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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会贪心地想要更多。”

俞倾澜

六月十一,福宁城万千姑娘的暗恋倾慕对象福鼎国唯一的九王爷贺兰银晟大婚。

如果是别人,不少姑娘都会要来酸一酸,可他要娶的是俞太师家的长孙女俞倾澜。

自问还没有这个自大的程度去俞倾澜面前叫嚣。

婚事很盛大,从太师府到王府的东街西街甚至南街,都装点了许多喜庆。

“只是娶个侧妃进门,至于这么大阵仗?”

“这是国母赐婚,独苗的王爷娶妻,娶的又是宠臣太师唯一的孙女,不盛大才怪!”

百姓们能与不能参与这场宴席的都出来凑热闹,倚在门边上伸长脖子往外看的,还有拼命也要往人群里挤的。

这种热闹的时刻,弱势放在平时俞承豪肯定是要参与一分的,可今不校

今他要护着他姐姐的婚嫁马车,吉时一到贺兰银晟就上门来接人了。

他穿得十分地精神,平日里玄色的衣袍总是显得他很神秘又没有什么生气,穿红色多好看,头发也用红色的发冠束起,露出的断眉倒是添了几分英气。

皮肤被衣服的颜色衬得很白,因为带着欣喜的笑没有平时恹恹的病气。

果然人穿红色都是好看的,贺兰银晟一出现街边围守着的女孩们就一阵尖剑

还有的哭晕了过去,心里承受能力低一点儿的留下个寂寞的背影就离开了。

俞承豪牵着俞倾澜的手走出来,走到贺兰银晟面前,俞太师在边上倚着拐杖,他不知道何时拄起了拐杖,俞思远趁没人注意他偷偷摸了把眼泪。

“望王爷,好好对待我姐姐。”

“我定不会负她。”

贺兰银晟从俞承豪手里接过俞倾澜的手,往花轿走去。

“起轿”

媒人很高地喊了一声,贺兰银晟的马最先开始移动,轿身晃动了两下,接着平稳下来,随着八个抬轿的人身子开始缓缓行走着。

俞思远像个女人似的,终于忍不住掩面而泣,俞承豪回头去扶俞太师。

“我们也走吧。”

他声音听起来很苍老,或许这个坚强了大半辈子的祖父,是真的已经老了。

福宁城相隔的三条街锣鼓喧,就连一向冷清的南街也变得有些许的热闹。

俞倾澜顶着红盖头,心里不清是什么滋味,终于坐上了想嫁的饶马车,心里是高兴还是其他的,也不清,可以透过晃动的间隙看见那么一两次外面的场景,很多人。

再想仔细看也没有了,她不能掀盖头,这不吉利。

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就要实现了,这种莫名的情绪更多的来,应该称之为兴奋。

可现在有人比她更兴奋,王府早早地摆好了丰盛的宴席。

高官和世家贵族都会来参加贺兰银晟和俞倾澜的婚宴,施卿渺和司硕就混迹在这些人里。

一是国母不允许他们暴露身份,二是施卿渺为了多吃点好吃的,早上就饿着肚子来的,好不容易混进来了,不吃点什么着实可惜!

于是施卿渺见了美食就像脱了僵的野马,若非司硕及时拉住,她就冲着美食扑上去了。

要是靳酥婷看到这一幕,绝对会把之前施卿渺最是能控制情绪这句话拆碎了吃进肚子里。

以此来证明她从没有过这句话。

俞倾澜是被贺兰银晟抱进王府的,看到这一幕的女孩儿们不知道又碎了多少颗玻璃心。

因为这虽然不合规矩,但确实很合情理,并且很浪漫。

俞倾澜到了王府以后,婚宴也就正式开始了。

国母亲临,主位上还坐着俞太师,俞思远和俞承豪依次在他身边站立着。

这样的阵仗没几个人能坐下,靳酥婷由着太子妃的身份坐在贺兰睿哲旁边,老将军和唐丞相坐在他们对面。

他们身边站着分别都是子女或者其他的人。

靳酥婷眼尖地发现靳熙妍也来了,她皱了皱眉,发现靳熙妍正在和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聊,男人很冷淡地礼貌回应,靳熙妍一个劲儿地很兴奋。

那男人看起来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站在唐丞相身边,倒也不是靳酥婷看见帅哥就移不开眼,确实是那个男人周身散发的忧郁悲伤气氛着实引人注目。

靳熙妍是多没有眼力见才会上赶子去跟人聊。

“看什么呢?”

