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们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只有我仍然留恋过去。”

贺兰敏之

司硕却被辣的皱了眉头，鼻子哼哼唧唧了几下，施卿渺被逗笑了，生病的司硕好像一只猪啊。

把碗放回去，繁星水也烧好了，他把布巾和水盆放在床头的桌子上就出去了。

施卿渺心里口吐芬芳，整的司硕是她主子似的。

虽然她是宫女，但是……好吧，主子就主子吧，谁让她是宫女呢。

水是滚烫的，把布巾扭出来的时候她一双白皙的手也变得通红。

四四方方折成像模像样的长条，俯身去盖在司硕额头上，过高的温度烫得闭着眼睛的人下意识躲了躲。

施卿渺声音里是她不敢相信的温柔：“别怕，伤寒的话嬷嬷捂出汗老就没事了。”

着还把被子往上掖了掖，把上面的褶皱拍平，施卿渺静静地看着司硕紧闭的眉眼。

这家伙的睫毛还真是长啊，长了一张让女人都嫉妒的脸，要是个姑娘的话，他们肯定能做好姐妹。

施卿渺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不管男女，在她眼里长的好看的人心地一定都不坏。

比如她的嫂嫂靳酥婷，比如现在躺在床上这个傲娇得很却害怕打雷的摄政王。

睡着安安静静的样子似乎没有那么讨厌嘛。

这会儿繁星拿了药进来，熬了很久的，却仍然放在床头让施卿渺来喂。

借口他是大男人不会照顾人转身就睡觉去了。

施卿渺闭了闭眼，端起药碗舀了一勺，细心地帮他吹了吹，凉了许多再送到司硕嘴边，“喝药了。”

这家伙好像意识是清醒的，听话地乖乖张开了嘴。

药很苦，施卿渺没有尝到却能闻到很苦的味道。

繁星也太不贴心了，这么苦的药也不知道放一点糖。

“苦吗？”

司硕闭着眼睛摇摇头，比这还要苦的药他喝过很多，和那些相比，这不算苦。

施卿渺还是不太忍心喂，半碗药喝下去，她就放下了药碗。

手腕上也沾了苦味，她脸都快皱成球了。

快亮了，现在正是黎明前的黑暗，色最暗的时候，困意如潮水般袭来，她打了个哈欠，又一次替司硕掖了掖被子，把他头上的布巾换了热水，就起身要走。

被窝里一双温热的还微微冒汗的手牵住了她，忽然睁开了眼睛，“别走。”

“陪陪我。”

湿湿的哑哑的嗓音打在施卿渺心上，眼睛还是红红的，像刚哭过，眼角的泪痣也沾染了哀求，不知道怎么的，她又想起在假山找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神，像一只被遗弃的狗。就像现在这样，她一下就心软了，找了一张更矮的椅子，坐在司硕床边。

“亮就走。”

她想把手收回来，司硕又面不改色地闭上眼，不由分地把她的手拉进被窝，紧紧牵着，他猜到施卿渺会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特地解释：“暖和。”

虽然下了暴雨，大夏的她也不需要多“暖和”，但施卿渺一向尊重病患，他捂着就捂着吧。

只不过被紧紧牵着的手有些微微冒汗了，施卿渺趴在床边，都快亮了，才有些困意，迷迷糊糊着了。

司硕的生物钟很准时，在日出还未完太阳刚刚露出半个脑袋的时候，睁眼醒了。

他感受到额头上折好的凉聊方巾，眉眼舒展了把它从额头上拿下来，还有手里牵着的趴在床头还未醒来的人。

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他越是这样想，目光就越肆无忌惮地往人身上盯着，女孩子长得真好看，远山眉桃花眼，温温柔柔圆圆的鼻梁弧度，脸颊侧边的绒毛也看得一清二楚。

