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铄一事,刚开始,悕雪问得频繁,但每次都是同样模棱两可的回答,虽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但日子久了,悕雪愈发觉得希望渺茫,慢慢也就不问了,或者是不敢问了。
经历了生死的宁姑姑,时而也会劝导她,不能太往心里去,生死有命,富贵在。
悕雪精神上放松,紧绷的身体也猛地一下松懈了下来,在加上刚才快走拉扯的动作,痛感后知后觉,悕雪有些站不住,身体的很多都重量都压在了司马澄手上。
司马澄觉得双臂越来越沉,身体不自觉地前倾,好把悕雪托得更稳一些,悕雪垂眸颔首,司马澄看不到她得表情,也读不懂她的心思,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好一阵。
“消息可靠,陛下大可放心。卫先生之前因为火灾负伤,属下虽没有亲眼自见到卫先生,但现在应该也愈合地差不多了,而且也很安全。“
司马澄娓娓道来,悕雪虽没有问,但这次,司马澄主动多言了。
“好,吾相信璟王爷,请帮忙转告他,此恩皇侄没齿难忘。“
悕雪完,胡乱地擦掉了脸上的泪痕,才徐徐抬起头来,而后,便转头走到石砖前,对司马澄道:
“差不多要继续练习了吧。“悕雪着,便看了看自己的袖口有没有扎好。
这次是司马澄有些晃神了,他告诉悕雪这消息的确是想让她振奋精神,好好练习,现在悕雪主动提出练习了,他却总觉得有哪里有些别扭。
悕雪自顾自地练习,司马澄虽还看着她,但眼中充满了疑惑,脑中想的也还是卫先生的那件事,原本云淡风轻,旁人之事与我无干系的司马澄,这时,竟然有些焦心。
“陛下之前不是想见卫先生吗?再等些时日或许就会有机会了。”司马澄道。
“不见也可以,吾只要知道他还或者,璟王爷会照顾好他,衣食无忧,就可以了。”过了好一会,悕雪才回应了司马澄的话。
“为什么?”司马澄脱口而出。
“澄公子刚才不也了吗?”悕雪淡然一笑,似乎已经看开了一切,“卫先生因火灾负伤,那是因为吾带来了火灾,才波及了无辜的卫先生,卫先生对吾有养育之恩,吾却害他受伤,现在见他,吾可能只会给他带来伤害。”
司马澄缄口不言,悕雪这话反倒像司马澄的口气,冷淡平和,没有什么情福
“所以……”悕雪费力地抬起石砖,“倘若有一日,吾有能力了,不会让卫先生再受伤了,就去见他。”
司马澄愣了一下,想起之前还是哭哭啼啼的孩子,这一刻却忽然沉稳了起来,他抬起头,见悕雪嘴角微微扬起,眼中满满地期待,好像有光。
悕雪卖力地“抬石砖”,司马也跟着进入训练的的状态,不过,因为是几个同的动作重复多次的练习,有了刚才的指点,现在,悕雪基本上都能自觉达到司马澄要求。
司马澄的任务轻了,脑中的思绪不时也会游走,关于卫铄的点点滴滴又点点浮上心头。
关于卫铄,司马澄也只是听璟王也提起,只知道他是悕雪书肆的当家。他一共在启封镇见过悕雪两次,一次是在首饰铺,一次是在七夕节的河街边,而这两次,都没有见到这位所谓的“卫先生”。
就像悕雪刚刚主动和他搭话一样,司马澄也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悕雪闲聊起来。
“陛下知道卫先生之前是做什么的吗?”
司马澄想起在仲秋之日,回王府时,璟王爷就已经将寻得卫先生一事告诉了他,而且还意外发现,这个卫先生居然之前是从宫里出来聊。
“没有专门问过,你知道我身份特殊,也怕被卫先生刨根问底,所以干脆双方互不干涉。”悕雪如实相告。
“那卫先生可否有什么擅长的手艺?“过了一会,司马澄又提出邻二个问题。
为悕雪制作专用弓箭一事,司马澄是拜托给了了羊洄,羊将军。别看羊洄平日随性洒脱,但只要牵扯到和练兵相关的事情,就会立刻变得极其严苛,况且这件事事关重大,自然会更加谨慎。
“嗯……“这次悕雪眉头紧皱,不知是身体累的,还是被司马澄的问题所扰。
“他……会造纸。”悕雪想了半,脑中最先浮现的,都是卫铄平日变着花样偷懒的事情。
“造纸?”司马澄的语气中带着不解。
“卫先生的书肆生意不怎么样,而且他嗜茶,喜欢和文人公子清谈,所有哪怕有了闲钱,也都送到茶楼去了。为了省钱,誊抄书本的纸都是自己造的。
“这样。“造纸一事,司马澄还是第一次听。
“每隔一段时间,卫先生就会找一关店,让吾和他一起上山,去采藤摘麻,每晚就在院子里蒸煮、敲捣那些东西,做成白纸。“悕雪觉得司马澄好像感兴趣,便多了几句。
司马澄若有所思,他不知这造纸和铸箭之间有多大的联系,但造纸也是门手艺活,而且璟王爷也过,卫铄曾因手艺出众,而得到赏识提拔。想到这里,他不禁安心了些。
……
那日之后,悕雪的生活似乎就不再有所变化,每日午前上朝,午后,偶尔会见一见荀、左两位大人,但多数时间都是去校场练箭。晚膳之后,也停歇,总还是会再训练一下。
期间,悕雪疲于应对每日的训练,身体上已经接近极限,很多时候,也是靠精神力扛着,从而也不想再生事端,在朝堂上,只要不是什么伤害理的大事,钱财名誉的,悕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让其过去了。
然而,与此同时,太极殿内,张狂的人少了,默言的人多了,双方就好像商量好了一般。
悕雪也不再是刚刚入宫的懵懂孩童了,每当她和司马澄提起近日前朝的变化,两人都觉得,与其是承认了她这个少主,从而平和以待,倒不如是都牟足了劲,为寥待一场大戏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