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得赶快走了。”

一只粗糙干瘦蜡黄的脏手掀开了破碎的帐，帐子已经基本上被风刮碎了，只留下一点点遮拦的缝隙在那里。

从帐外走来一个形状古怪的中年女人，眼睛大大的张着，是个双眼皮，嘴巴的右边破了一个口子，说话的时候，风总是从那个口子里露出来。

她有些怜惜的看着地下蹲着的，不住捣药的少女，少女黑瘦黑瘦，破布衫外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其他肌肤颜色不符的，嫩白色的，烧伤的痕迹。

“瞧你，不用搞得那么用力，我们也不太用得着呀。”

听见这句话，少女用力抹了抹自己额尖的汗，憨厚老实地笑了笑，“我也没什么用得着的地方，也就只能干干这些活闲着也是闲着，不干点活，总觉得缺了点”

中年女人听了他这句话，有些不满意他的过度谦虚。“你这孩子，瞧你说的，也就是我们女人，天生操劳的e，天天忙他们干这干那的，也没见他们感激我们”

“不过要是我们都转变了，你就没有那么老子男人和女人的分别，到时候看看谁强谁弱，我倒要看看，到那时候，我家老头子听不听我的话”

话说到这里，外面的空地上突然传来了几声梆子声。听到这声，婶子赶忙收住了话题。

作势敲敲自己的脑子，“瞧我话说的，都忘记了正事，小洛啊，赶紧收拾，我们要走了”

刚才婶子说话的期间，小洛仍在持续的捣药，现在像是忽然醒悟过来似的，放下了手中的锤子抬起头来，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本憨厚老实，但没有光泽的脸上，忽然间闪现出了光泽，一下子兴奋起来。

“是在今天吗”

“李婶婶是在今天吗？”

也许是太过兴奋，有些不确定，少女激动的重复了两遍。

婶子有些骄傲的点点头，向他确定了这个事实。

小洛一下子放开了手中的锤子，将肮脏的手抹了抹自己的衣服，原地开心的转了好几圈。

“那我得赶快准备一下了。”

“瞧你激动成这样。”婶子虽然这样说着，自己的嘴巴也笑得合不拢，“婶子不打扰你了，赶快整理好出来吧。”

说完这句话，你婶子啊带着满脸的笑，开心的走出了pr，破烂的银杖。

看着李婶子走出营帐，少女像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激动似的，又在原地转了几圈，甚至跺了跺脚。开心的气音从破旧的帐里时不时的漏出来，过了一会儿才传出来整理东西的声音。

帐外四处走走动的人们都会心地笑了笑。

今天是他们整体出发的大好日子，确实值得开心。

bangbangbang

有节奏的梆子声在土坡上回荡着。

刚才散乱在地上的蚊帐啊，锅盆啊，各种跟生活有关的杂乱的东西，都被收在了生锈的巨大的拖拉机上。

衣衫破旧的人们则是巨大的空子的中心，围成了一圈。

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把并不太锋利的武器，斧子锤子，甚至用铜丝磨成尖弓，全被他们虔诚的捧在手上。

中心位置是一具刚死不久的新鲜尸体。

尸体颅腔被破开了。

露出了里面新鲜的粉嫩的脑浆和血脂。生嫩的脑组织，还泛着些许的黄。

为首一人拿出一只小勺子。

在全员的注视下

像对待珍惜食物那样，轻轻的将勺子放进了颅腔里，捞起了一小块白嫩的脑子放进了嘴里。

他似乎还想回味，旁边的人却迫不及待的抢过握在他手上的勺子

同样小心翼翼的捞起一块脑子，他对于脑子还有口味偏好，特地往里掏了掏，捞出一块黄绿混合的白脑子。

全员的视线又统一转移到他身上，这样一个一个轮过来，终于轮到了李婶子，脑子已经被吃的所剩不多了，李婶子迅速的掏了一口将勺子递给了小洛

人们的脑子跟着勺子转动，女孩也同样勺了一口，有些幸福的闭上了眼睛，当她睁开眼睛，人们清楚看见她喉咙滑下的一大块，少女传达出的愉悦的情绪让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微笑起来。

李婶子看向少女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畏惧又很快消失。

聚餐结束了，他们该出发了，为首的男人登上了破烂的拖拉机，一突一突的开走。

后面的人群则是各自登上东拼西凑而来的代步车，紧随其后。

他们的目的地是新洲。

“小洛，我在这所房子里发现了几块面包，我们一起分了吃吧”

李婶子小心翼翼，鬼鬼祟祟的，怀里抱着什么东西靠近了临时住所。

这是一间废弃的药店，房间里凌乱的散布着胡乱拆开的药盒与倒塌的货架。

店外停着他们的车子，已经不再是破烂的拖拉机了，而是略显陈旧的跑车。

街道外的照明灯还坚强的亮着，作为独立的太阳能供电路灯，它们似乎并未收到浩劫的影响。

荒败的路边绿植，长满了铁锈的座椅和积满灰尘的店铺门，荒芜的城市里耸立的高楼下，与之相对的是异常干净的街道。

满身伤疤的少女小洛，正坐在这条干净的街道上，望着蓝天发呆。

看见婶子回来，也没什么反应，李婶子走近推了推少女“小洛？”

小洛回过神来，一下子看见藏在李婶子怀里的东西，除了三个包装面包还有几个罐头，看来这次李婶子的收获很多。

侧过头不去看婶子怀里的东西，吞了吞口水，小洛摇摇头“婶子，这是你好不容易找到的，你吃吧，我不饿，每次聚餐的时候我吃的都是最多的”

李婶子看见她掩饰的一点都不好的吞咽声，眼里又带上了怜惜，“自从到了这个地方你都没怎么吃东西，那一口一口的能顶什么事？”

不由分说的塞了一个面包在小洛的怀里，小洛看了看怀里的包装面包，羞涩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撕开包装两三口吞下了。

“还说不饿，”李婶子轻轻打了打小洛的肩膀，又塞了个面包到她的怀里，嗔怪道：“跟婶子客气啥”

小洛将面包塞进自己的胸兜里，紧接着李婶子就问到。

“刚才在想什么呢？”

“想高楼大厦里有什么？我从来没去过里面。”

小洛的语气有些落寞，李婶子虚手搭了搭，“那上面有好多好玩的玩具，化妆店，服装店，餐营店，全都是，吃的喝的很多很多”

听了婶子的讲述，小洛的眼睛慢慢亮起来，“李婶婶，我能去上面看看吗？”

少女满含期待的看着李婶子，李婶子现在只恨刚才自己的多嘴，又狠不下心，看看四周没有别的什么人，药店里的人都在管自个儿玩闹，她蹲下来，用自己的东西安了个人形，挥挥手示意小洛赶快走，“我在这儿看着，你就去看一眼，马上下来啊。”

听了这一句，小洛开心极了又不敢表现出来，憋着脸上的笑，篡紧了怀里的面包，道了声“谢谢婶婶！”飞快地跑到斜对面那座锁着的大厦里，她自有办法打开那栋门。

李婶子看着难得活泼的小洛摇摇头，“哎，还像个孩子，就是命太苦。”

小洛已经消失在大厦的角落，不再看那边，李婶子蹲下来开始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