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稣婷差点被她吓得魂都没了,她护着她脆弱的心脏,瞪越来越没大没的覃儿:“你要吓死我!”
覃儿噘嘴,女儿家的姿态学了十成十:“人家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
靳稣婷余惊未了:“你这是惊吓!”
覃儿不以为意,笑眯眯的,她牵起靳稣婷的手,撒娇一般:“那让我陪姐去东宫,好不好嘛。”
靳稣婷经历了昨有黑衣人行刺的事件,心有余悸。虽然没有跟覃儿他们,因为害怕他们担心,何况她本来就没什么事。
可她还是嘴上矫情了一下:“晚点不是要摆摊做烧烤?你跟我出来了,黑和草草哪里忙的过来?”
覃儿:“那个哪里有姐的安全重要,昨日是你与太子的二人世界,今日我必须得跟着去保护姐了!”
“你是想去见你的袁惊哥哥吧?”靳稣婷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覃儿害羞得红了脸:“哪有!”
靳稣婷笑着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好好好,随你了。”
凤鸾殿。
老将军已经早早被白公公亲自到将军府传旨,引进了宫里。
平日里大臣议事,都是在早朝的大殿上,就算是单独议事,也会在国母的书房里。
而老将军直接被带到了凤鸾殿,明有私事要议。
国母由白公公扶着,从后面的帘子走了出来,那只猫不见了。
施卿渺也没有出现在国母身边。
“臣,参见国母,国母万岁万岁万万岁。”老将军跪下行了个大礼。
国母让他平身,对身边的白公公:“你先下去吧,我与靳庄将军单独有话聊。”
白公公也下去了,关门声“吱呀”响起,整个凤鸾殿只剩下国母与老将军二人。
施卿渺和白公公这两个国母及其信任的人都支走了,今日之事可是有些严重了。
“师兄,你坐。”
国母招呼老将军入座,她旁边就有一个席位,随手指了指。
老一声“师兄”叫的老将军心里发慌,国母有多少年没这样叫过他了,好像自从她被接回皇宫以来,就没有再叫过。
想起来他们那时在寒山上拜师学艺的时候,那时光真是美好,却短暂。
老将军秉持沉默是金的原则,不话,也不回答,直接入座。
国母开始感慨叙旧:“想当年,我与你还有师弟在寒山的时候,那时候我还不是国母,你也不是将军。我们只是寒山脚下身世可怜的孩子,一晃三十多年都过去了……”
老将军斟酌着用词,恭维着:“国母生龙凤,那是跟我们这些乡野粗俗能混为一谈的。”
国母看着他,定定的眼神盯着他:“师兄,难道你不想念那时候的日子吗?你、我、还有师弟,我们三个以前是多么好啊……”
老将军听国母频繁地提起“师弟”,心里不免有些隔应。他们二饶师弟,就是南宫家前家主的弟弟南宫司。也是曾经贺兰沁还是公主时的驸马。
“可师弟已经去世好多年了。”
最终还是道出了这个事实。
国母敏感的神经撕扯了一下,她这些年最不愿意听到南宫司已经死掉的事实。
总是幻想着他还活着,她也没有对外人流露出过这样的情绪,大臣不允许提起,宫女太监不允许提起,就连她的孙辈,都不允许提。
因为本来他们应该是所有人都祝福的一对,是好不容易得到了先皇祝福的一对,最后还是散了。
南宫司没有等到贺兰沁登基的那一,就死在了为她保家卫国的沙场。
她今日主动在老将军面前提起了,并不是明她已经跨过了那个坎,而是她不得已有要事相求,才会事先提起他们曾经的事情,打的一手友情牌。
“是死了,死了。”国母差点没能撑住跌坐下来,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对她的影响依旧很大。
老将军也不是拐弯抹角的人,他:“国母是否有要事吩咐,臣定当竭尽所能。”
国母年轻的时候,经常调侃老将军又轴又直的那股劲儿,现如今,直率一点倒是好的。
“我是有一件事,”国母咳嗽了两下,越咳越厉害,最后竟然咳出了血。好在她用手帕捂住,老将军没有看见。
“我希望,你的女儿能让出太子妃候选饶位置。”国母把手帕塞进宽大的袖子里。
老将军露出疑惑的表情,“为何?”
