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八 想不到陈邬好这一口(1 / 1)我是胖嘟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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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巫心的眼珠子黑溜溜的,与她木木的表情截然相反。当然,如果不和她目光相接,其实也看不到她的眼珠子。因为她总喜欢低垂眼帘。

寒玉为燕巫心的神态哑然失笑。很多年没有人这样看他了。眼前这人试探他,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姑娘看寒玉很像骗子?”他笑着问。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只是表情有些似笑非笑。

燕巫心没想到他这样直白。她当然不会说他是诓她的。古书上确实记载有洞察天地奥妙的神人。可古书又云,这一技艺师承严格,人品趋于圣人。他们出山后自立门庭,也许立于市,门庭深隐。更多藏于安静之所,一卦全凭缘分。

很久以前,似乎有一派叫天机阁,坐拥皇都一偶,专为皇室所有。当时占卦一门兴盛,天机阁之下蔓延出去许多分支,门徒众多。

天机阁的阁主极为受皇帝信任,任何大事都请去占上一卦,求个凶吉与否。

可惜,皇朝更迭时,这一门派突然就消失了。

原附属于天机阁的分支慢慢变成了一个个独立的门派。部分几个掩盖曾经隶属天机阁的事实,自吹承天地仙灵,能晓天洞地。

大概那时候起,江湖上就出现了许多坑蒙拐骗的神算之辈了。

如今所谓江湖神算,大多数沿袭了天机阁流传出来的一点皮毛,照本宣科能说出一些。但很多名声自夸得响亮的,多是一窍不通之辈,只凭一张巧嘴说个天花乱坠。

至于寒玉,她说不上灵还是不灵。前世今生都忘了,哪里能因为三个字就全信了他的话呢。

等到明天,今夜的事不用多久注定会忘光光。

她可不敢说,她曾被白无醉教导过,青楼寻的是开心,出了那个门,忘了里面的人。

心里的想法不管怎么样,口头上不能直说。“白公子说笑了。我……实在好奇那两字的意思。还请指点迷津。”

“罢了,罢了。”寒玉摆摆手。“寒玉开个玩笑而已。”他折好那张宣纸,交到燕巫心手上。“你我有缘,以后还会再见的。此物,当个想念。”

燕巫心拿着那纸,以为他在赶人。正想着耍个赖皮,硬留下来,应付这一夜。

她在斟酌着话题,寻思如何说才不至于十分丢脸面。

外面突然传来说话声。

“大人,您不能进去。白公子房内已有客人。”

“嘿,敢拦我,知道大爷是何人吗?”

燕巫心看向门口,说话声就在门外不远。后一个说话的人声音挺是耳熟。

她皱起眉头。陈邬怎么来了?燕巫心微微凑近寒玉,小声说,“我和门外那些人有仇怨。可否让我避让一下?”

寒玉抬起手,指了指屏风后面。

陈邬推开木门走了进来。他直勾勾盯着寒玉的脸,半晌,笑了起来,大赞道,“好,好看。他们没有骗我!”

寒玉蹙眉看着他,闻到浓重的酒味。

紧跟在陈邬身后,一身醉梦楼装扮的人焦急的解释,“我拦不住这位客人,他们……”

寒玉抬手止住他继续说下去。

这样的情况寒玉见过很多,既不愠怒也不呼喊人来解围,客客气气的施了一礼。

醉酒的人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

陈邬已然伶仃大醉,嘴上还是气冲冲的嚷着,“拿酒来,我要与你喝!”

寒玉神色平静,挥了挥手让小厮下去准备酒菜。然后客气对陈邬说,“来我醉梦楼寻的是开心,可大人这般仪仗,教寒玉不适。不知可否让他们到门外等候?”

陈邬顺着寒玉的话去看身后木然排列的手下,喷着酒气,大手一挥,“出去!你们都出到外面!”

燕巫心压低呼吸,耳朵竖的高高的,一心一意留心着动静,连脚麻也在乎不上。她听到木门哐啷一声关上了。

想不到陈邬竟然好这一口!

