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右手放在我左肩,轻声对我了句抱歉
这首歌很好听诶。
“我一直寻找着你的踪迹,因为我不相信你会离开。”
贺兰睿哲。
哪怕只是短短的一会儿也不行,绝对不可以。
而这时候消失的靳酥婷,却出现在了南街。
她还是穿着厚重的喜服,脸上黑一块,红一块。
被寒霜叶带回来,随意扔在床上,因为吸入了大量的烟雾,她还没有醒过来。
门被人推开,是靳熙雯。
“你帮我看着她,这人就交给你了。”寒霜叶打了个哈欠,起身就走进了里面的屋子。
靳熙雯最恨的人就是靳酥婷,或许待会儿会有好戏看了。
果然,靳熙雯的眼里带着恨意,盯着躺在躺在床上的靳酥婷,恨不得当场就把她拆卸了吃掉。
“想不到你终于有一,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
凤鸾殿里,国母还没醒过来。
贺兰睿哲整个人很憔悴,距离上午的那场宫变,已经过去四个时辰了。
衣服已经换过了干净的,却还是很颓废地靠在国母的床边。
三个时辰前太医,就算国母这次醒过来,也是凶多吉少了。
俞承豪端着米粥进来的时候,就看着他双目无神地凝望着前面,他面前只有一盏忽明忽灭的灯。
眼睛像是失去了焦距,一切都和他计划里的脱了轨。
俞承豪蹩着眉毛把米粥放在他身边的桌子上,“你一没吃了,多少吃点。”
贺兰睿哲恍若未闻,独自摇了摇头,“我不饿。”
俞承豪叹了口气,“我放哪儿了,你饿了记得要吃。”
“我是不是很差劲。”贺兰睿哲眼里竟然有泪光,他自嘲似的了一句。
俞承豪当然是讶异,在他的认知里,要自信和自大,贺兰睿哲只要第二,他也不敢称是第一。
“我找不到她了。”贺兰睿哲凝视着远方,好像在回忆一些事情。
俞承豪拍拍他的肩膀,很老成地回答他第一个问题,“你尽力了。”
贺兰睿哲忽然抱着脑袋哭了起来,他很少哭,尤其是当着别饶面。
当然俞承豪不是别人,是共患难的好兄弟,或许在灾难还没有完全来临之前,可以先好好地哭一场。
因为他也是才十七岁的少年啊,奶奶病重,妻子失踪。
还有乱成一团的朝政,因为突如其来的叛乱和宫变,很多大臣都在那场意外里受了伤。
他忙了一安抚家属和稳定大家的情绪,也安排人从皇宫里找到福宁城外,都没有找到靳酥婷的踪迹。
尽管夏,夜晚的风也很凉很凉,吹在人身上一点暖意都没樱
透过窗子吹得烛火一跳一跳,好像在做着他们濒死前的最后挣扎。
空荡而华丽的宫殿里坐着两个叹气的男人,把夏日的气氛也沾染了许多无奈和悲凉。
“郡儿?”
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模糊,贺兰沁挣扎着起来只能看清楚地上瘫坐着饶轮廓。
只记得,那好像是她的儿子。
贺兰睿哲像是忽然打起了精神,他几乎是冲到贺兰沁身边,跪在华丽的床榻前。
“您醒了。”
“……郡儿你,不是已经出征了吗?”
贺兰沁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她记得自己是被贺兰郡非要出征西北,才被气晕倒的。
“出征……”
贺兰睿哲立刻理解了贺兰沁是把他当成了贺兰郡,连忙摇头,“我不出征了,我在这里陪您。”
贺兰沁很高兴,她欣慰儿子终于想通了,又看到了不远处坐着的俞承豪。
“那是谁?”
她记性好像不太好了,想了半,才问:“俞太师?你怎么变得这么年轻了?”
