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465章 添乱(1 / 1)甲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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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事情上,最让冯永惊叹的,就是诸葛老妖了。

不愧是玩政治的高手,在最短的时候内,找到了最佳的介入点,拿出了最好的反制措施。

至于阿斗或者皇后,终究还是嫩了点。

不过火候也掌握得挺不错的,至少没有引起冯永太大的反感,而且收手果断。

垫底的,自然就是冯土鳖了。

身在局中,只能凭着感觉知道隐约有些不对劲,还要等事情明朗了才完全反应过来,失败!

牢里有一份难得的清静,再加上火炉里的火烧得正旺,冯永从吕乂那里借来一副围棋,自娱自乐的同时,还有心思考了一下自己在这件事上的得失。

刘良被宗正府收押处罚,给锦城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浇了一盘冷水皇帝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很明朗。

皇帝的态度,也间接表明了丞相的态度。

“兄长只是一时大意,误中小人的奸计,所以被丞相关了一个月,没什么大不了的。”

黄家食肆的大过堂,如今已经成了兴汉会的主要活动据点。

赵广一拉过一张椅子,一脚踏在上面,再把手臂撑到腿上,环视下头的众人,活脱脱一个占山为山的山贼头子模样。

“大伙不要信谣,更不要传谣。”

赵广拿着面前桌子上的水壶,给自个儿倒了一碗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这才继续说道,“且安心等兄长出来,定是要处理咱们会里的小人的。”

他的两边,李遗王训杨千万邓良,分别坐着排开,唯独少了糜照。

小人是谁,不言而喻。

“兄长当真是这么说的?”

底下还是有些人心里没底,“那糜大郎可不是一般人。”

赵广闻言冷笑一声,“糜家再厉害,有刘家厉害?你们也看到了,兄长砸了那玉瑶阁,刘家敢吭一声吗?那刘良被宗正府打了板子,如今还在宗正府的榻上趴着呢!”

别人怕糜家刘家,他可不怕。

自己家大人如今可是军中第一人,又救过陛下两次,赵家与皇家之间,自有一份情义在。

再加上自己承蒙兄长厚爱,怎么说也立了一些功劳,现在已经在军中立稳了脚根。

管你是外戚也好,皇亲也罢,就是亲王来了,只要占了理,自己谁也不用怵。

最重要的是,别人不知道,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兄长在丞相那里的份量?

关阿姊在兄长入狱的当日就去求了叔母,叔母当时就明明白白地说了四个字:不用担心。

看到底下的众人虽是不再说话,但脸上还是有些疑虑,赵广就觉得有些不快,“你们这般模样,难道我还会骗你们不成?”

“赵二郎,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兄长如今什么消息也没传出来,我们兄弟心里也是担心兄长啊。”

“什么叫没消息?”赵广一翻白眼,“你们没消息,难道我也没消息?”

“赵二郎,你当真有了兄长的消息?”

赵广哼了一声,“告诉你们也无妨,前日我去了阿舅府上,说了一事。我们几家,准备把祝鸡翁之术公开了。你们不会以为,这事没有经过兄长的同意吧?”

“嗡”地一声,众人一下子就闹开了。

“二郎,二郎,此话当真?”

“二郎,这么一来,果是人人可学么?”

“吵什么吵?”

赵广大喝一声,环视了一下争先恐后的众人,拍了一下桌子,“兄长才入狱几天?你们就一副要散伙的模样。如今一听有好处,又抢上前来?”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面有羞愧之色。

过了好一会,才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二郎,那我们应当如何做?”

赵广这才满意一笑,把脚从椅子上放下来,来回走两步,一副深思模样,然后一拍手,说道,“有了,以前从来都是兄长想着法子给我们兄弟好处,却从未考虑过自己。”

“兄长重情,我们总不能无义,如今正是我们为兄长做点事的时候。”

“二郎你就直说,要我等做什么?”

有人喊道。

赵广也不恼,解释道,“兄长本是想着回到锦城后,就去向关阿兄提亲,要娶关阿姊的。哪想着会出这档事?既然如此,不如我等就帮一把。”

此话一出,李遗王训等人猛地瞪大了眼。

“关家三娘子,如今不是已经在兄长府上主事了吗?还需要我们帮什么?”

