声,不喊疼,不话。
背脊挺得笔直。
“还是不认错?”
国母又给了他两丈,实木的戒尺,足足有几十斤重,打在身上,一下就足够常人皮开肉绽。
何况国母当年是习过武的人,功夫相当的出神入化,贺兰家的人就没有武功差的。
也是贺兰睿哲的皮厚,才能挨下了三丈。
“算了,我也打累了,你就跪在这里,对着这张龙椅,你好好看看它!”
国母把实木戒尺一扔,几十斤的重量与地上磕碰发出闷声的响。
“你自己想想,贺兰家人丁兴旺,到了你这一代,正统皇室就只你一个,你不想做皇帝?难道让贺兰银晟那子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