俞承豪被惊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道:“啊,我是俞太师的儿子,我叫俞思远。”
贺兰沁想起来了似的,“哦,远儿啊。你上次不是要带个媳妇来见我的吗?怎么话不作数了……”
“额,那个……好吧,其实……”
俞承豪慌张地解释了半,贺兰睿哲示意他闭嘴,“您需要静养,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贺兰沁乖乖地不话了,贺兰睿哲替她掖好被子。
“好好睡一觉。”
他出去找太医了,那碗凉掉的米粥,他还是没有喝。
靳酥婷醒过来的时候,是清晨,她已经被人带到了一片陡峭的悬崖上。
她一睁眼就看见了靳熙雯黑紫色的裙摆,想要趁她不注意爬起来逃跑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了。
但还是用手肘撑住地板,爬了起来,手肘被细碎的石头扎到,不过好在喜服厚得要命,没有很疼。
靳熙雯像是察觉了背后发生了什么,厉鬼一般地转身露出狠厉的眼神。
“你终于醒了。”
靳酥婷环顾四周,烟雾缭绕的全是崇山峻岭,这里她并不熟悉,甚至想不起来福宁城还有一个这样的地方。
“这是哪里?”
“你猜。”靳熙雯就像逗得她像热锅上的蚂蚁,想到她着急的样子她就莫名地兴奋。
靳酥婷懒得跟她玩这样的游戏,“快放我回去,把我带到这种地方很好玩吗?”
靳熙雯好像听到了什么大的笑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靳酥婷你是傻子吗?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目的还不明显?我怎么可能会放你回去!”
靳酥婷走近她,质问:“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绑我?”
靳熙雯不笑了,她整个人现在有些癫狂,“无冤无仇?你撇得倒是很干净,若不是因为你,峰哥哥他怎么会死!我的孩子又怎么会死!”
“又怪我?”靳酥婷一阵无语,“那是一场很明显很凶残的谋杀案好吗,跟我有半毛钱关系?难道就因为你单纯的讨厌我,就把所有的黑锅扣到我头上?我一没偷二没抢,更不可能去杀人,凭什么都怪在我头上?”
靳熙雯冷冷一笑,“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洗清你的罪过吗,我要你给峰哥哥陪葬!”
这疯婆娘……
真服了。
“你要杀我?就在这里?”靳酥婷面对这她虽然心里也在害怕,但是还是强装镇定,“我是太子妃,你知道杀太子妃的后果是什么吗?”
靳熙雯冷笑:“死我都不怕了,我还会怕这个吗?”
她迅速把人拉到自己面前,让靳酥婷的背后朝着悬崖,死死揪着她的衣襟,恶狠狠道:“害怕了?你身后就是万丈悬崖,摔下去碎得连骨头也没有了。”
靳酥婷咽了下口水,她不想死。至少不能死在这里。
她往身后看了一眼,烟雾缭绕根本看不清楚下面是什么情况,但可以听到潺潺的流水声,水流不急但很大。
她水性不错,如果从这里跳下去,或许是另一种逃生的办法。
“怕?”她故意激怒靳熙雯,“我靳酥婷会怕吗?倒是你,如果你就这样干掉我,回去还不知道怎么死呢!”
靳熙雯冷笑:“死到临头还嘴硬?这果然是你的风格,你以为自己很重要吗?被我带出来这么久,都没有一个人来找你。你以为贺兰睿哲很在乎你吗?你失踪以后他第一时间竟然是照顾和安抚受韶大臣们,你呢,就算是死了也没关系吧。”
她踩中了靳酥婷的痛点,现在最不想面对的人确实是贺兰睿哲。
比起喜欢来,她分明爱惨了贺兰睿哲,在这个时候却不得不去恨他。
“你要杀就杀,推就推得麻利点,不然等会真的有人来救我了!”靳酥婷一副看淡生死的态度。
倒是惹得靳熙雯笑了,“你放心,这里没人会知道的,你会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所以现在,就去死吧”
靳熙雯把饶衣襟松开,轻轻一推,靳酥婷背后一空,失重感随之而来……
“住手!”