燕巫心微微换了个姿势蹲,她手上托着一只小小的墨绿色的虫子。她在蛊虫上弹了一记,蛊虫蠕动起来。

蛊虫落地时,脑袋朝着空气里挪了挪。很快就活动起来。没人注意到,那小小的身影直径爬向了陈邬。

她心里默默念数,不一会,屏风下的细缝,出现一点墨绿,绕着燕巫心鞋子外沿爬。燕巫心伸手抓了它回囊包里,顺势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粉末。

六师兄的赠送又帮了她一次忙。下回见面了,得好好夸他上天。

屏风另一边,寒玉扶着突然晕倒的陈邬,若有所思。将人移到长椅安置后,对着屏风低声说,“出来吧。”

屏风后没有走出人来。

寒玉轻轻的走了过去。他绕到屏风后一看,那个小姑娘一屁股蹲坐在地上,两手不停揉搓着腿脚。

燕巫心抬头仰视居高临下的寒玉,尴尬的说,“脚麻了,站不起来。”

寒玉朝她伸出手。

燕巫心连忙客气的推脱。

她现在哪里敢起来,都不敢移动。云影师伯为她诊脉,说她气血不足。因得这样毛病,每回蹲久了,猛地站起,脚板就像很多虫子叮咬,又痒又麻,还疼。

寒玉在她面前半蹲,衣角拖在地上。他看着她的脸,告知道,“那位大人睡着了。”

燕巫心的眼睛只看着自己的腿上,极其冷淡的嗯一声回应。

寒玉微微扬起嘴角,似乎确定了一点心中的猜想。他随口问道,“你和这位陈大人有什么恩怨?可能寒玉能帮上姑娘一二。”

燕巫心闻言连忙摇头,说不得啊,她与陈邬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她曾死于陈邬手下,憋了劲报回仇。这样的想法多一个人知道,于她多一分不利。

现在陈邬在外面不知人事,时机大好。要是能避开寒玉,趁机给陈邬喂一只大虫子,以后他这大恶人就再也不用害怕了。

寒玉见她不想回答,眸色发沉。他的声线带上笑音,安慰道,“你莫怕,你今夜是寒玉的客人,定然会让你平平安安离开。”

燕巫心估摸着腿脚上的不适消退了,慢慢站了起来。对着寒玉笑了笑,快步走出屏风。

她的眼睛如同钉在陈邬身上。如果她能,真希望眼里能射出去千百颗锋利的钉子,突突突的送他归西。

陈邬腿长手长,潦草的瘫睡在窄小的椅背上。先是醉酒,又被她放出去的蛊虫叮了一口。她那绿蛊,形似毒蚂蚁,功效也相似。放出去前,给它吃了迷魂散,口中剩余的粉末,叮咬陈邬脚上时候,一并深入了血管中。

这是使人昏睡的毒粉。不久前给发狂的穆閻用过。那一次寻常的当头洒落,穆閻那样的高手立时就迷倒了。

如今这陈邬嘛,迷魂粉,加上绿蚁蛊的毒素,够他受用了。

寒玉站在燕巫心的身后,无声的看着她的背影。

燕巫心感觉得到身后有人,慢慢转过去,正好对上寒玉的视线。两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寒玉先笑了。

不得不说,长得好看的人,不管男的女的,一旦笑起来都能引得别人心里痒痒的。燕巫心很清楚,寒玉不是她想要有交集的类型。可每当她看到寒玉那张脸下的白衣,总是忍不住回应他的话。

想到白衣锦服,她就想到了不知何处的尧椹。尧椹穿白衣最是合适的。

大约是,白衣十分搭配尧椹那样喜爱洁净近乎到执着的人。

白衣,其实是让人亲近的颜色。她暗暗下了个论断。

“寒玉,我有些饿了。”燕巫心将手贴在肚子上,颇为囧态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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