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春剑锋利的剑锋已经驾到上官虹的脖子上,接下来,只要再一狠心,一用力,就能割断这个饶喉咙,将他杀死了。
傅恬恬剑锋下压,上官虹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
然而真正要砍下去的一刹那,傅恬恬却稍稍犹豫了。
这,毕竟是她第一次杀人。她还没有完全做好眼都不眨就结束一条人命的准备。
但傅恬恬更加明白,对恶饶宽容就是对好饶残忍。
自己和此人修为存在差异,这也许是唯一能消灭他的机会了,绝不能心慈手软。
傅恬恬在心里这样提醒着自己。
因此,她在度过因为价值观而产生的短暂迟疑之后,便逼自己狠下心肠,提起碧春剑,闭着眼,狠狠斩下!
然而,敌人却是不会放过任何她松懈的机会的。
傅恬恬长剑划破了上官虹的脖颈,剧痛使他暂时得到了清醒。
然而清醒之后,上官虹也明白,现在的他,已经无法挣脱藤蔓的束缚,也无法躲开傅恬恬这一剑了。
面对必死之局,上官虹也狠下了心。一不做二不休,他把体内仅剩的所有灵气,都凝注到沥田内的金丹上,准备自爆金丹,和傅恬恬同归于尽。
傅恬恬碧春剑砍下来的时候,上官虹一张脸也已经变成了赤红色,马上就待自爆。
而傅恬恬因为害怕闭上了眼睛,没有捕捉到这一细节。
幸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有一道金色的光芒飞了过来,在瞬息之间,从头到尾将上官虹紧紧包裹了起来。
被金光牢牢包裹住,上官虹丹田内凝聚的那一点灵气立即凝固了,再也无法驱使一星半点,自然就更无法引动金丹自爆。
而傅恬恬冲上官虹砍下来的碧春剑,也被看似无形无质实则却形成了一层坚硬屏障的金光,挡住了,并被弹向一旁。
“当啷!”由于傅恬恬砍下去的力道太大,碧春剑被强力反弹之后,脱手而出,掉到霖上。
怎么回事?傅恬恬连忙睁开眼,双手已经飞快掐诀,给自己罩上了防护罩。
睁开眼,看到上官虹毫发无伤躺在地上,似乎是被一层金光“保护”了起来,傅恬恬心中大骇:难道他还有后手?!
然而,上官虹脸上的神情却极为难看,又是痛苦又是恐惧又是后怕,扭曲成了一种奇怪的脸色。
看着上官虹的反应,傅恬恬觉得事情仿佛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
幸而,她没有疑惑多久,马上就有人来为她解开了疑惑。
两道瘦高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院落中,出现在了傅恬恬的面前。
傅恬恬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两步,一伸手抓过留在地上的碧春剑握在手郑
虽然能让她毫无察觉、悄无声息地出现的人,她多半打不过,但警戒还是要做的,也聊胜于无。
再去看突然出现的那两个人,却竟然是“熟人”。
那两个人都是成年男子。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六十出头,头发胡子蓬乱,修为深不可测,另一个也是一个相貌俊朗、看起来就很温和可亲的青年,修为同样让她看不清楚。
他们两个,正是之前在虚云山遇到的那位疑似问剑真君的丧子的元婴修士,和他的弟子!
他们怎么也到这里来了?傅恬恬心里有点疑惑,然而再一想,她便明白了。那位元婴真君要走了她身上的身份玉牌,这里又是那群贩卖身份玉牌的修士的窝点,他们,应该是循着那块身份玉牌上留下的讯息来的吧。
“两位前辈,真可谓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此时此处咱们又见面了。”想明白了因果之后,傅恬恬客气地上前寒暄。
那元婴修士眼睛不似先前那般混沌,反而清明了许多。他看傅恬恬一眼,点点头:“还要感谢友把吾儿的身份玉牌交还,老夫这才找到了此处,看到了这班肆意妄为无法无的恶人。”
“前辈客气了,”傅恬恬连忙客套一句,又指着上官虹道,“眼前这人是作恶的一个头脑,他身上的金光可是前辈所为?”
旁边的青年带着一点无奈的笑意回答道:“自然是师傅出手,你这姑娘啊,也太心慈手软了些,杀人还要犹豫一番才能下手。你可知你犹豫的那片刻,此人已经准备自爆金丹与你同归于尽了?若不是师傅及时放出金光压制住他全身灵气,只怕他已经自爆金丹了,你,非死即伤。”
这么危险?傅恬恬被吓了一跳,地上的这个人好狠,对别人狠,也对自己狠,自己竟然差点被同归于尽了。
她连忙对老者道谢:“晚辈一时迟疑险些害死自己,多谢前辈出手搭救!”
老者摆摆手:“没什么好谢的,我也是想要留下他一条狗命,还有事情要问他,救你只是顺手罢了。”
“前辈顺手,于晚辈却是捡回了一条命,不可不谢,”傅恬恬认真道了谢,然后又问道,“咱们短短时间内两次遇见,也算是一点缘分。晚辈傅恬,不知两位前辈如何称呼?可否不吝告知?”
那青年微微笑道:“原来是傅道友,我师傅尊号问剑真君,我姓何,法号鹿鸣。不知傅道友道号为何?”
道号?傅恬恬突然意识到,进入金丹期之后,修士就会获得一个道号,不熟的修士之间,彼此是称呼道号的。
李容音进阶金丹后,道号清莲,倒是跟她本人气质很是相符。
但是,傅恬恬却是不会用她的道号的,因此她只好自己随便取一个了。
她古典文学修养一般,又是在与人互相自我介绍的紧迫之间,这就很考验急智了。
于是,傅恬恬只好信口胡诹:“我的……道号是,夙心。”
夙心,平素心愿,仓促之间只能想出这个。也当做,提醒自己,最终的心愿是什么吧。
“夙心真人,”鹿鸣真人礼貌地朝傅恬恬点点头,“你我同为金丹修士,日后道号相称即可,不必再如此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