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她想说了,总是会说的,他就等着好了。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道路上,余悸侧头倚在靠背上,看着外面渐渐有些发黄的树叶,思绪万千。
“我是不是变脸特别快啊!”余悸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开口问道。以前余臻和江吾恩都说她变脸的速度快的吓人,今天的失控,她自己也是有这个觉悟的。
谁还不能有个秘密了啊,她安慰自己。
“是挺快的,不过我挺习惯的!我妈变得更快!你又不是没见过。”
余悸没说话,不一样的啊!
“你朋友,我说薛时,你们是不是特别好!”虽然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实,但她只是想听沈凛初亲口说而已。
自己是多么背,才会相亲碰到了前男友的铁杆粉儿,然后匆忙领了证啊!
“好!”沈凛初一句咬牙切齿的好之后,再次开口,“算是跟在他们屁股后面长大的吧!”
“他们?”余悸总算把脑袋转了过来,虽然仍旧是懒洋洋的样子。
沈凛初挑着嘴角快速歪了下头,看了她一眼,她是开始好奇自己身边的朋友了吗?
“有机会可以的话,介绍给你认识,我算是里面的老幺吧!”
他扯着笑,声音清冽干净,仿佛山间泉水轻轻的划过她的心底。
他从来都是一个笑容干净的男孩子。
或许薛时也是想护住这样一份纯真吧!余悸想,过段时间,他们或许真该敞开心扉,互相摊牌。准确的说,是她要摊牌,可现在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余悸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不太确定的开口说:“老幺不应该是艺郢吗?我觉着她才是跟在你们后面长大的吧!”
沈凛初扑哧笑了一声,仿佛余悸开了一个什么天大的玩笑。
“那种小屁孩,跟我们不是一茬儿长大的,那不能算!”
余悸目瞪口呆,她刚才听到了什么,一茬儿?还真把自己当韭菜呢?
余悸还是点了点头,配合他说的话。
沈凛初这样性格的男孩子身边铁定是围绕了不少人。不像她,陪着她长大的只有余臻和江吾恩,余臻还是因为血缘关系才不得不管她。但她不贪心的,这就足够了,更何况长大后她身边又多了其他人。
只是单纯的羡慕沈凛初这样的人而已!等红绿灯的时候,余悸转头看向窗外,人行道上有人站在垃圾桶边,一口一口的抽着烟,余悸下意识的想摸自己的包,才想来自己没带包,包里也没有烟。
好久都没抽烟了,因为沈凛初突然住进来,她把所有的烟都装进盒子里塞到了床底下,只是想表现的不要那么糟糕而已。
“余悸……”沈凛初喊她名字的时候,总喜欢在后面拖一个尾音,余悸听着也很受用,仿佛这个名字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等了好一会儿,沈凛初的后续都没有跟上来来。
余悸脑袋一歪,朝着他这边耷拉过来一些,“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们……”他紧紧握着方向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还是没有把话说完。
“我们怎么了?”余悸正了正脑袋,目视前方。
一个紧张而又认真的开车,一个无所事事的盯着前面车子的车牌。
“我们在一起试试吧!”沈凛初看也不看她,飞速的说完了这句话,脸就瞬间热了起来,红了一片。
第一次跟一个女孩子告白,这个人还是他正大光明的妻子。
余悸没说话,面上淡淡的,仍旧盯着前面的车子看。
车上安静的很,沈凛初的脸红了又白的,余悸这才淡淡的开口道:“你这是开车开傻了吗?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还是受法律保护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沈凛初面上有些狼狈,就算早就给自己打好了预防针,还是会有些接受不了。
“我觉得理论上是一样的!”余悸再次看向了窗外,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沈凛初明显不想放弃这个好不容易开口的话题,“那如果当初和你相亲的,不是我呢?”他忘不了余悸当初提出领证时,多么的草率,如果不是他,她是不是也会那么草率!
余悸默默的转过头来,抿了抿唇,有些无奈的开口,说:“别人大概会觉着我是神经病吧!而且也不是谁都能让我垂青的啊!我不是说过吗?我就喜欢你这样,嫩唧唧的小奶狗!那谁让你就答应了呢!”说着,余悸笑了一声,“谁知道你就答应了呢,比我都草率!”
虽然不是什么好答案,但沈凛初突然就知足了,庆幸着反正结果是他!
可余悸下一句话,让他完全失去了和她交流的耐心。
“从民政局出来,我就后悔了,怎么能这么草率呢?说你呢,陌生人找你领证,不知道拒绝吗?”
余悸的脑袋在靠背上转过来转过去的,就是没有一刻想要让他们分开。
沈凛初听了这话,刚才所有的庆幸都幻化成了一种委屈。
不想跟她说话,不想理她。他跟人告个白容易吗?她拒绝先暂且不说,还带这么埋怨的?
以前只当她是说着玩,可说多了之后,傻子都知道,那是认真的。是用玩笑话说出来的真心话。
“沈凛初……”
余悸声音弱弱的,“你的底线在哪啊?”
“干嘛?”他怨气十足的开口,就是不开心。
“我就是问问,毕竟我以前可能干了很多大逆不道的事儿呢!”余悸闭了闭眼睛,突然觉着这条路好堵好长啊!
沈凛初看了她一眼:“譬如呢?”
“譬如啊!”余悸想了想,“譬如杀人放火、打家劫舍!”譬如,你崇拜的学长是他们以为我抛弃的前男友;还譬如,你的高中、大学也都是我的母校,我就是不想说而已!最重要的是,和他一天领的证!
他笑了笑,清了下嗓子,侧头看了眼仍旧闭目养神的余悸,说道:“你可真敷衍!”
余悸眼珠子转了一转,就是懒得睁开,嘴巴一张一合:“你就将就着听吧!”
沈凛初只觉得好笑,说得好像他不将就听,她能给他换一套说法似的。
车子停进车库,余悸一下车就看见了江吾恩的红色骚包跑车。
“怎么不走了?”他抱着被子走了过来,顺着余悸的目光看向那辆跑车,好像有那么点儿面熟。
余悸磨了磨牙,指了指前面的车,既感动又无奈,“江吾恩过来了,没去上班又不接电话,估计是以为我失联了吧!”
沈凛初身子微微一顿,薄唇紧抿,面容僵硬的开口道:“那我先不上去了?”
余悸回头,“你要去哪?”
余悸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抱着被子,脑袋就差没钻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