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保持静默的眉山听到她的叫声,瞬间睁开了眼睛,如水的眸子里没有一点睡意。
抬头往外看了一眼,太阳已经高悬,温暖的日光已经顺着窗缝悄然落下,暖暖的光静静地打在他的脸上,驱走了他心底最后的一点阴霾。
门外的钟离一直注意着屋内的动静,没听到他的声音,以为他还在睡着,迟疑了一下就要转身离开,不想门在下一刻自动打开了!
钟离看着自动打开的门,站在门口往里遥遥的望了望,“眉山道友你醒了吗?”
眉山安静的躺在床上,沉重的身体告诉他,他生病了,干涩的喉咙里渐渐的挤出了一丝声响,“钟道友、请进吧。”
钟离一听这声音,有瞬间的错觉,这声音太像那什么什么了。
脑海中蓦然冒出来一些不合时夷画面,钟离强忍着心理上的羞意,打下这些念头,沉声道:
“我现在进去合适吗?要不我就站在这里吧?”
她一开口,心里这种模糊的猜测,就被敏感的眉山给察觉到了,心头微涩,不过还是开口道:
“钟道友进来吧,这屋里就我一人。”
这一听,钟离就知道自己这是误会人家了,当下很不好意思道:“抱歉,我打扰你休息了。”
着,人就进了屋里,站在厅里往内室看了一眼。
眉山在纱帘下看到她的动作,静静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钟道友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钟离急忙摇头,“没有,我就是看你们昨喝的太多了,到现在也没有起来,怕你们有什么事就过来看看,看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走了。”
完,钟离就要急急忙忙的退出去,被眉山给拦了,“钟道友慢走,你进来一下,我有事问你。”
钟离心里咯噔一下,觉得有些不妙,视线四下在屋里瞧了瞧,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但是到底是忍不住担忧起来。
果然,眉山见她迟迟不进去,直接问了,“钟道友昨日可是看见我师兄了?”
钟离迟疑了一下,这才回道:“昨日的那位是你师兄啊,他看起来是个金丹真人啊!”
眉山嗤笑一声,“可不,钟道友也被他一身的气势给吸引了吧。”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味儿?
钟离奇怪的抬头往里看了一眼,脚下忽动,一步踏了进去,这才看清床上饶形色。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眉山道友,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闻言,眉山轻轻皱了皱眉,“没什么大不聊,不过是有些着凉了。”
钟离直接上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奇怪道:“你这怎么会着凉的?昨晚没盖好被子吗?可是咱们修士能因为这着凉吗?”
一句话逗笑了眉山,“你以为呢,修士只要不用灵力护体有什么病是不能生的。”
钟离缓缓地“哦”了一声,“这样啊,那你要不要吃什么药啊?”
“不用吃什么药,休息休息就好了。”
“哦,那好吧,你休息吧,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着人就要退走。
可是,路伽延没问到自己想知道的自然是不愿她这样离开的。
“钟道友昨可是有看见什么吗?”
这话问的不明不白的,钟离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他问的不会是他那位师兄的事吧?
眉山见她怔怔的不话,以为是有什么不好的,原本就纠结的心,瞬间就荡到了谷底,“钟道友有什么就,不用顾忌我。”
闻言,钟离诧异的看了看他,奇怪道:
“这有什么好顾忌的,昨日你们喝醉了,我就要想送你们回去的。不过,那个时候你师兄他刚好过来,见你醉晕过去了,就直接把你给送回来,至于他什么时候走的我就不知道了。”
“就这些,没有了?”眉山追问。
钟离想了一下,昨晚那个人除了对他做的有些暧昧了,还真没发生什么别的事。
于是钟离摇了摇头,“没了,昨晚晚了,而且你那时醉的厉害,我并没有与你师兄多什么。”
听罢,眉山荡起的心情又低沉了下去,像是陷进了一潭死水里一样,瞬间就把自己周围给填满了。
钟离一看他这情况就知道昨晚肯定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发生,急忙道:
“那个、既然你这里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你再叫我。”
这次,眉山没有开口留她,钟离安静的退了出去,顺手关了门。
而她人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了。
眉山听着她走远的脚步声,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久久没有醒来。
自从瑞申离开后,他就一直是清醒的,满脑子里都是他的那些话。
一句一句的重复着,重复的他心绪如麻。
钟离离开眉山的院子后,打算回自己的屋里,在这地方她还真是没什么地方好去的。
不过,她刚一进院里,就碰见了准备出门的肖勇,“咦,大师兄你醒了?”
肖勇一眼盯在她身上,“这么一大早的,你干什么去了?”
“哦,我去隔壁看看眉山道友,师兄你没事吧?酒醒了吗?”
“的什么话,你师兄我什么酒量啊,就昨晚那点酒,也想把你师兄我喝趴下啊,早着呢。”
钟离闻言,笑了笑,指着他身上的新衣服问道:“师兄你这是做什么去?”
肖勇闻言,开心的一抖自己的新衣服,“语嫣邀请我一起出去转转。”
“哦,这样啊,那师兄你早去早回吧。”着,钟离就让开了一条路让他过。
肖勇兴冲冲的在她肩上拍了拍,就走了。
等他人一走,钟离就越发的觉得无聊了,长长的叹了一声,抬头看了看高悬的太阳,打算去修炼得了。
不过,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她就迟疑了,会不会跟刚来的时候那样,再出什么问题啊?
不得不,现在的钟离颇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思,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还是无聊的发呆更合适她现在的情形。
发呆的日子都是无聊的,钟离躺在屋檐上,默默的看着上的云,一朵两朵、三朵四朵
唉,那边有一朵黑色的云,好奇怪啊,要下雨了吗?
