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悕雪心中一惊。
当时,除了出主意的卢翊之,就连慕容倾,悕雪也没有过多的提起,但现在忽然被姜公公问起,她又怕被姜公公识破,也不敢多想,便胡诌了句。
”是……是司马澄拜托吾的,他他不想娶慕容婉儿。“
悕雪好不容易,支支吾吾地出了口,但是话音刚落,她便后悔了,其实她完全可以是为了自己,她是女子,不能娶慕容婉儿一事,姜公公是知道的。
虽然悕雪相信,姜公公不会拿她的话,去问司马澄,但明明就是为了掩藏自己对司马澄的心意,但却拿司马澄当挡箭牌,“栽赃“给他。
在司马澄背后,做动作这样的事,悕雪还是第一次,因为心有不安,书案下的双手搓捻得用力,都微微有些发红了。
然而,悕雪下狠心出的这番话,还是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只见姜公公豁然开朗,顿了顿,便建议道:
“要不就让澄殿下送过去,替陛下解释清楚,送上贺礼,同时赔个罪……”
……
当然最后,悕雪自然是拒绝了姜公公的好意,她原以为这件事,就要这么过去了,却没想到才过了一日,司马澄就因为这件事主动找上了自己。
那日下了朝,悕雪回到建始殿,准备稍作休整,刚要踏进殿门,司马澄就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冒了出来。
“参见陛下“司马澄恭敬有礼。
悕雪不禁身躯一震,这段时间,她还不曾与司马澄单独相见,在加上之前的事,让她本来坚若磐石的心,又生出了一丝裂缝。
“你又何事?“悕雪故作镇定,但宽袖下的手指,又仍不住搓捻了起来。
“可否跟陛下借一步话?“司马澄凤眸微抬,眼中闪着幽幽的光。
悕雪一愣,下意识地想到慕容倾也不在,哪来什么外人时,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姜公公的声音。
“陛下,澄殿下,那老奴就先退下了……“
悕雪听闻,猛地转过头,见姜公公俯身拱手后,再抬起头时,脸上还带着笑容,悕雪注意到,姜公公并非是看着自己,她略有迟疑地顺着姜公公的目光,刚看到司马澄时,就听到了他的应声。
“有劳姜公公了。“司马澄朝姜公公颔首。
还没等悕雪点头,姜公公便已经匆匆离开,看着姜公公远去的背影,悕雪面露疑惑,不知为何,就觉得这事情哪里有些奇怪。
“陛下“司马澄的唤音,打断了悕雪的思绪。
悕雪有些不情愿地转过头来,刚才她过转头,一方面是去看姜公公,一方面也是想避开和司马澄的对视,虽然知道实则无用,但即便只少了一秒,都是好的。
“听陛下,在为慕容公主烦心?“司马澄轻声问道。
突然听到“慕容婉儿“的名字,悕雪微怔,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跟人提起慕容婉儿,其中很大一个原因,便是司马澄。
然而此刻,这名字竟然从当事饶口中出,悕雪不知其有何意,困惑之余,心中也隐隐感到一阵不安。
“额……”悕雪嘴唇紧抿,模糊地应了一声。
听着悕雪既不是肯定,也不是否定的回答,司马澄眉头微蹙,眸色不禁暗了一层,顿了顿,便接着问道:
“那可否问陛下一句,之前的长鞭……送出去了吗?”
司马澄话音刚落,悕雪似乎就想到了什么,再想起之前姜公公的异样,她立刻就猜到了什么。
“是姜公公跟你了什么吗?”悕雪低着头,不敢正视司马澄的面庞。
“今早在前殿,等陛下的时候,有和姜公公上几句。”司马澄眼眸微垂。
若换做之前,面对悕雪刚才的含糊其辞,司马澄或许会冷漠旁观,或许会咄咄逼人,但这次,他却显得尤为耐心,语气也跟着柔和了一分。
“你们都聊了什么呀?“悕雪愈发的担忧。
“嗯……“司马澄目不转睛地看着悕雪,“陛下,因为册命了慕容婉儿为大豫公主,所以不得不拒绝了她的赐婚请求,陛下正为此而感到忧虑。“
司马澄语气平淡,显然,姜公公并没有把悕雪所,是司马澄主动要求的这一点出去,悕雪暗暗地送了口气。
“那……还了什么吗?”悕雪依旧低着头,诺诺地问道。
”姜公公,这件事有在下的责任……“司马澄微微俯身,朝悕雪靠近,声音也变得更加轻柔了。
悕雪感到了司马澄的靠近,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然后撇过头,深深地吸了口气。
或许是太久,没有感受司马澄的气息,此刻,哪怕只是司马澄一点点的靠近,悕雪也变得异常敏感,原本那个可以让她舒心的气味,现在却成了她心脏狂跳的理由。
“咳咳“悕雪清咳了两声,”是吾没跟姜公公清楚,此事与澄公子无关。“
话音落下后不久,悕雪感受到周身,司马澄的气息渐渐变弱,她微微松了口气,但仍旧不敢转过脸来。
“但慕容公子也这么。“不久,司马澄的声音幽幽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悕雪猛地转过头,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因为刚才一心想着姜公公,才忽略了早朝之前,还会有慕容倾在场一事。
“他……“悕雪猛地转过头。
结果就是这一下,悕雪不偏不倚,对上了司马澄深邃的眼眸,她僵直了身子,不禁哑然失语。
姜公公只是宫人,但慕容倾却是和慕容婉儿的哥哥,而且还与悕雪关系亲密,这样一来,在司马澄面前,悕雪也越不好糊弄过去,而且只要她稍有不慎,出什么意思相悖的话,很容易就会露出马脚。
也不知道慕容倾到底了什么,悕雪心里,已经想把他痛揍千万遍了,她面露无奈之色,只能强硬地结束掉与司马澄的对话。
“这是吾的私事,无需澄公子费心……”悕雪完便转过身,走了了几步,背对着司马澄,并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悕雪目视远方,不禁觉得有些得意,这也算是托了司马澄的福,当初,是他自己了与悕雪划清界限的话,如此一来,他应该没什么好反驳的了。
虽然已经入了秋,但这几日,却不似之前那般寒凉,空晴朗明净,气候凉爽宜人,悕雪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身心都畅快了。
“那陛下不是曾过,与在下,要做亲上加亲的兄弟吗?”
司马澄话音刚落,世界就好像静止了一般,即便能看到,远处有枯叶落下,四周却依然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