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二十四 终·新生(1 / 1)四夕土豆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没有了

“快点,快点,快拉上来呀。切……看吧,不听老人言,哎……打我干嘛。”娇嗔的责怪在一处小湖泊旋转开来。

三个垂杆坐钓的男子,一个脸上浮笑的看着撒娇的女子,一个摇着头是见怪不怪的感叹,一个怒瞪着吓人的眼瞳是对她放肆的不甘。

“还瞪我?也不瞧瞧你这笨拙的钓鱼技术,看看人家的桶子再看看你,我都替你臊得慌。”不仅神情连着全身上下皆是对桶中一无所获的鄙视。

“夏笙歌,你能不能给我滚远点,就不能去祸害你家男人或是怎么看都看我不顺眼的百晓?我这到底是欠你什么了我。”若不是上下所有人把她当宝,庞离支出去的脚真想把她踹到湖了,叫她好生反省反省。

夏笙歌小嘴一噘,向着大大的蓝天白云翻了个白眼,蠢蠢欲动的手最终还是拍上了某人的脑袋。

庞离甩掉鱼竿,气呼呼的拿着空鱼篓作势朝山下走去,堂堂一届鬼王被欺负得这么明显,这口气苦得是难以下咽。

“哟哟哟……还发大王脾气了?是谁说的卸甲归田陪着某人做普通的乡野夫妻的?不就钓不上鱼嘛,反正你不会的也挺多的,何必在乎这一点点呢,比方说。”夏笙歌掰着指头,细细数着庞离的诸多不会。“不会种菜,不会洗衣,不会带孩子,不会砍柴,不会逗夫人开心,不会……”

“怎么,就算我有这么多不会,也不像有些人明明会还装作不会,这是典型的不要脸。还有,请你,以及那些想笑却憋着笑的某某某,你们日日吃的可都是我这什么都不会的妻子做的,希望你们有点自知之明,否则休怪我一个不乐意带着妻女远走高飞,看你们祸害谁去。”不论任何人,一旦跟家庭扯上关系,那并是永远的软肋,是叫人轻易触及的柔情,以及旁人无法穿破的堡垒。

“那你试试,看子雁是愿意跟你远走高飞还是愿意跟我们同仇敌忾?”夏笙歌抬起下巴,好一副不认输的表情。

庞离气不过,也懒得在同她计较,也不再是作势离开,而是将脚步加到极致,只想快速离开她的是非,找已是他妻子的乔子雁诉一诉一再被欺负的委屈。

夏笙歌伸长着脖子,看着庞离果真是急溜溜的冲下山,捉弄的神情一下暗淡了下来。扯下一旁受了连累的小草脑袋,闷闷不乐的走到身穿白衣,却是一尘不染,俊郎温润的男人身边,把头轻轻靠上他的胸膛,小鸟依人的模样哪还有方才的飞扬跋扈。

“可是乏了?”轻柔的拍着怀里的小脑袋,这番柔情是夏笙歌日日想着的场景,如今得了实现,却依旧恍如做梦。

摇了摇头,脸上飘起了一抹愁绪。

“上祈哥哥,我跟师傅是不是再也回不到从前那样了?”小委屈一一呈现在了脸上。

南宫上祈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心疼油然而生。

“这能怪谁,还不是怪你自个儿作。”作为唯一落单的百晓,是无时无刻不接受着四周环绕的各种亲昵,好多次借口着游山玩水,却又被两个妹子各种借口挽留了下来,苦得他孤家寡人着实难受。好在这一年多以来看也看惯,见也不怪,也算练就成了一定的段位。当然,若是能借机嘲笑或是讽刺一番,他必然不会错失机会,毕竟他所处的境地乐趣不多,这算是其中之一。眼下也算是怼天怼地怼夏笙歌莫好的机会。“都快过去两年了,你还揪着当初他给你那一骨剑的错,没事提一提,算算清账,就算是个脾气顶好的人也禁不住这般轮番作死,更何况那人还是曾经叱咤幽冥的鬼王。我就纳闷了,你这绝顶聪明的相公怎么就没给你出谋划策,是打算让你这个傻子独自悟出道理来么?”百晓叹了声气,把脑袋摇成了风中树冠。当然,他很是明白南宫上祈的用意,只是光他明白并没有太大的作用,要夏笙歌明白良苦用心才有意义,可惜……偏偏碰上个凡事懒得计较思考的蠢货,这妹子啊,要是有子雁一半的聪慧就好咯。