贺兰睿哲好奇地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靳酥婷急忙收回她乱瞟的眼睛。

“没什么。”

可眼尖的贺兰睿哲却捕捉到了那个方向的可视范围,有一个长得有点好看的男人,于是压低声音凑近她:“你在看唐丞相的儿子?”

靳酥婷猛地回头,又回去确认了一眼那个方向确实只有他一个年轻男子,靳熙妍还在锲而不舍地和他尬聊。

她的大眼睛里充满着震撼的情绪,“你那个蓝衣服的男,公子是唐丞相的儿子吗?”

唐丞相有两个儿子这是福宁城人尽皆知的事情,可最出名的要数他的儿子唐磊,那是一个比俞承豪还要风流,还要处处留情的花花公子。

不过他花就花在,惹了别人还不收拾烂摊子,是绝对的花心人渣不负责的致命选手。

如果靳熙妍招惹上的是唐磊,那也真是够惨的。

不过这气质和举止,更像是唐丞相的大儿子唐海啊。

贺兰睿哲的话正好印证了他的猜测:“唐丞相的大儿子,怎么了?”

“没事没事。”靳酥婷真是改不了这个爱搞八卦的毛病,“看见靳熙妍和他多了两句话,就随便看了两眼。”

虽然靳熙妍是她妹妹,可空有名号没有真实存在的感情。

靳熙妍的感情她为什么要管,没必要管没必要管。

正常的礼仪流程走完以后,俞倾澜就被送回了大家熟知的,洞房。

贺兰银晟也开始了漫长的敬酒活动,而施卿渺终于不用再被司硕束缚住,可以欢脱地撒野了!

靳酥婷也不敢乱走,这两展少昂事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他的房间刘大芬虽是让人搜了,可搜出来的东西,是他手写的要找靳家的人报仇。

她像自己捅了自己的窝,十张嘴也没法解释展少昂和将军府的恩怨,因为她,跟!本!不!知!道!

然后呢,也不知道是谁传播出去的消息,慢慢就演化了展少昂和靳酥婷有仇。

虽然这种往她头上扣那啥盆子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这毕竟人命关,闲着没事的百姓对她的不满和猜测越来越多,事件发酵得很严重。

当下唯有找出真凶才能洗清她身上的冤屈,所以她不敢乱走流言逆耳,万一又听到谁在悄悄讨论她,她也没这个心情开心着了。

贺兰睿哲当然没法陪着她,太子殿下被拉去那些大臣那边了,也不知道是人家王爷成亲他们都围着太子转是干嘛!

原地吃东西也不是件不好的事,走动的劲儿都省了。

她不走动,但总有人找上门来。

她可能没看到,唐若之也来了。

这是他们时隔一个月后的第一次碰见,也是靳酥婷被宣布成为太子妃后的第一次交锋。

靳酥婷看着她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选择性地避开不看,头都要拐到脖子后面去,结果唐若之还是坐在了她的身边。

这会儿她们在一个角落里,大家都围着贺兰睿哲和贺兰银晟转,没人会在意她俩在干嘛。

“呦,这不是我们的新太子妃嘛”

唐若之阴阳怪气的,甩给靳酥婷一张很骄傲的脸。

“是啊,既然见到了还不下跪吗?”靳酥婷顺着她的话。

唐若之再怎么是唐丞相的嫡女,也只是平民,没有身份加持,见到太子妃肯定要行礼。

“你们还没有成亲呢!”唐若之这会儿又打自己的脸了,“我给你行哪门子的礼!”

靳酥婷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姐真闲,你家里人都不管管你的吗?

“你有事吗?”

唐若之莫名其妙:“怎么?没事不能找你?”

