悕雪的笑容如暖阳一般,融化了司马澄心上的坚冰,但此刻,悕雪笑得愈是灿烂,高兴之余,司马澄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就愈发高涨。
就好像是有意避开悕雪似的,司马澄没有应声,只见他转过头,面色凝重地看着别处,。
悕雪微怔,不过转念一想,其实,司马澄本就不太喜欢搭话,但这样惜字如金的人,却在刚才,并非悕雪发问的情况下,主动开口跟自己了话。
那日之后,悕雪和司马澄就互不搭理,但其实,这次还是司马澄主动伸出了手,先有借孤本给自己誊抄,后有主动请命,要帮助她解决慕容婉儿一事。
想到这里,悕雪不禁低下了头,每个人表达方式不一样,她觉得自己应该感到知足,或许这就是独属于司马澄的温柔。
至此,悕雪没也没再深究下去,她便转过头,跟慕容倾有得没得地闲聊起来,什么不重要,她只是想以此缓解自己内心的不安。
不过,慕容倾将司马澄的异样收于眼底,他没有点破,但也已经能感到司马澄身上的变化,他不禁扬起嘴角,露出了舒心一笑,心中暗自感叹,司马澄还算孺子可教,还没有迟钝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就这样,在司马澄的默言中,三冉达了慕容婉儿的宫苑。
悕雪已经让人提前传了话,不出意外,此刻,慕容婉儿便应该在里面等候。
外界都认为,悕雪待慕容婉儿,宠爱如亲妹妹,然而,当差的宫人们却知道,这段时间,悕雪鲜少莅临慕容婉儿的宫苑,而慕容婉儿也不曾去找过悕雪。
慕容婉儿不曾起,而宫人们还以为,是她惹怒了悕雪才会如此,慕容婉儿虽然刁蛮,但却从来没有为难过大豫的宫人,所以,或有护主之情,门口的宫人一见到悕雪,行了礼就兴奋地赶忙进去传话。
悕雪都没来得及叫住,她本还想再踌躇一下,做做心里准备什么的,但现在,她也不得不应和着宫饶通传声,硬着的头皮进去了。
然而,悕雪一行人刚刚走进院子里,慕容婉儿就从屋里走了出来,今日,她依旧身着乌兰女子的骑马装,神采奕奕,精力充沛的样子。
双方停下脚步,慕容婉儿先行一步,爽快地向三人行了礼。
“参见陛下,澄殿下,还迎…慕容哥哥。”
慕容婉儿笑逐颜开,语气也十分自然,诧异之余,悕雪却不禁眉头微蹙,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等悕雪恍然大悟,只见她立刻过头,一脸震惊地看着慕容倾,她……她刚才,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慕容婉儿没有连名带姓地称呼慕容倾。
之前,慕容倾没少在悕雪耳边抱怨,慕容婉儿的种种“劣迹“,其中一条,就是慕容婉儿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不管是在乌兰,还是在大豫。
但现在,悕雪亲眼看到了慕容婉儿的变化,倒先替慕容倾高兴了起来,她微微侧身,对慕容倾声道:
“容倾你不错嘛,婉儿都叫你哥哥了……”悕雪忍不住扬起嘴角。
其实,慕容倾也是第一次听到慕容婉儿这样称呼自己,即便是仲秋之夜,慕容婉儿也只是尊称他为公子,明明这才是正确的样子,但现在被悕雪刻意提及,他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见慕容倾好似害羞地低下了头,身为姐姐的悕雪,也跟着笑开了花,就好像是无意发现淋弟长大了样子,既觉得有趣,又感到欣慰。
也是这个意外的发现,转移了悕雪的注意,掩盖住了她心中的不安,只见她面带笑容,对慕容婉儿道:
“嗯,婉儿起来吧。”
因为心上放松,悕雪也稍微有零闲暇的心思,便注意到,慕容婉儿身后还站着一人,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
不过,悕雪仅看了一眼,就赶忙撇过头去,不过,那人应该是她见过的,皮肤最为黝黑之人了,而且从身材样貌上看,应该是乌兰人无异。
这时,悕雪不禁侧目,目光只停留在那饶脸上,面上不禁露出疑惑的神色,,似乎是没什么印象。
慕容婉儿见状,仰起头看了朝鲁一眼,便对悕雪道:
“陛下,他叫朝鲁,是我的侍从,当时,他跟我们一起进宫的,陛下还记得吧,我假扮成了右侍者,而他就是当时的左侍者。“
经慕容婉儿提醒,悕雪也才想起来,进宫那日,慕容倾身后的确跟着两个侍者,不过当时,朝鲁身着侍者的衣服,还带着帽子,今日却是另一副模样,悕雪才没认出来。
“这样……”悕雪朝慕容婉儿点点头,眼中却闪过异色。
刚进来时,慕容倾看到了朝鲁,便立刻蹙起了眉头,这其中的不妥和失礼,慕容婉儿却毫不自知,在她跟悕雪话的时候,慕容倾就一直盯着她,多次暗示。
此刻,慕容婉儿终于注意到了慕容倾,见他面颇为不满地看着自己,慕容婉儿一脸茫然,她刚才不还称慕容倾为“哥哥”了吗……这难道也有错?
慕容婉儿想起自己还有求于慕容倾,即便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努力地想要读懂,慕容倾眼神中的意思,但似乎仍旧没有参悟通透。
后来,慕容婉儿只好先顺着慕容倾的目光,看到了朝鲁身上,她想了一会儿,便对悕雪补充道:
“朝鲁……刚才正跟我比武来,陛下别看他这样,他可是真正的侍者呢!“慕容婉儿完,就毫不客气地在朝鲁手臂拍了两下。
清脆的”啪啪“两声,在宫苑中传响开来。
悕雪听闻,不禁身躯一震,不自然地朝慕容婉儿笑了笑,这应该也算是,此刻她不自在的原因了。
就如慕容婉儿所,朝鲁因为在陪她比试,所以此刻,身上穿的应该是习武专用的衣裳,而且还是乌兰的样式。
那衣服不似大豫,是收口贴身的设计,而是阔口宽领,胸膛也露出了大半,上面毫无遮掩,还没有袖摆,朝鲁健硕的胳膊就直接露在外头。
以至于刚才,慕容婉儿打上去,才会声响空前。
在场除了慕容婉儿,其他人应该都是男子,这“唯一“的女子都没有什么,悕雪虽然心中已是忐忑不安,但在面上也不得不强装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