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箫:“轻歌小姐…”
慕轻歌是师伯最小的女弟子,与赫连烨华出自同一宗门,当时师伯和师傅离开之后,就直接将小师妹丢给了她,现在想想,将一个不到九岁的小女孩丢给十二岁的她,是有多不靠谱,也幸亏她心智成熟。
楼外时不时传来几声清亮的笛声,肯定是小丫头等的不耐烦了,鸿浵急急向外走去,然而,“少主,公子吩咐,你不能出去…”
鸿浵皱了皱眉,忽的便勾起了好看的菱唇,清润的嗓音传开,“你们可看清楚我是谁?”
门口的侍卫低头,“少主…”
鸿浵:“真的看清楚了?不抬起头来再好好看看?”
侍卫仿佛浑身震了一下,抬眸就对上鸿浵古井般幽深的双眸,动作瞬间滞住。
“现在呢?我是谁?”少年的声音宛若初生的新泉般柔和,轻轻的回荡在耳边。
侍卫:“公子…”
鸿浵:“我能出去吗?”
果然,侍卫机械的移动身子,口中喃喃,“公子请…”
鸿浵大大方方地走出了楼门,也没叫船,凌空踩了几片荷叶便落到了对岸,见马车中的笛声依旧不断,笑了笑,抬手取出怀中的玉箫吹出几个音阶应和。
走近马车,车上的小厮便自觉的跳了下来,鸿浵利落的跳上马车代替车夫的位置,吹了声口号,马车顿时朝前走去。
暗处,惊墨炎狠狠握了握手中的折扇,这家伙,见女人竟如此心急,恨恨的咬了咬牙,身形一转消失在原地。
慕轻歌此时也怔了一下,本来听到箫声打算出去的她顿住了动作,对马车外喝道,“你怎么驾马车的,没看到我小师兄出来了吗?”边说边掀起了帘子。
鸿浵好笑的摇头,“才半年没见而已,小歌儿脾气见长啊!”
慕轻歌听到声音,眼睛忽的亮了,抬眸向外望去,脆生道,“凌哥哥…”
少年依旧如第一次见面时,一身白袍,袖口处用金丝线绣着朵朵暗莲,墨发用玉冠高高束起,额前系着同色系的发带,此时正单膝曲起,一手拉着马缰绳,一手拎着酒坛,浅笑着向她望来。
鸿浵一副笑的极不正经的样子,痞帅痞帅的,“不认识了?”
慕轻歌此时也从车里钻了出来,坐在鸿浵身旁,抢过她手中的酒坛抿了一口,鸿浵也由着她,这小丫头肯定半年都没喝到这红颜醉了,今天索性出来了,就让她解解馋。
马车是四轮的,古代的两轮马车实在颠的受不了,就直接改了。若此时有人,铁定被这两人吓个半死,拉车的正是北漠千金难求的纯种汗血,日行千金,简直是暴殄天物。
慕轻歌此时也喝够了,才想起回答鸿浵的问题,“我怎么敢忘记师兄你呢?倒是小师兄怕是早就将歌儿忘了吧,否则怎么会去怡红别院这等寻花问柳之地?”
鸿浵扬眉浅笑,好脾气的哄道,“我这不是怕青姨想我了吗,便去看看。你也知道,人到中年,难免烦躁多一些,不是怕青姨再见时念叨我吗?又不是去会红粉佳人,小师妹如何生气?”
慕轻歌一路上随着鸿浵东扯西扯的聊着天,却想起什么似的惊呼一声,“凌哥哥,叔伯陪着我出来的,我将他丢在客栈里了。”
鸿浵却眨了眨眼睛,笑道,“原来你是溜出来的,刚好,我也是溜出来的,今日我们便去玩个痛快…”
慕轻歌本来还有点儿担心叔伯,这会儿早已经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继续和鸿浵聊着天。
半个时辰后
鸿浵依旧利落的下了马车,伸手扶了慕轻歌下车,视线落在不远处,“看到了?”
慕轻歌随着她的视线望去,瞬间张大了双眸,“这不是疏影公子的酒庄吗,凌哥哥你怎么找到的?”
放眼望去,一座庄园坐落在眼前,下人们都抱着酒坛进进出出,周围稀稀落落的居住着几户人家,空气中传来浓重的酒香。
暗处隐着的惊墨炎倒是讶异了一瞬,没想到这丫头手底下还管着一座酒庄,就她那三杯倒的酒量,倒还是个小酒鬼。
鸿浵正听着女孩叽叽喳喳在耳边说着话,忽的变了脸色。抬手将女孩儿护到自己怀中,身后结结实实的被砍了一刀,刀尖上泛着黑芒,她惨白着脸色望向慕轻歌,“没事儿吧?”
说着,上上下下将慕轻歌检查了个遍,受人之托,这丫头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
慕轻歌此时都吓傻了,听见鸿浵的话,本能的摇摇头,她没事儿,一点事儿都没。
“师兄…”
鸿浵看到慕轻歌摇头,松了口气,身后的黑衣人又冲上来,鸿浵牵强的迎了上去。
暗处隐着的惊墨炎没想到一个晃神的工夫,就有人将鸿浵伤成了这样,掩饰不住的怒气在空气中散播开来。
鸿浵到底受了伤,接了黑衣人的几招便手脚发麻,体力不支,眼看着那黑衣鬼面人又扬起刀砍来,却一点躲开的力气都没有。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鸿浵抬眸便看到一身黑衣的惊墨炎,脸严严实实的遮挡在面具之下,浑身散着冷气。
鸿浵狼狈地笑了笑,牵强的立起身子,唤了声,“惊墨炎…”
惊墨炎没想到这家伙还能笑得出来,本就生气的他怒急了,竟回了一句,“别笑了,难看死了…”
鸿浵倒是觉得好玩儿,平时高高在上的尊主此时竟像小孩儿赌气般和她对着干。
慕轻歌此时哭成了泪人儿,抬手去拽鸿浵的手臂,“凌哥哥,你怎么样?”
“嘶…”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鸿浵倒吸了一口气,后背上的伤太重,竟让她忽视手臂上也受了伤。
慕轻歌慌忙放开手,紧张道,“我…我弄疼你了吗?对…对…对不起…”
惊墨炎将慕轻歌扯到一边,刚想把某个不懂事的家伙带回去好好教训一顿,就看到了让他更生气的一幕。
鸿浵忍着疼走到了就近的一棵树下,将手臂撑在上面,竟硬生生地将错位的骨头矫正了回来,额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下,她虚晃了下身子,又扶着树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