悕雪点上了启慧的朱砂,笑靥如花,心里美滋滋的,抬头发现司马澄他愣在那里,悕雪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突然灵光一现,想出了一个主意。
于是,悕雪也连忙伸手去沾水,化开红泥,坐直了了身子,靠近司马澄,也要帮司马澄也点上朱砂痣。
原本低眉垂眼的司马澄,忽然感觉到悕雪的靠近,身躯一震,猛地抬起头,眼中划过一丝慌张,悕雪还没待反应过来,司马澄就已经站了起来,健步如飞,大步朝外院走去。
司马澄突然拂袖起身,悕雪一下子没坐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悕雪撅起小嘴,有些恼,她翘起沾了红泥的手指,揉着屁股,正打算好好问问司马澄,刚刚突然一下是怎么回事,但一抬起头,就只见到司马澄渐行渐远的身影。
眼看着内院就只剩她一人,此时周围传来的呼噜声愈发的此起彼伏,悕雪心里不禁害怕起来,她回宫还指望着司马澄呢!于是,悕雪匆忙收好泥丸子,爬起来,朝司马澄追去。
司马澄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回事,独自走到外院后,心绪也渐渐平静,脚下的动作也跟着慢了下来,正思索着,不得其解,而后叹了口气。
忽然,悕雪从他身后窜出来,司马澄高出悕雪一个头,悕雪纵身一跃,在司马澄的脸上点了一下,留下下一个红印,司马澄一惊,彻底停住了脚步。
悕雪见计谋的得逞,得意地回眸一笑,发现而这朱砂痣的位置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了司马澄的了鼻子上,再加上司马澄的那身不合适的衣服,悕雪实在忍不住笑意,便掩着嘴跑了出去。
司马澄摸着悕雪刚刚碰到的地方,发现手上沾上了红色,再抬起头时,只见悕雪已经一溜烟跑掉了,出于贴身侍卫的习惯,他也立刻加快脚步,追了出去。
终于,司马澄在国子学的大街上追上了悕雪,司马澄一把拉住悕雪,凤眸里带着些许的担忧,小声说道:
“陛下,请您不要擅自行动。”
悕雪抬头,看见司马澄了鼻尖上的红点,实在是忍不住,俯身捂着嘴,笑出了声,最后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司马澄不得其解,见悕雪不跑了,便松开手,挺直了身子,站在一旁,面上露出无奈之色。等悕雪也笑够了,摆摆手说道:
“哈哈……实在不好意思……我……我不是要乱跑……”悕雪喘着气,抬起头来,看着司马澄,嫣然一笑,抬手想帮他擦掉红泥。
这次司马澄反应很快,头微微撇过,让悕雪扑了个空。
悕雪有些不悦,见司马澄不接受她的好意,便放下了手,冷言说道:
“你以为我要干嘛!不要就算了……自己鼻子上的红泥好好擦擦。”
说完,便拂袖转身,朝宫里的方向走去,司马澄听闻,一边去擦自己的鼻子,一边跟上了悕雪的步子。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走着,没有说话,悕雪踌躇地搓捏着自己的手指,想着对于今晚的“冒险”,她要如何感谢司马澄才好。
想着想着,悕雪忽然注意到两人的影子,启封镇是个小镇,原来悕雪在书肆的时候,每当天色变暗,上了灯,街上就变得冷清下了,悕雪出于谨慎,也从来不敢在晚上出门,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晚在街上游荡。
司马澄身形颀长,两人明明一前一后,但只看影子,司马澄竟和她一样高,悕雪停住脚步,待两人并排,发现自己站在他身边显得格外的娇小,悕雪心有不甘,又加快脚步,走在了前头,直到两人的影子看上去就变得一样高了,悕雪才满意地点点头。
但当悕雪停住脚步,司马澄跟了上来,悕雪的影子又再次变得娇小了,悕雪上前停住,司马澄再次跟上,反复几次,悕雪便觉得无趣,她示意司马澄接着走,自己则退到司马澄身后的位置,跟着他的后门,结果自己的影子就完被司马澄的影子藏住了。
悕雪想起司马澄好几次的咄咄逼人,弄得她手足无措,想起自己平时不是司马澄的对手,便开始对司马澄的的影子拳脚相加,以此表达对司马澄的不满。
司马澄听到了声音,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去,而悕雪正投入地捶打着影子,发现司马澄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结果直接撞在司马澄的胸口上。
悕雪揉着自己吃痛的鼻子,还撇了司马澄一眼,只见他轻蹙起眉头,目光深邃地盯着悕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陛下这是在做什么?”司马澄幽幽地说。
“没做什么。”悕雪一边揉着自己的鼻子,脚上赶紧绕过司马澄,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前面。
悕雪走得快,司马澄便继续走在后面,悕雪垂眼,看着两人的影子一前一后,越拉越长,司马澄自然也没有做什么小动作,两人就这样平静地走了一段路。
悕雪走在前面,她没有注意到,其实,这个时候两人已经离皇宫很近了,原本司马澄应该是带她从另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带她入宫,结果司马澄低头想着之前在国子学内院的事情也走了神,直到悕雪的身影引起了宫门守卫的注意。
“是何人在宫门口游荡?”的怒吼声打破了寂静的夜空,悕雪吓得一个激灵,停住脚步,一时忘记逃跑。
后面的司马澄听闻,一个箭步,揽住悕雪的肩膀,快速闪到旁边一课大树的后面,司马澄的身子覆在悕雪的身上,两人靠得很近,再加上由树影做掩护,乍看一下,并不会有所察觉。
“你看到什么了?”又出现一个声音,语气中带着疲倦。
悕雪听闻,睁大了眼睛,吓得屏住了呼吸。
司马澄抬头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两人的不远处就有一排高墙,也不知里面是什么情况,现在有树挡着两人,即使两人真的被侍卫发现,悕雪是皇帝,消息或许还能压下去,但司马澄若是现在带悕雪翻过高墙,运气不好,被宅子里的人视作盗贼,反而会带来更大的麻烦,司马澄权衡利弊,觉得先在此按兵不动。
“我刚刚好像看见那边有个人影,我过去看看。”一个声音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