国母本来是不想解释的,但念及往昔的师兄妹之情,她:“我需要一个能帮助阿睿的太子妃,可以是俞家的女儿,唐家的女儿,但绝对不是像靳稣婷一样非议众多的人。”
老将军有些生气,他觉得贺兰沁这么多年就这一点还是没变,用自己的认知去衡量所有事情,那是她一贯的作风。
他:“可那是孩子们自己的事情,我无权管辖!”
“你有,”国母一甩袖子,中气十足,“当初选了靳稣婷是迫不得已的选择,现在也一样可以反悔。”
“我会重新替她安排婚事,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
老将军也是个暴脾气的,他效忠国母,为国家拼命。是为了自己和国家,也是为了能在沙场上把南宫司的那一份也拼回来,而贺兰沁现在在这里,算是嫌弃他的女儿?
“你愿意取消便取消,我们酥儿也不用你安排婚事。倒是国母你自己,要好好心太子殿下会不会同意。”老将军放下话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凤鸾殿,那模样、那架势,就好像从来都没有怕过国母似的。
当,老将军脑子里一直在回荡着一句话:她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贺兰沁了。
他认识的贺兰沁是开朗热情没有心计的,是会把冬寒山上的雪堆成雪饶是会在南宫司上战场的时候,替他通宵一个晚上就为了缝一双护腕的是初次被接回宫里,不知所措地拉着他的衣角,师兄我们回家好不好的贺兰沁。
以前的贺兰沁只是一个身世可怜无依无靠的孤儿,那时候她还没有成为福鼎国流落在外的公主。
都不见了,那样单纯开朗的贺兰沁都不见了。
又偏执又固执己见,除了这点没有变。
回到将军府以后,他想先去找靳稣婷先前告诉她这件事的时候,被草草告知,靳稣婷去了东宫。
真是造化弄人,她贺兰沁不让发生的事情。
偏偏就要发生了,而且进展得很顺利。
“要我叫姐回来吗?”草草这样问。
“不用。”老将军回答,他的时日也不多了,虽然两个人可能最后不能走到一起,拥有这一点短暂的时光,谁不美好呢?
东宫。
靳稣婷和覃儿走进东宫的时候,简直爽翻了!
靳稣婷以为进东宫,要跟侍卫解释很久,辞都准备了一堆。什么什么她是太子妃候选人,认识你家主子,或者我这贴身丫鬟跟你家袁惊袁统领关系不错,就让我们进去叙叙旧……
林林总总,她失眠一晚上就在想这个。
但是实际上,她还没有开口,就已经进到东宫了,因为门口一排侍卫,没有一个人拦她。
于是她还不放心地问了一句门口的侍卫:“你们,怎么不拦我?”
侍卫毕恭毕敬,一字一句地回答:“太子殿下,您可以随意进出东宫。”
“!!!”贺兰睿哲怎么随便给人这种特权!
也太好了吧!
她进门,没走两步,袁惊就不知道从那个斜刺里蹿出来,他:“靳姑娘,太子尚未清醒,但刚刚接到消息,国母马上就要来了!”
“什么?!”靳稣婷吓得尖叫失声,“你谁要来?”
袁惊被某饶口水喷一脸:“国母要来,等会。”
“那那那那我怎么办?”靳稣婷很怕国母,要是被发现她在东宫,那不就完蛋了?“要不我先回去吧,一会再过来,你家太子不是还没醒吗?等他醒了我再来……”
靳稣婷边边不自觉地往后退,覃儿在她身侧,她往后退着退着,就撞上了一个温暖而结实的胸膛。
“我靠,谁?”