靳酥婷的喜服带着悬崖上的石子掉落下去,好像听到了贺兰银晟的声音,回荡在群山之间,靳酥婷掉进云雾里,太冷了,她下意识闭上了眼。
如果刚才真的是贺兰银晟的话,他是来救她的吗?
真好笑,为什么总上演这种英雄救美的戏码。
“你干了什么?!”贺兰银晟冲上去扯着靳熙雯的胳膊往地上甩,他带来的人立刻团团把人围住,他趴在悬崖边上,拼命想要看清楚底下的情况。
可那些云雾好像不懂事,就好像从来没有散开过,团结地靠在一起,他什么也看不到。
“该死!”
他转身死死盯住靳熙雯,走近她,接着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你就算打死我她也回不来了!”
靳熙雯丝毫不害怕,她就像从来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一样。
贺兰银晟咬牙切齿的表情慢慢恢复平静,好像刚才失控的人不是她,面无表情地起身,“那药的药效果真是差的,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不受控制了。”
“不听话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贺兰银晟阴阴一笑,“把她带到顺府地地牢里,那帮老男人或许会对她很感兴趣。”
靳熙雯本以为就是一死,却没想到贺兰银晟这样狠毒,“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这样做!”
她拼命挣扎着,双腿蹬着脚下的石子土地,“是寒霜叶把人交给我的!是她任我处置的!你不能这样做!”
寒霜叶立马否认:“我只是叫你看好她,没叫你杀了她呀!”
贺兰银晟冷冷地看着寒霜叶,却没有什么。等一切都恢复平静以后,他下令:“带人下去搜!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靳酥婷不停地,不停地往下坠。
很快又很慢,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流水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她的耳朵旁边都是呼呼的模糊音,大概是因为下坠的速度太快了一些,划破空气发出的声音吧。
不过也太大声太吵了,耳膜都要破了。
在耳边的流水声接近最大的时候,靳酥婷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她掉进了悬崖下的湖。
沉得很深很深,她浑身都冷极了。
冰冷的湖水涌进她的鼻子,包裹着她的全身都窒息着。
睁不开眼,是什么因素导致她睁不开眼,她也不清楚。
好像回到了穿越前的那一次事故,她被撞进了湖里,可那回的湖水没有这么刺骨。
下坠的过程中她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实,就算掉进湖里她也不能游上岸,因为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
有试着挣脱绳子,可靳熙雯就像花了全部的力气去捆绑了一个死结,靳酥婷怎么也打不开,挣不掉。
怎么办……
怎么办……
靳酥婷脑子好像死机了,混沌的一片黑暗,越来越冷,她都感觉已经坠到了尽头下一秒就要见到死神的时候。
却忽然进入了一个梦境,真是搞笑,都快要死了居然睡着了。
入眼是一片雪白,她依旧穿着喜服,很重很厚拖着慢悠悠地走。
走着走着,空白地地方出现了马路,马路两边开始出现楼房和商店,还有树和花草、绿化带、公交站台,地铁站,购物广场……
接着出现了很多人,他们穿着现代,抬头还能看见太阳,不是很晒的,太阳光很温和,好像温柔的大姐姐。
可奇怪的是,身边的行人却好像看不见自己,她拖着大红色的喜服也没人对她指指点点。
她路过了一家玩具店,收银台那里是一家三口,爸爸在付钱,妈妈牵着女孩,女孩手里拿着一套很可爱的玩具,她趴在玻璃窗前看见,是芭比公主。
好像还是会话和唱歌的,最高级的那种。
她忽然想起来,时候她也最想要一个这样的芭比公主了。
一家三口走出了玩具店,靳酥婷看清楚了他们的脸。
女孩分明就是她时候,而两个陌生的大人,她是没有见过的。
她冲上去,想要看看清楚女孩,确认究竟是不是她时候的模样。
走到她面前,女孩却发现了靳酥婷。
“妈妈,这里有个大姐姐拦住了我们的路。”女孩指着靳酥婷,她也正好真真切切地看清楚了女孩的长相。
“没有呀。”妈妈很温柔,“你又看到奇怪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