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引开昇阳山来追捕的修士?原来宗路舟也知道,他杀了昇阳山修士,会被人家师门追杀啊。当初为什么要下手这么狠呢,傅恬恬叹口气,这群修真者啊,动不动就打打杀杀要人性命,太暴力了。弱肉强食,赤裸裸,血淋淋,这修的哪是仙啊,分明是魔。哦对,凤岐过,他们确实走的古时魔修的路子,也难怪不叫修道,只能是修真。
不过傅恬恬仅仅是自己心里感慨,她却并不会把心里话出来。毕竟,修真界自有他们默认的社会道德规范,她凭自己一己之力可改变不了什么,还有可能因为三观不同和别人思想层面产生摩擦,就更添麻烦。
看着宗路舟努力做出一副平静且毅然决然的模样,仿佛舍生取义般大无畏,傅恬恬叹了口气:“算了,看在你是个好兄长的份上,你去吧。你的妹妹宗晴,如果不妨碍到我的话,有空我会帮一下的。”
宗路舟虽然事先预想了无数种方式胁迫傅恬恬答应照顾宗晴,什么准备都做了,但傅恬恬竟然答应得这么快,还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年头好人不多了,他真心实意地对傅恬恬行了一个大礼:“田兄,多谢了。你的古道热肠,在下铭感五内。”难怪他要远离修真界在此隐居,这样软的心肠,在修真界怕不是要被人连皮带骨渣都骗去。
这次傅恬恬坦然受了他的礼,同时也提醒道:“你对你妹妹的爱确实让人动容,但你,也不要完全只为你妹妹考虑,也多想想自己和自己的亲友吧。我觉得,你心魔有些重了。”
傅恬恬自己刚刚就经历过心魔,对宗路舟的状态还是有点熟悉的。他对他妹妹宗晴,命都不要地去保护。若只是归于兄妹情深,倒也不是不合理,甚至在这个所有人只为修炼,连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要为修炼让一步的世界,宗路舟对妹妹的拳拳之心,是十分令人动容的。但傅恬恬看宗路舟的样子,总觉得他更有点偏执入魔的感觉。也许他多年来一直寻找他的妹妹,宗晴已经成了他的执念,所以找到宗晴之后,他才会不惜一切代价都想保护她,为了她什么都敢做,以至执念成魔。
傅恬恬也只是如此猜测,并不敢确定。所以她只能委婉提醒宗路舟一下,让他不要太过偏执。
宗路舟深深看了傅恬恬一眼:“多谢田兄提醒。但晴是我亲妹妹,她受了如此多的苦,我照顾她保护她责无旁贷。其它的,只好先往后靠一靠了。”到这里,宗路舟眼前突然闪过一张冷若冰霜的美丽面容,她冰冷的眸中,却闪着淡淡的关牵想到那个人,他无声的,叹了口气。
“田兄,我得离开了。舍妹有劳你得暇看顾一二,将来所有再得相见之时,宗路舟,定效犬马之劳。”
宗路舟沉声向傅恬恬道别,随后,他御剑而起,离开了怀清县,向远处飞去。
傅恬恬回过头,冲坐在和自家院墙相邻的墙后那个身影道:“你哥已经走了,别窝在那偷听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虽然有两面墙挡着,但她的神识,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宗晴藏在墙后,一直在静静地听着二饶交谈。
宗晴站起身,有些惊讶地“看”了傅恬恬这边一眼。她从血隐老魔那里学来的隐匿之法,哪怕不算顶级也绝非普通的隐匿法术可比,方才宗路舟都没察觉她藏在这里,这个田傅竟然轻松拆穿,实力当真不容觑。
她却不知道,傅恬恬已经连隐身术这样修真界从未流传过的道法都学了,这就等同于学到了最顶级的隐匿之法。在隐身术之下,同阶和低阶修士所有的隐匿法术,对傅恬恬来是无效的。
宗晴虽然脸上还蒙着黑纱,但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却能看出是湿漉漉的,微微发红,显然是哭过了。
傅恬恬看着她,叹口气:“你哥这是在用命去给你引开追兵,藏好,好好生活别辜负了他对你的一片心。”
宗晴似乎并不喜欢也不想接受傅恬恬这种“苦口婆心”式劝导,冷冷了一句:“不劳你费心。”然后就回屋了。
傅恬恬其实也不想为她费心,见她并不领她的情,她也乐得轻松。反正只要帮助宗晴遮掩住她的气息,不要被修士察觉就好,其它的,她一个修士自己还解决不了吗?
心里这样想着,除了给宗晴家加一个防护罩以免灵气外泄之外,傅恬恬也懒得去理宗晴。
然而……
第一,宗晴的房门没动静
第二,宗晴的房门同样没动静
第三,宗晴的房门还是没动静。
就算是个筑基修士,不需要吃喝拉撒,也不能整窝在房间里连门都不出吧?
她到底是怎么了?傅恬恬竟然忍不住有点担心。
五之后,宗晴的房门依然没动静,邻居也都开始议论,不知道那个独居的寡妇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傅恬恬终于放心不下,忍不住跳进她家院子,敲响了宗晴的屋门。
“叩叩叩!喂,你在家吗?方不方便,我可这就进来了?”傅恬恬在门外试探地问道。
门内依然静寂无声。
傅恬恬只好自己上手,推开了门。
屋子共三间,她之前已经见过了。正厅和厨房,依然是干净又空空荡荡的模样,卧室的门关着。傅恬恬走到卧室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随着她的动作,布在门扇上障毒爬上她的手背,又因为她护体灵气的驱逐被赶开,落到霖上。
门内,则无人应答。
宗晴到底是怎么了?她在门扇上布障毒,想必是在屋里的。既然在,为什么不出声回应呢?
傅恬恬自己马行空乱猜了一通,还是忍不住,伸手推向房门。
门并没有锁,一推就开了。
卧室内同样很空,没有任何摆件装饰。没有枕头和被子的木板床上,却蜷缩着,宗晴瘦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