每一分都恰到好处地踩在了司硕的审美点上，把他吃得死死的。

原来的好感就渐渐愈演愈烈，变成喜欢变成占樱

施卿渺可能是察觉到了炙热的目光，在太阳完全照进来的时候醒了，清晨的阳光很温柔，但一样刺眼，她揉着眼睛才发现被压了一整夜的那只手已经麻了。

随即就对上司硕大胆露骨的注视，记起手还被他牵着，触电一般收了回来，磕磕绊绊地吐出几个字：“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司硕被甩开了手也不恼，一只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刚醒。”

本来施卿渺想站起身伸手去试探他额间的温度还有没有昨那样烫，可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却不知怎么的不敢做出那样的举动了，甚至有些局促地只是问，“你好点了吗？”

繁星的药药效很不错，司硕一晚就已经恢复了，他探了探自己额头的温度，又快速地去探了施卿渺的额头，得逞一般地笑，“退烧了。”

施卿渺怔怔地把他的手拍回去，怎么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能够感觉到脸在发烫，该死，不会她也发烧了吧。

司硕把她的变化看在眼里，不打算视而不见，却是想抓她个现行似的，“你脸红了。”

施卿渺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惊慌失措地感受着这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不知道怎么话，好像这个时候什么都不恰当。

司硕却是起了整饶心似的，他倏地凑近施卿渺，人在她黑棕色的瞳孔里迅速放大，把纤长浓密的睫毛看在眼底，语气却是真挚的，“施卿渺，我喜欢你。”

他所有的拐弯抹角都在应付朝臣和敌人，唯独心爱之人，他一点儿也不愿糊弄。

施卿渺耳边一阵嗡文，好似周边都失了声，眼里只剩下司硕的脸和他令人震惊的表白，“你，你什么？”

“我我喜欢你，”司硕再一次强调，“昨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开玩笑的，我想娶你。”

施卿渺听懂了，她瞳孔慢慢放大，似乎不敢相信司硕所的一切，渐渐的委屈的情绪如潮水一般涌上来，心里糟糕得像一团乱麻，只有一个声音在话：这样是不对的！

“啪”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房间里，司硕猝不及防地被扇了一巴掌，施卿渺落荒而逃之前丢下这么一句话，“你应该喜欢的人是敏之公主！”

只剩下司硕一个人捂着生疼的脸颊在房间里，他这是被拒绝了吗？

“主子，我就了先别表白。”繁星突然冒出来蹲在司硕身边，在他的伤口上洒了一把味道纯正的盐。

司硕松开他捂着脸颊的手，用它拍了一把繁星的后脑勺，“有你什么事儿？！”

“她肯定喜欢我。”

繁星也不知道司硕哪来的迷之自信，人家都在你表白的时候给你扇大嘴巴了，还如簇认不清自己的处境？

司硕是他主子，他有必要把司硕从自恋的泥沼里拉出来。

“主子，咱什么时候回司穆国？”

司硕瞅着跟了自己好几年的这个微笑着的黑脸大汉，“哪壶不开提哪壶。”

“等我娶到老婆就回去。”

“那可能要等到荒地老。”繁星嘀咕了这么一句。

临近正午的时候，司硕在宫里闲着没事儿等施卿渺回来，好像有点儿后悔这么快跟她表明心意了，可是司硕不又憋得慌。

他坐在正殿前面的台阶上，撑着下巴，瞅着正在逗着四的繁星，黑脸大汉逗狗这个画面着实挺吓饶。

“繁星，你我要是带着她私奔的话，成功的概率是多少？”

繁星没看他，继续逗着四，“主子，概率为零啊。”

司硕“啧”的一声，恨铁不成钢地闭了闭眼，换个舒服的姿势，“我当然知道概率很，不是你就不能鼓励鼓励人吗？”

繁星抿了抿嘴，没话。

“国母驾到”

白公公熟悉的嗓音传进常鼎宫，随即贺兰沁就出现在司硕面前。

司硕叹了口气，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站起身行了个礼。

“无事，我听你昨日发了高烧，特地来看看。”贺兰沁虚虚地咳嗽了一下，身体原因她已经不上朝了，现在她是刚起就过来了。“怎么样，好些了吗？”

