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这是在做甚?”过来的赵广看着锅里炒的树叶子,很是奇怪地问道。
“做茶,你没见过的,说了你也不懂。做好了请你喝,好东西。”
“莫不是茶汤?”赵广心想,这个我喝过啊。
“不是茶汤,比茶汤更好的东西。”
“那敢情好!”赵广搓搓手,兴奋道,“如今吃惯了你府上的吃食,别处的都吃不下了。”
你说的别处是指你自己家的吧?你把自己家看成别处,真的没有关系么?
“此次二郎前来,又是有何事情?”
这些时日这家伙总是找借口时不时上门蹭吃蹭喝,若不是看在他是自己未来的小舅子的份上,早特么的赶人了。
“哦,此次前来就是想跟大郎说一声,时间定下了,明日午时,还望别误了约。”
“什么时间定了?”注意力全在做茶上面的冯永随口问了一句。
“难不成大郎已经忘了……”
“当然没忘!”
冯永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佳人有约啊!这种事情怎么会忘记呢?
“明日午时,已经定了?”
“定了。”
如果不是赵广这段时间一直在自己眼前晃悠,自己还真怀疑与佳人有约这事是不是他一时的玩笑话,过后就忘了。如今一听他确定了时间,登时心花怒放。
午时,也就是中午的十一点到十三点。这个时候约会……会不会太早了些?不应该是人约黄昏后,月上树梢头么?冯永有些不明白,看来汉代的女子估计比较大胆,大白天的也敢约会,与后世差不远啊!
“那个,”冯永搓搓手,低声问道,“你觉得我应该带什么东西去?”
“带什么?”赵广眨眨眼,“什么也不能带,就带钓杆去即可。丞相喜欢钓鱼,你带钓杆去,亲近一些。”
等会等会,你说了个啥?啥丞相?不是,我和你姐约会,诸葛老妖他来干嘛?!
冯土鳖登时目瞪口呆:“那明日我是和谁见面?”
“丞相啊!”赵广理直气壮地回答,“大郎既为大汉献出曲辕犁,于民有大功,丞相想见见你。”
“为什么当初你不早说?”
冯永真想生撕了眼前这混蛋!你特么的把这几天的美好幻想还给我!
“这个自然是不能多说,丞相何等人物……”
懂,懂,我都懂,这就如后世一样,为了安全问题,不能提前泄露领导的行程一样。
“多少人想见丞相而不可得呢,多大的荣耀,大郎,这个算不算是惊喜?”
老子现在只有惊,没有喜!一个中年大叔和一个美貌少女,你让我选哪个?我又不是傻子!
“对了大郎,我听长辈说过,你是隐世山门中人,却不知究竟是师从何门何派?不知方不方便透露?”
“隐世山门?什么隐世山门”冯永奇道,“隐士高人我知道,但这隐世山门又是什么?”
三国的隐士高人老多了,什么授书于张角的南华老仙,气倒孙策的于吉,戏弄曹操的左慈等等,但隐世山门冯永从来没听说过啊。还何门何派,老子穿越的是三国又不是武侠。
赵广略有不悦:“大郎何故掩饰耶?我家大人,便曾师从童老神仙,我自小随叔母长大,耳闻隐世山门之名久矣!自始皇帝一统四海,天下百家为免传承断绝,皆纷纷入山避世。及汉得天下,才又重新出世,哪知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百家遂再次入山,成为隐世山门,百家之说,从此不在人间听闻久矣。大郎,此言可对否?这下可以说出大郎的师门了吧?”
说白了就是在参与主导天下学说的竞争中的那些失败者呗?遇到秦皇,法家成了胜利者,其余的统统死啦死啦滴;遇到汉武,儒家成了胜利者,剩下的全部给我滚蛋。
所以你是在拿我和那些loser放在一起吗?一念至此,冯永顿时恶从胆边生。
“老子哈尔滨工业大学星宿派断情谷出来的,滚!”
虽然约会对象,啊,呸呸,是见面的对象,从美貌少女变成了中年大叔,这个落差有点大,可是冯永还是决定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去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来三国,如果不见见诸葛老妖,那必然是一个巨大的遗憾,毕竟是中国智慧化身的人物。不管后世那些砖家教授历史小白们如何黑诸葛老妖,但作为三国内政第一人,人家还是很牛逼的。至于被黑不会用人啊,不懂军事啊之类的,冯永表示我只是吃瓜群众,只看看不说话。
要是老板约你在中午十二点见面,你当真就十二点才大模大样地赶到,那基本上你离升职加薪是遥遥无期的。
当然啦,诸葛老妖不是冯永的老板,但他对于冯永来说,绝对是比老板还要BOSS的存在。老板不给你升职加薪,你可以选择跳槽,真要得罪了诸葛老妖,冯永他能蹦到哪里去?
天下的上市公司就三家,有两家是世家当权,像冯永这样没根基的人,稍不注意就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还没地方喊冤,相比之下,也就蜀汉这家小公司公平一些,至少在诸葛老妖当权的时候不用担心被当地世家莫名其妙地弄死。
第二天早早起来,冯永破例地没有去晨练,用柳枝刷完牙,然后又让人烧水洗浴,最后换上干净的衣服。
竹子做的钓杆上面的节子要再仔细地抹平一次,这样看起来好看一些;钓钩要多备几个,大小都要备齐;鱼饵准备多一点,蛆、蚯蚓、面粉都带上。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估计还有一个小时就到午时了,冯永带着准备好的钓具出门向庄外的河边走去。
快到地头了才发现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冯永看看四周,没错啊,这就是自家的田地。可是为什么地头里忙活的农人自己一个都不认识呢?庄上没换过佃户啊!
而且看那正在用手清除田边野草的农人,干活倒是认真,可是你这手劲,不像是一般农人的手劲啊,一把下去地皮都给刮去一层,这要是抓到人身上,只怕早就皮开肉绽了。
冯永这要是还不明白这是来了大人物,那他在部队那两年也是白呆了。
“当年国防部长来部队检查,我也是通过政审,给领导站过岗的人,前世我见过国防部长,现在我也只是见见国家总理,都是一样的,不要怕,不要怕……”冯永不断地给自己打气,对那些敬业的非农人扮演者们视而不见,迈步向河边正在垂钓的两个身影走去。
“小子无礼,迟到了,望长者恕罪。”
人还没看清,却要先施礼赔个罪,感觉有些不爽。
不是说好午时到的吗?现在还早着呢,怎么就已经来了?
河边垂钓的两人,一个是留着山羊须中年大叔,一个是白发苍苍的老头子。
中年大叔回过头来,对着冯永笑了笑,温声道:“无妨无妨,是吾等先到了。想必小哥就是献了曲辕犁的冯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