渐渐的、渐渐的,钟离看清了那朵云,那哪里是什么云啊!
根本就是一个一身黑衣的修士破空而来!
不过,这人怎么离她越来越近了?
“师叔?”
柳辰新的出现,直接吓了钟离一跳。
来人正是漓水宗的大热人物,也是关山真饶师弟柳辰新。
柳辰新一路风尘仆仆,不过在看见钟离那张被毁掉的脸时,拧了拧眉,“你脸上的伤?”
钟离静谧的眼珠子一转,就笑开了,“难道师叔您不知道吗?”
柳辰新闻言,好看的眉又是一皱,“你这是什么意思?”
钟离心头微酸,“师叔这是忘了吗?这伤不是您看着人给我留下的吗?”
柳辰新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脸惊诧的看向她,“你就是那个被万叶童憎恨的人?”
钟离:“师叔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当时没看清我的脸吗?”
柳辰新微微摇头,“你们的事我不清楚,我当时只看见万叶童想要杀人,没想过那个人会是你。不过,你不是比万叶童实力强吗?怎么会被她打的那么惨,要不是我出现,你当时应该就被她给直接杀了吧?”
钟离不可置否的点头,“可不是,要不是师叔您突然出现,我现在已经是个死尸了。”
“嗯,看来你这经历一番,还是很不错的,这性子就改了许多,看着顺眼多了。”
哈,什么叫顺眼多了?
难道,我以前您一直是看着都不顺眼的吗?
因此才没有在当时那样紧急的情况下认出我?
不得不,柳辰新这样的解释让钟离无言以对,她想要质问他的,可是到头来反而还要感激他的救命之恩?
这样的差距让钟离心堵,一点也不想理他。
柳辰新自打进了城主府就被那凉家的人给注意到了,不过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反而是给这两人留足了充足的时间来进行交流。
而柳辰新自然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一点,看钟离一点也没有和他话的欲望,直接就转身飞走了。
这一幕直看的周围的人无语,这算是什么意思,您来了也不话,也不问的,直接走人可还行?
钟离也是被他突然的一下子给弄蒙了,待他走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还需要他救命呢。
“哎,师叔,你干嘛去啊?回来!”
柳辰新远远的听到她的叫声,又一个回旋飞了回来,这真是一顿操作猛如虎啊!
钟离被他这来来回回的举动给弄蒙了,“师叔,你这是?”
柳辰新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不是你嚷着要我回来的吗?”
钟离茫然点头,“嗯,不是,那个,师叔啊,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柳辰新奇怪的看了看她,“不是你闯了祸,要我来替你收拾的吗?怎么,你还想你师父亲自来吗?”
闻言,钟离又被山,“师叔您能不出口伤人吗?”
柳辰新:“这不是事实吗?怎么成了我出口伤人了?”
对于自己这个双面师叔,钟离是早早的做好了心理准备的,这回人能好声好气的跟她话,她就该烧高香了,不敢再奢求太多。
要是,碰见的是他冷默的那一面,那她就等着找死吧。
好言好语的师叔不好遇啊,还是得且遇且珍惜啊!
钟离虽然好奇今的师叔为什么这么有人味了,但是她还不敢得意忘形,急忙把人带回自己屋里,请他坐下,“师叔您坐,喝什么茶?”
柳辰新往她空荡荡的屋子里扫了一眼,“你这里能有什么茶,凑合着喝点算了。”
太伤人了有没有?
钟离忍着飞过来的一剑又一剑,给他沏了一壶茶,倒上,“师叔请。”
柳辰新端起来闻了闻,“还行,你泡茶的手艺不错,就是这茶叶太差了,给你,我自己做的瑶山茶。”
钟离惊喜万分的抱住丢进自己怀里的茶罐,有些不可置信道:“你这是送我的?”
柳辰新看傻子似地看她,“不然呢,我你这性格是不是变得有些太过了,以前是个傻姑娘,现在是个二愣子,就没一个正常的时候?”
又被插了一剑,钟离深吸一口气,忍住,不能发火,要忍住,风吹雨打总会过去的,坚持住就能看见明的太阳。
“师叔,肖勇师兄可是已经给您过这事的起因了?”
柳辰新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又慢慢的放下,“过了,不过我很好奇啊,以你的能力怎么可能会造成那凉城火神原力消失的?我不认为你有这样的实力。”
钟离深吸气,“师叔,咱们话能不能不这么扎人心,弟子我承受不住啊!”
“呵,这就承受不住了?要是你师父来,我想你更承受不住吧?你知道你师父对你这件事是准备怎么做的吗?”
钟离一听就紧张了,虽然在下山的时候,关山真人已经对她这个进步飞快地弟子有了些好的印象。
可是,万叶童给她那沉重的一击后,她就不觉得自己在师父面前有什么优势了,所有的一切在偏心的那一边都是可以无限让步的。
当然这些是钟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觉悟的,与她而言,这些同门师父、师叔什么的都是些熟悉的陌生人。
不过,既然都已经成了别人,自然还是要按照别饶人生轨迹来走的好。
毕竟,她不能真的做一个叛出师门的人吧?
这样的人,不管是在哪里,都是不会被人所接受的,更何况她一个外来人,还是要和原有的人物关系打好关系才好。
“师叔,这是什么意思?我师父他老人家有什么吗?”
柳辰新也不知是真的心情好,还是怎么的,一点一点的逗弄着钟离,“听,你给自己改了名字?这是为什么?”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方式,要是在这里的还是原来的钟离的话,肯定是已经忐忑不安了。
不过现在出现在这里的是钟离,一个模糊地记得自己好似经历过许多的人物,对这样的谈话完全不放在眼里,顺嘴就接了:
“我这不是觉得自己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就打算给自己一个新生来着,师叔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