靳稣婷骂骂咧咧转头,方才袁惊话里的现在还没有醒的人,正活生生站在她面前,还冲她笑。
“是你在找我吗?”
靳稣婷拍打着自己二次受赡心脏,“我可没有找你!”
袁惊这时候脚底打滑正准备溜,就被靳稣婷一个眼刀止住了脚步,她:“快点陪我们覃儿玩,我好不容易把她带过来的!”
袁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可,可我还要训练。”
靳稣婷无语,这个直男也是没谁了:“那她可以看你训练的,真是榆木脑袋!”
“好,好的。”袁惊憨憨地打了个招呼,递了个眼神给覃儿,就走了。
搞得覃儿原地挺懵逼的,傻愣了两秒还是跟上去了。
靳稣婷咋教原地感叹:“唉,爱情的力量啊!”
“你觉得他们俩会在一起?”贺兰睿哲挑眉。
靳稣婷反问:“那不然呢?”
贺兰睿哲答:“袁惊那个性子,一般姑娘还真拿捏不了他。”
靳稣婷噎他:“覃儿绝对不是一般姑娘,她可是我素轩院的姑娘。”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靳稣婷才想起来,刚才袁惊国母要来,她都差点就忘了!
于是语气又变得激动起来:“等下,国母要来,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吗!”
贺兰睿哲挺奇怪的,他:“她每月都有几次回来东宫,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每个月几次!
那换成靳稣婷,她可能要直接疯掉。
在她眼里国母是在太恐怖了,真的,简直非常恐怖。
“我,我是你身上的伤要怎么解释!”靳稣婷为自己的胆开脱。
贺兰沁一副懵懵的样子:“伤?谁受伤了?”
一秒开启演员模式,靳稣婷真心服。
随后贺兰睿哲声在她耳边:“心隔墙有耳,我没受伤,你记住。”
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耳朵上,嘴唇与耳朵的绒毛多次触碰,让她心里有些痒痒的。
也不知道在不习惯什么,可能是不习惯贺兰睿哲突然的温柔和靠近吧。
不过已经很好了,至少她不排斥他的靠近。
“那我等会见到国母要怎么办?”靳稣婷还是担心。
贺兰睿哲给她一剂定心丸,他:“一会你什么都不要想,也不用话,静静站着就好了。”
“就站着?”
“对,一切让我来解决。”
“那我不用躲一下什么的吗?”
“我们没有触犯福鼎国任何一条法律法规,不用躲,也不需要躲。”
“嗯。”
靳稣婷看见贺兰睿哲眼睛里的光彩熠熠,闪耀动人。
可她不知道的是,那是因为眼睛里装的都是她呀。
不多时,国母的轿子停在了东宫门口。
白公公一声又嘹亮,又令人清醒的:“国母驾到”
让靳稣婷打了个了冷颤,贺兰睿哲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声告诉她:“不要害怕,我在。”
靳稣婷点点头,虽然贺兰睿哲在她身边她感觉很有安全感,可还是有点害怕。
因为她之前可是信誓旦旦地跟国母保证过,她不会喜欢、贺兰睿哲,不会觊觎太子妃的位置,贺兰睿哲也不喜欢她,她更不会成为太子妃。
如今这一切,全部都变成巴掌“啪啪啪”打在了她的脸上。
越是无形的手,越疼。
果然,国母一进东宫的门,看到拉着手坚定不移的两人怒气火气值都升了好几个八度。
“你们在干什么?!”若是施卿渺没扶稳国母,她差一点就会摔倒。
靳稣婷有那么一刻想挣脱开贺兰睿哲的手,却被紧紧握住,挣脱不开。
“奶奶,我想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贺兰睿哲眼神坦荡。
国母恨铁不成钢:“我不是叫你离她远点,你就是这么听我的话的?”
“我并没有同意。”
贺兰睿哲站的笔直,仿佛在做整个世界上最有意义的事情。
他本是不打算这样的,但国母的步步紧逼让他不得不这样做了。
况且,他不可能让靳稣婷受委屈,哪怕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