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六说完,紧张的看着燕巫心,怕把她给吓着了。分派来看护她,溪六很不自在。
在溪六看来,眼下一瞬间是难挨的。他发现小燕姑娘眼睛发直,表情呆滞的看着前方。他也随着看,心里直叫苦。
怕什么来什么!
溪六挥着手,在燕巫心眼前晃了晃。“小燕姑娘,没事吧?小燕姑娘,你……”
燕巫心拿下溪六的手,指着前方的旧宅问他,“你知道,那个宅子以前住的什么人吗?看着来头不小。”
溪六才要高兴,小燕姑娘还是正常的。下一秒被她一句问话问得周身僵硬。
他们的前方都是旧宅。以前住这里的人家产约摸厚实,屋宅占地广,墙高屋舍错落。在外面看,宅邸整体很好,只有几处露出里面的墙胎。
燕巫心视线所在,实乃这条街巷最大的那一栋。溪六不知该夸小燕姑娘胆子大呢,还是该夸她眼神犀利。
溪六大着舌头,艰难的吐出一句话,“就是那个宅子。”
燕巫心先是一惊,冷汗冒了上来。她仍然执着的问,“曾经住了些什么身份的人呢?被什么人寻的仇?”
溪六不知道怎么回话。他就不明白,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对这样的地方有兴趣?别人唯恐避之不及呢!
燕巫心的眼睛黏在那一处了似的。目光直想透过那道高墙,把里边的构造看个清楚。甚至迈到破旧脱漆的大门边,打量着哪一条缝够大,看得深入。
溪六欲哭无泪,挖空心思带她回去。
“溪六,你跟我讲讲吧。不然,我自己进去找答案了。”燕巫心认真的说道。
溪六看得出来这位的神态不似逗他玩。他作出服气的表情,连声答应了她的要求。颇为忌惮的看了一眼木门,打着商量的语气说,“小燕姑娘,你想要知道的,溪六都可以说。只是可否先离开这里,回去慢慢说?”
燕巫心又看了看门缝后面,有些不舍。
溪六没办法,搬出了花铃儿这些逍遥坊本地人来,“溪六知道的不多,能讲的三言两语就没了,会误了小燕姑娘的雅兴。不如先回魏府,他们肯定知道这宅子的来龙去脉。”
燕巫心又看了看门缝后面,有些不舍。
溪六没办法,搬出了花铃儿这些逍遥坊当地人来,“溪六知道的不算多,能讲的三言两语就没了,会误了小燕姑娘的雅兴。不如先回魏府,他们肯定知道这宅子的来龙去脉。”
燕巫心想了想,觉得有理。她再看了一眼,感叹于木门年久依旧遮蔽的结实,悠悠地转身走了。
溪六松了口气。心中想起寻人那晚,自己主子与魏舒宸的对话。
尧椹说,“这宅子空了许多年了。年年都闹邪,挡了不想见的人,却没迎来想见的。”
魏舒宸搭话的时候,语气中有些勉强,似乎不知该用什么的措辞。最后叹息一声,“十几年了啊。”
尧椹沉默看着宅子方向时,魏舒宸面带恳请,“神医,此处尘封那么久了,就让他一直这样下去吧。”
尧椹挑了挑眉梢,“在下从不惹事。坊主哪里来的糊涂话。”
……
溪六跟上燕巫心。身后的世界一片孤寂,时间在此处都似被截住,自成一体排斥外物。
回到魏府,燕巫心直奔竹屋。花铃儿堪堪结束了午休,打着呵欠坐在竹亭中用食。看到燕巫心出现在石子路的那头,连连挥手叫她。
“小燕姐姐,快来,坐呀。”
燕巫心如言坐下。花铃儿转头让侍女给她上了碗筷。碗中热气腾腾,新鲜鲫鱼熬出来的汤水浓白,红枣、枸杞、桂圆等滋补半隐半现。
花铃真的闷坏了,好一顿说,既有行动不便的苦恼,又有看不到丈夫的抱怨,还有孕中伴随的种种。
燕巫心见这位魏夫人犹如少女般娇俏,语调可爱,不忍心打断。她按捺下想问的话,静静听着,喝着鱼汤。
花铃儿终于停住,露出开心的容颜。不知为何花铃儿对燕巫心很有亲近感,面对她话自个儿就抢着从嘴里蹦出来。
燕巫心轻轻放下碗。如今轮到她来说了。
“魏夫人,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解惑。希望夫人成全。”
花铃儿一口答应了。“小燕姐姐,有事就问吧,铃儿知无不言。”
燕巫心舒缓的笑了笑,先向花铃儿致谢,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宅子曾经住了什么人呢!
发生惨事后,有幸存下来的人么?
到底什么人来寻的仇怨?
燕巫心问题一出口,花铃儿脸上的笑容凝滞了。燕巫心发觉魏夫人的神情十分不自然。
那老宅莫非跟魏家有关联?
“魏夫人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只是有些好奇,魏夫人若不想说,就算了吧。”
花铃儿对着手指,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抬起头看着燕巫心的眼睛,又环视了一圈自己贴身照顾的丫鬟。秋儿接收到当家女主人目光中的意思,出声遣退了其她丫鬟。
燕巫心这下明白了将要听到必然是重要的秘闻了。当即板正身子噤声恭听。
花铃儿往她那边靠了过去,上身半倚着桌边,边想边说,“铃儿不知小燕姐姐从哪里听到那宅子的事。那是很久远的事了,铃儿进到魏家之前的事,故此知道的也只零星一些。我家那位爷啊,曾嘱咐铃儿,那宅子是不详的,莫听莫提。”
花铃儿说到这,停顿看了燕巫心一眼,见她还想听,便继续说,“那宅子的主人姓林,早年跟我们魏家一样经商。林家与魏家交情深厚,后来又有联姻。当年的林家的三小姐嫁给我们魏家二少爷。两家一直和睦融融。
有一天,林家突然派人来,捎了两封信。一封给亲家的,一封林家出嫁女的。这两封信里,他们只知道第一封信的内容,第二封信却是随着其主人一起消失了。
第一封信中说,林家在外地谈事务时,不慎惹上了是非,恐有人上门寻仇。林家不希望把亲家牵扯其中,三个月之内,无论听到什么风声,具不要上门拜访。信中还恳请,一定看住二奶奶,千万不可让她回到娘家去,免得深陷危险中。
可是等魏二少爷回到房中时,人已经不见了,衣服手饰都没有带走,梳妆台上留下一封信。
那是二少奶奶写的,说自己放不下娘家的事,不想做不孝之女,无论如何都要回去看看。她说对不住魏家,不希望魏家涉及此事。
此后魏家二少重娶与否,她一应同意,不必顾及于她。就当,当她重未入过魏家门楣。
二少奶奶了解的内幕,比魏家一众人等都要多。她这一番行事,搅起巨大的波浪。魏家人没敢派人前去林家,只遣了下人出去打听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