夏笙歌从南宫上祈怀里抽出来,努着嘴更是添了不悦。“就你拐着弯的说我,有本事你说说,我该怎么跟师傅破冰。”知道用激将法,看来也不算笨的离谱。

南宫上祈只是温柔的看着妻子,生怕一个分神她就会化成烟雾消散。每一次,百晓都会被这似水的眼神给震出一身鸡皮疙瘩,夏笙歌能有一个把她置在心尖上的男人护着,得亏祖上保佑,傻人有傻福吧。见褪去浮华甘愿归隐山间的妹夫泛着笑意却不张口,百晓再次明白,这家伙从头到尾只想做一个宠妻的好丈夫,什么恶言凶话就统统留给他这个什么也没有的二哥了。

“当初说要跟他恩断义绝,坚定判出师门,永割师徒关系的是你。人家好心好意配合着让你们小两口能顺利避世,不引世人怀疑做完好人又做恶人,到头来……你想想,当初你刚醒来是怎样对人家的?要是我,别说你那口口声声断绝了的师徒关系,就是那一次次不讲理的误会,就足够一辈子不原谅你了。要不是人家大气,还能跟你同一屋檐,一起说说笑笑,就你这德行,我看……还是拉到吧。”

夏笙歌低头不语,确实如百晓所言,要不是庞离有气量,那段无法跨越的鸿沟早就将两人拉成了陌生,若不是乔子雁跟南宫上祈时不时的调和,恐怕没有这些顺理成章。

想到每次话到嘴边的对不起都会被强大的自尊心拦回来,就会觉得自己可恶至极。

那一桩桩一件件她所不知道因然,最后尽成了为她的芳果。不禁想起那一刻愿同南宫上祈共穴的坦然,不过是早就策划好的偷梁换柱。当自己睁开眼的那一刻,是不明觉厉的大吵大闹,以及不由分说的勃然发怒,若不是南宫上祈及时出现,怕是一群人损兵折将,弄得心身疲乏,溃不成军。

“别想太多了,你现在身子重,有些事等过些日子再说也不迟。”南宫上祈温柔的摸上夏笙歌的青丝,现下也不失为不错的状态。“乔姑娘他们还等着鱼儿下锅,我们先回去吧。”说着牵起她的手,将鱼竿和鱼篓留给事不关己却被硬塞上头的百晓。这……可怜的单身汉。

一排别致的木屋,让一簇簇小灌木包围着,淋漓的小碎花儿稀稀疏疏的躺在青翠的杂草丛里,密密麻麻高大的树木将这片宁静的院落与世隔绝。清可见底的小溪流蜿蜒着不知流向了何方,溪水拍打着河石发着阵阵悦耳的清脆。

“娘,姨娘回来了。”甜甜的小声音给这片宁静带来了别样的生机。扎着两个小辫的小姑娘闪动着灵活明亮的大眼,眉眼间有庞离的刚毅也有乔子雁的柔和,打小的美人胚正是两人的女儿庞希和。

庞希和跳着欢快的小步子,到了夏笙歌面前先是摸了摸凸起的大肚子,轻轻啄了一口,才抬起小脸望着总喜欢抢她吃的,却又让自己喜欢得不得了的姨娘。“姨娘可是跟爹爹吵嘴了?”