冯永在入狱前,兴汉会的事托付给了赵广和李遗。

而冯府上的事,则是都托付给了关姬。

关姬倒也不矫情,毫不客气地坐镇冯府,犹如女主人一般。

她虽然性子冷清,但并不代表着不愿意争,特别是冯永都已经入了狱,她岂能什么也不做?

有她坐镇冯府,不但让冯府里的人心立刻安定下来,就连兴汉会的人都相信冯永不会出什么事。

关家好歹也是君侯之家呢,而且丞相对关兴又是青眼有加,若不是认定冯永不会出事,岂会让关姬这般做?

“难道你们不知道如今锦城里都在传兄长和张家小娘子的事么?人人皆以为兄长对张小娘子有意,这怎么行?我们得让他们知道,兄长要娶的是关阿姊!”

赵广斩钉截铁地说道。

李遗再也忍不住了,哆嗦着走上前,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道,“二郎,兄长没有交代你这个事!”

兄长和关张二女的事,本来就已经够乱了,自己等人怎么能瞎掺和?

“这是我们做小弟的给兄长分忧。”

赵广一挥手,“兄长出来后,定会感谢我们的。”

“我觉得兄长会打死你!”

赵广跟着兄长最久,在众人眼里他是最得兄长所信之人,李遗自然也没法子在众人面前驳了赵广的面子,但在心里却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此事是不是先问兄长的意思?”

有人迟疑地问道。

毕竟是事关兄长和关家三娘子的名声,他们这般做,万一兄长不高兴了怎么办?

“怕什么?有事我担着!”

赵广大包大揽了下来,“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兄长这次公开祝鸡翁之术,早就做好了布局。”

说着,他指了指旁边挂着的一排羽绒服,“不多养些鸡鸭,如何能得许多绒毛做这羽绒服?如今我们已经先行了一步,先占了口碑,以后就算是有人跟着做,那也要被咱们压了一头。”

兄长当初做出这羊毛布时,也不说了同样的话?

赵广直接拿过来,稍微换了一下。

羽绒服如今在锦城里有价无货,毕竟是皇帝亲自给丞相披上的衣物,更给这种衣物增添了一份高贵的色彩。

众人一听这话,终于恍然过来,心想兄长果然是深谋远虑。

同时在心里皆是想道,若是真按兄长这般布置,那岂不是又是一份毛布生意?

一念至此,众人心头俱是一片火热。

汉中的毛布自己没机会掺和,若是再让这个羽绒服生意从手中溜走,那就当真是要悔得肠子发青。

心里还没想完,只听着赵广又敲了敲桌子,继续说出让人抓心挠肺的话来。

“兄长后头还有布置,到时好处比这个羽绒服还要大得多,只是目前我暂时还不能说。到兄长出来以后,时机成熟的时候,自会跟大伙商量。”

“二郎,你不必说了!兄长这等人中龙凤,岂是一般女子所能配得上的?想那关家三娘子,君侯之后,又有虎女之称,乃是少见能配得上兄长的女郎,二者当真是天合之作啊!”

“对对对!而且兄长与关家三娘子两情相悦,这岂不是上天安排的好姻缘?”

“没错,我们做兄弟的,岂能让兄长错过等好亲事?”

“务必让世人知道关三娘子才是兄长的佳人”

有人高呼。

赵广满意一笑。

于是又过了两日,听说关君侯练武的时候不小心舞断了两杆长刀。

就在锦城老铁们喜滋滋地吃瓜的时候,丞相府迎来了一位有些特殊的客人。

“李丰见过丞相。”

李严之子李丰,刚刚从永安赶回锦城,直接就来到了丞相府。

“大郎无须多礼。”诸葛亮看到李丰极是高兴,“正方在永安可还好?此次你过来,可是正方有了什么好消息?”

“回丞相,大人一切安好。前些日子大人收到了新城孟达的消息,故令丰日夜兼程送信过来。”

“哦,当真?”诸葛亮惊喜道,“没想到这孟达竟然这么快回信了?”

