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种,即便意见相左,也能直面解决,而不是避开或者逃离,置气之后,依旧能其乐融融的关系。
虽然司马澄不爱笑,但他却希望,能常常看到悕雪笑着的模样。
但司马澄也已经知道自己的性子,再加上悕雪的身份特殊,他也明白,要变成这样,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然而,正当司马澄刚要迈出探索的第一步,还想向慕容倾和司马昀取经时,慕容倾却要离开了。
这一日的下朝之路,悕雪走得格外的慢,就好像是为了留住今日的光景,在和老爷做最后的斗争。
五日之后,慕容倾就带着慕容婉儿,离开洛京城。
……
第二日早朝,悕雪就当着朝臣的面,宣布了慕容倾和慕容婉儿,将要离开洛京一事。
悕雪话音刚落,朝堂上立刻就炸开了锅。
慕容倾身为乌兰使臣,离开只是早晚的事情,而且听到他要离开,大多数朝臣,或许还在心里拍手称快。
因为当初,悕雪让慕容倾深入内朝,跟在自己身边时,到了后来,甚至还让他替司马澄,成为自己的护卫,此举便在明里暗里,便引来了许多饶不满。
毕竟慕容倾是外族之人,这里面,的确有者,是真心担心悕雪的安危,但也不乏妒恼的人,利用慕容倾的身份,颇有微词。
不过那时,正值朝堂政变,事态紧迫,悕雪也只跟大臣们打太极,好不容易等到了政变结束。
那时,悕雪也有意让慕容倾好好休息,玩乐一下,而慕容倾,也听了此事,为了快点让悕雪稳住朝堂人心,他便是有意疏远悕雪,还主动避开这些事。
所以,慕容倾无碍,话题的焦点,就自然落在了慕容婉儿身上。
其实只要是亲近之人,无论身份地位,只要在悕雪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她都会有所顾及,所以,当得知了慕容婉儿的意愿,悕雪劝了几句,便顺遂了她的意思。
然而,但在大臣们的眼中,慕容婉儿只是一个和亲女子,是乌兰首领向大豫示好的棋子,朝堂之上,政事之中,没有我只有国家,更别还是女子了。
就如同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一样,慕容婉儿是乌兰泼到大豫的水,如此,何来收回的道理。
朝臣们言之凿凿,慕容婉儿来到了大豫,就是大豫的人,现在若是放她回去,这缘由要是没清楚,必然落人口实。
而且,慕容婉儿还已经被悕雪册立,而现在,又多了一个大豫公主的身份,要是回到乌兰,便代表了大豫,慕容婉任意妄为的事迹众人皆知,让这样一个乌兰人代表大豫,岂不是给大豫抹黑?
况且,作为邻邦之国的和亲女子,在后宫中,地位本就会低人一等,悕雪却破格,用一纸诏书,大大提高了慕容婉儿的地位。
悕雪此举,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着,还将身份如此特殊的和亲女子放挥故国,更是千古第一人。
或许是之前,册立慕容婉儿时,悕雪就没跟朝臣商议,来了个先斩后奏。然而,如今捅出了个窟窿,却还要放人家回去,朝臣才会如此反对。
不过当时,悕雪也只是想着,如何不让自己和司马澄不用娶慕容婉儿,而且册立之时,谁也不会料到,有朝一日,慕容婉儿会想同慕容倾离开大豫。
朝臣们的谏言,悕雪都一一听着,其中有些,她可以辩驳,但有些,就如姜公公曾经提到的,悕雪也不得不承认,那的确是一个隐患。
所以,就在昨晚,悕雪便找了慕容倾商议,慕容倾听了,就拍着胸脯,自己能够保证,慕容婉儿言行一致,不会做出有损大豫之事。
见慕容倾信誓旦旦的样子,悕雪也没有细问,她相信慕容倾,但却没想到,今日,朝臣们的反对之声,如潮水般涌来。
当时,参加了生辰宴的年轻公子们,先听到慕容婉儿请求赐婚,大家知道悕雪对慕容婉儿格外宅厚,都在为司马澄要娶慕容婉儿这样的“丑姑娘”,而心有不甘。
所以当时,听到要悕雪言辞拒绝了慕容婉儿,还封她为公主,断了她的念想时,在场的年轻公子们还觉得大快人心,但当朝臣子却不会这样想。
最后,悕雪和众臣在朝堂上争论了好半,最后不得不改日再议。
悕雪下了朝,顾不司马澄和慕容倾,就快步朝前走,一言不发,气鼓鼓地走了一路。
司马澄和慕容倾面面相觑,赶忙跟上,而姜公公进了朝堂,他虽知道悕雪心中的怒气,但此刻,也来不及跟两人多做解释。
三人紧跟着悕雪,等到了建始殿,司马澄和慕容倾的护卫之职已经结束,正当两人要停住脚时,只见悕雪猛地转过身,指着身后的两人。
“你们俩,跟吾进来。”悕雪厉声道。
话音刚落,悕雪宽袖一挥,便头也不会地往寝殿的方向走去,司马澄和慕容倾微怔,两人相视一望,便赶忙跟了上去。
今日,司马澄和慕容倾都注意到,悕雪从走出太极殿的那一刻,就神色肃穆,而且她大步流星地往回,可见事态之紧急。
然而,悕雪的目的地是建始殿的偏殿,而不是御书房,司马澄不禁心生疑惑,还没想明白其中的缘由,慕容倾就已经先行一步,推门而入。
“陛下“两人朝悕雪俯身拱手。
不过,刚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悕雪焦急地在屋内来回踱步的场景,只见她边解开冕冠的系带,口里还嘟囔着:
“气死吾了,气死吾了……”
两人走上前去,慕容倾连忙关切地问道:
“陛下,发生什么事了吗?“
慕容倾已经问了话,司马澄进了屋,就习惯性地先行观察屋内的情况,他快速扫过了屋内的陈设,目光便停在了摆在桌案的锦盒之上。
那个锦盒,司马澄见过,是他请姜公公转交给悕雪的,里面是放着是要赠予慕容婉儿的长鞭。
看到这里,司马澄已经猜到了几分,他依旧没有话,沉思片刻,脑子已经出现了好几种可能。
等悕雪放好冕冠,两人见她走到了桌案前,一只手置于身后,另一只手摆弄了一些,最后手指轻轻一挑,盒盖就被打开,落下时与桌案发出了轻微的撞击声。
“喏……“悕雪侧目,指着锦盒里的东西,”这就是,要送给慕容婉儿的饯别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