夏笙歌温柔的捏着她的小脸,不过就三岁,却有着比她还要成熟的睿智,果然爹娘厉害生的小娃娃也差不到哪儿去,摸了摸还躺在肚子里的娃儿,诚心的祈祷千万千万别随了她,起码在智商跟颜值上同她划上句号。小家伙像是明白了一般,在她肚子里打了个圈,看来也是做好了不随她的打算。

“谁跟她吵嘴,希和给我过来,小心她肚子里的臭小子随她娘的脾气,隔空踢你两脚。”庞离躺在藤椅上,悠然自若的摇着扇着。

“哦。”庞希和是个很乖的丫头,摇着两个小辫屁颠屁颠的爬上椅子,窝在庞离的怀里,笑意甜甜。

乔子雁端着两碟菜从厨房走了出来,红烧肉,爆炒小肚,让馋上头的口水忍不住冒了出来。

乔子雁拍掉打算直接上手的夏笙歌。“洗手去。都快当娘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乔子雁的脸上没有一点岁月洗礼过的痕迹,夏笙歌愧疚是自己害死了她,也知道现在的她已是非人,只是这有什么关系呢,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如愿嫁给了庞离,作为比血脉更亲的姐妹,一切并不那么重要了。

“饿了。”这娇撒得,乔子雁想逃。

“抱抱跟晴天去集市已经好些天了,眼看着歌儿就要临盆,可都等着置办的东西。待会吃了饭我去山下看看去。”可怜的百晓左右肩膀挂着分量不少的鱼儿,一身干净的衣裳沾满了水渍。

“人家小两口天天跟个奴隶似的伺候某人,还不趁着这功夫好好休息休息,你去干嘛,坏人家好事?”一张帕子刚好落在庞离的脸上,乔子雁瞪着眼示意这货闭嘴。

庞离撇了下嘴,抱着女儿把头扭向一旁。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妖风吹来一颗泛红的枣打在夏笙歌肚子上,看着惹人垂涎的果子,偷偷四顾:南宫上祈在溪边洗手,百晓放置着工具,乔子雁里里外外的忙活,张了张嘴打算求助庞离,想了想还是作罢,侧着身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捡上这颗圆圆胖胖的红枣,在袖口上擦了擦,赶快塞到嘴里,像是做贼一般,入口的甜脆让她连着果核都回味了好长时间。只不过在回味的同时隐约想起肚子泛痛的频率加重,果核随之从嘴里吐出来的同时,是随即而来的震耳欲聋。

“上祈哥哥,我肚子好痛,是不是臭小子要出来了呀。”

伴着声音的忙碌,每个人都是手忙脚乱。得亏乔子雁有过一次经验,迎接新生命的重担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焦急伴着满天繁星越来越浓烈,随着那一声啼哭,绷紧的弦随之松懈。

南宫上祈第一个跑了进去,接着是兴奋的百晓牵着同样兴奋的庞希和,最后是装作平淡的庞离。

小小的肉团子在夏笙歌怀里啼哭不止,为娘的一脸错愕看着这个丑里吧唧黑不溜秋的小家伙,眉头皱成了结,看来老天还在怪她错事做了太多,生了个比她还难看的肉团子,若不是乔子雁亲手接生,她一定以为是哪个丧尽天良的给她的孩子掉了包。

“歌儿,南宫公子,恭喜你们,是个小公子。”乔子雁一番下来并没有比这位产妇轻松多少,满头的汗水被随之进来的丈夫悉心抚去。

南宫上祈瞧了一眼皱巴巴的儿子,心疼的转向一脸嫌弃的妻子,手掌贴上被汗水布满的小脸。“辛苦歌儿了,从前往后,你的一切由我们父子守候。”

看上去并没有丝毫变化的南宫早已旧貌换新貌,西钥言桑站在挂满红枣的树下,摆满星辰的夜空突然升起了一颗明亮的星星,或许,另一个崭新的时代又将来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