“没错。丞相,听大人说,那孟达,果然有归大汉之心。”

李丰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同时从怀里拿出信封,“大人所言,皆在上面,还请丞相过目。”

“好好!”诸葛亮迫不及待地接过信,强按住心头的喜悦,再看向李丰,只见虽面有疲惫之色,但举止仍是温润如玉,不禁暗自点头。

只听得诸葛亮温声道,“大郎从永安赶到锦城,想必也累了,且先下去休息一番。等明日我再带你去见一个人。”

“不知丞相要让丰见何人?”

李丰恭敬地问道。

“此人名气不小,想来你应该是听说过的。姓冯,名永,算是少有的才俊之士啊。”

李丰一听大喜,“丰闻冯郎君之名久矣!对其早是心生仰慕,只是苦无门路相识,若是能得丞相亲自引见,当真是不胜欢喜。”

诸葛亮笑着摇摇头,“你乃是温润君子,那小子可不算是。明日相见,只希望莫要失望才好。”

李丰喜孜孜地说道,“定然不会失望的。冯郎君之文,丰久诵不倦,听说此次丞相南征,冯郎君又再献奇策,丰恨不得此时就与之长谈。”

说着,又行了一礼,“明日与高朋相见,丰需好好休息,以养精神,免得失了礼数。丞相,丰就先退下了。”

“嗯,,你去吧。”

待李丰退下后,诸葛亮直接拆开李严的来信读了起来。

只见开头果真如李丰所言,李严转述了孟达的回信,说他欲与良人共事,并且还讲起了以前随先帝一起平定川蜀的事情。

“看来吾亦得给孟达写一封信才是。”

诸葛亮脸上带着笑意,自言自语道。

然而到了后面,李严话锋一转,开始说起南征之事,说丞相不辞辛劳,亲率大军南下,不愧是群臣典范。

而能快速平定南中,正是因为其才高绝,他人所不能及也。

诸葛亮看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

众人皆知大汉丞相喜欢做实事之人,不喜欢阿谀奉承之辈,故如今大汉吏治还算清明。

李严这些话,让诸葛亮稍微有些反感。

谁知后头,李严又开始细数起丞相以前的功劳,越到后面,夸大之词越是严重。。

对平定南中一事,则已经被说成是于大汉社稷大有功劳,与霍光匡扶汉室之事不相上下。

到了这时,李严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意图:丞相宜受九锡,进爵称王。

并且表示自己愿意附丞相之骥尾,带头上书陛下。

诸葛亮看完后,面色立刻变得铁青,当下再也忍不住地“啪”地一声拍案而起!

怒喝一声:“竖子欺我耶!”

九锡者,乃是皇帝赐给诸侯、大臣有殊勋者的九种礼器。

分别为车马、衣服、乐县、朱户、纳陛、虎贲、斧钺、弓矢、秬鬯。

乃是人臣的最高礼遇。

但自王莽起,再到曹操,九锡就已然变了味。

如今但凡人臣得进九锡者,就意味着时刻准备篡位。

一向以兴复汉室,还于旧都为志向的大汉丞相来说,李严此言,不啻于是在给自己最严重的侮辱!

但诸葛亮终究是掌握大汉权柄之人,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在愤怒之余,他开始思索起李严这些话的意图。

这究竟是本来的真心话,还是在试探自己?

如若他是真心的,那么此人就断然留不得了,至少,也要想法子把他削职为民,不得再入朝为官。

若是试探那也未免太过于胆大妄为了,这种话,难道是人臣之间可以讨论的吗?

诸葛亮来回走几步,想起宫里前些日子的动作,心中疑虑更深,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只是李严终究是先帝托孤之人,镇守永安,有假节之权,手上又全是先帝所留下的精兵。

若是他当真要心怀不轨之心,那么大汉容易才安定的局面又要再起动荡了。

如今的大汉,真不能再乱了。

诸葛想到这里,喟然一声长叹,眉头不禁紧紧地皱起。

就在这时,只见下人过来禀报,说是陈震奉命入府拜见。

诸葛亮心头一动,下令道:“请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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