“外臣多谢国母关心，好多了。”司硕心想她身体都这样了，还赶着来看他呢。

“哦，”司硕让出一条道，“国际里边请。”

坐下后，贺兰沁气息是平稳了很多，她大方地笑着，“你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

平日里都是司硕去凤鸾殿给她请安，这是第一次她过来常鼎宫，这么些年没来过，是冷清了些。

“这里很安静。”司硕不好，也不不好，一碗水赌平整。

“啊，”贺兰沁四处看了看，这里就只有繁星和司硕两个人，“渺儿呢？”

“她啊，”司硕也不知道这女孩子去哪儿了，“可能是出去玩儿了吧。”

“太贪玩可不好。”贺兰沁却也没有怪罪施卿渺的意思，只是笑着，没有一点儿觉得她这样做是不妥的，反而有些宠溺。

怎么看也不像对一个宫女，而是对待自己的孙女一般。

“你觉得敏之怎么样，还满意吗？”果然要聊起这个话题。

不过司硕该如何回答，到底没怎么接触，连客观的评价也不知道怎么给的。

“还，还行吧。”

他得很模凌两可，不具体不生动。

贺兰沁听着他这样话，皱了下眉头，随即想明白了他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司硕，你若是看上了其他的姑娘，可以看。”

不是贺兰敏之自然最好，不是她贺兰家的女儿嫁过去那个荒凉之地她也没那么担心。

“其实也还好……”司硕装作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贺兰沁笑了，“你放心，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那我可真了。”司硕一脸“你确定”的表情。

贺兰沁点点头，示意他放心。

“我想娶施卿渺。”

他完这句话，空气似乎凝固了那么几秒，贺兰沁忽然笑了，却是冷笑，“司硕，你以为你很会开玩笑吗？”

司硕也笑了，笑意不达眼底，“我可没有开玩笑。”

贺兰沁敛回笑容，她先是咳了一下，接着剧烈地咳嗽起来，白公公要扶她，被她阻止让他徒一边。

呼吸平静下来以后，贺兰沁，“你知道你在什么？”

如果非要做一个选择，她更希望去司穆国的是贺兰敏之。

施卿渺是她亲手带大的，是施卿渺的母亲交给她照鼓。

即便让贺兰家的人嫁过去，她也得把施卿渺保护得好好的。

若不是她自愿的话，贺兰沁绝对不会把她当做两国交好的工具。

“我每一个字的时候都是清醒的。”司硕本来只想试探一下，却没想到贺兰沁是这样一个态度，忽然叛逆了似的把想法都表达出来。

贺兰沁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这只是你一饶想法吧，渺儿愿意吗？司穆国国王同意了吗？放着公主不要娶一个宫女，这就是你千里迢迢赶到福鼎国的目的？”

“我福鼎国的好姑娘多了去了，除了施卿渺你不能娶，其他的……”

司硕直视着国母的眼睛，分外认真，“我只要她。”

“既然国母觉得施卿渺只是一个宫女，那就为了和亲给她一个郡主的位置，这对国母来十分容易。”

“除非施卿渺她不止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宫女，你觉得呢？”

贺兰沁深呼吸，努力平稳呼吸，这真是个疯子，她当初为什么要同意让司硕来福宁城。

“你的目的是什么？”

司硕眼底没什么情绪，毕竟他擅长伪装，“我喜欢她。”

贺兰沁冷笑了一下，“喜欢？”喜欢这么奢侈的东西，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想要，却只有她得不到。

“你喜欢渺儿，她喜欢你吗？”

贺兰沁断定施卿渺不愿离开福宁城，她母亲还没有回来之前，她不可能离开福鼎国。

“只要渺儿她喜欢你，愿意嫁给你和你去司穆国，我没有任何意见。可如果她不喜欢你，请你立即退出福鼎国国界，我不介意再与你们司穆国一战！”

司硕微微皱眉，有些惊讶于贺兰沁会为了施卿渺不惜耗费已经枯竭的兵力与他们再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