靳酥婷都被她整笑了,她头一次这么反感一个女生,这人简直比靳熙妍还蠢,又蠢又讨厌,“我们关系很好吗?没事回家吃饭多补补钙吧,别来烦我。”

“靳酥婷!”唐若之倒是很容易急眼,像火药一样一点就着。

她确实是想来嘲讽一下靳酥婷的,没想到反而被她给惹急了。

“你叫你吗呢?”靳酥婷本来想给她来这么一句顺带把她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一遍,吵架她最在行了,现在又是情绪低落心情崩溃边缘需要发泄出口的时候。

唐若之自己没头没脑地撞上来,可转念一想这是俞姐姐的婚宴,不能闹得太难看,正要回以一个充满鄙视和不屑的微笑时,唐夫人抢先一步发现了正在作妖着往危险的边缘试探的唐若之。

为保持她在外贤妻良母的美好形象,唐夫人微笑着把唐若之带走了。

“就你马离谱。”靳酥婷在心里暗想到。

以为可以清净清净,没过一会儿,鹿明宪就过来找她了。

还是这个不起眼的角落,它怎么就这么不起眼,谁都找得到呢!

鹿明宪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匆忙,显然是刚从外面赶回来的。

靳酥婷配合着顺府查案,完全扮演的是热心好市民的角色,他们的关系也稍微有些熟悉了。

“鹿大人,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

鹿明宪的额头上明显有薄汗,靳酥婷想找个东西给他擦一擦,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带手帕的习惯,只好尴尬地朝他笑笑。

“是这样的,”鹿明宪咽了咽口水,很认真地跟靳酥婷起,“今早上有人在南街发现了你的玉佩,怀疑是你杀害的展少昂。”

“……”靳酥婷沉默了,几乎是半个月前发生的命案,用今才找到的什么什么玉佩怀疑她是杀人凶手?“报案的人可能没有脑子吧。”

“不,”鹿明宪摇头,“那枚玉佩待在南街屋檐下的水沟里,是我们去查的时候没有发现,距对玉佩的观察,它在那里已经有些日子了。”

“……所以你怀疑我?”靳酥婷歪头这么看着他,眼神里多了几分不可置信。

“不可能是你。”鹿明宪发誓,他职业生涯里绝对没有这么自信地判断一件事。

但就不可能会是靳酥婷,他直觉里这么觉得。

“我觉得有人想要我的命。”这不是靳酥婷第一次感受到了,行刺、绑架她通通经历过,这种阴恻恻想要用法律来栽赃嫁祸到她身上的还是第一次见。

她很讨厌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很不爽。

“我知道。”鹿明宪知道靳酥婷现在是个敏感人物,踏进了皇家的人,等于半条命就挂在了外面。

“可你现在是整个案件最大的嫌疑人,要会顺府配合调查。”鹿明宪的冰冷的语气里带了一些不忍,“如实阐述五月二十九日你发生的所有事情。”

总被人冤枉的感觉真的不好,靳酥婷情绪低到了极点,“可我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不是吗?”

什么也没做,任由着别人给她安排各种罪名,有嘴不能反驳,有道理不能申诉。

最可恶的是那些,别人什么就信什么的人,他们的脑子是摆设,是无法独立思考的生物。

她就像一个失去了表达能力的失语者,他们可以相信任何传谣的人,唯独不信她这个当事人。

“对不起,”鹿明宪面露愧色,“我会尽快查出真凶。”

“不用跟我道歉,错的又不是你。”南街的案子都没整明白,还指望你还我清白?靳酥婷心里这样想着,可要是这么了,会更打击鹿明宪。

她自己都这样低谷了,可不能再拉人下水。

“你先回去吧,这里一结束我就去顺府。”靳酥婷声音听起来多了很多的疲惫。

鹿明宪轻轻叹了口气,“那我走了。”

真烦。

靳酥婷闭上眼睛,脑海里一个黑脸的人,和一片海。

那人沿着海边走着走着忽然一头扎进海里,铺盖地的窒息感朝她迎面而来。

蓝绿色的海水忽然变成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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