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看你日后表现。”

二人行至熔骨池，就有人来报“寻遍了整个西边沙漠，也没有找到任何圣果的踪迹。”

巳禄追问:“那先前派出去的两个使者呢?”

“也没有音讯。”

巳禄看珠星的脸色。

珠星:“现在已经完成计划的多少了?”

“四分之一……”

珠星摆弄自己的长发，想了一会儿道:“既然城中的人不够，那就只能向别处要了。”

“是。”

熔骨池中依然哀嚎连天，血腥与燃烧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众人却早已习惯，能够做到面不改色。

而巳禄知道，除此之外，这个池子里将会有更多的“原料”加入，这番景象还会继续持续很久。

但，他并非不乐意去这样做，为了珠星，为了巳国，更是为了死去的大哥。

待下人走后，珠星对巳禄道:“你觉得如何?”

通透如他，立马就明白珠星所问为何事。

“属下立刻严查内部，铲除异己。”

珠星看起来对巳禄的回答很满意，又道:“那么何为异己?”

“扰乱计划，背叛巳国之人。”

“对于这种人该如何处置?”

“杀。”

珠星又作疑惑状，反问:“这是谁都知道的，那为什么还会有人搭上性命冒犯呢？”

巳禄一时回答不上来。

珠星继续问:“那说说看你为什么不那样做?”

“身为巳国族人，为了巳国。”

珠星弯腰，凑近反问:“只是这样么？”

这是第一次和他凑的那么近，巳禄又闻到了寝殿里的香气。

“嗯?”珠星盯着巳禄，眼里有些玩味的笑意。

“为了……为了，大哥……”巳禄不敢回避，只能顶着压力，艰难回答。

像是有些无奈，珠星听到这个答案之后褪去了笑容，拉开距离没再继续说什么。

少有的，巳禄脑海里一片空白，他感觉自己仿佛做错了什么，不然城主大人也不会露出那种失望的表情。

难道他要怎么回答?

要回答……为了他吗？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被巳禄自扇到脸上，简直痴心妄想到一定境界了！

巳禄望了望前面走着的珠星，快步跟了上去。

这一天，珠星也再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申地遗迹。

花子自从从蒙眼人那里得到记忆之后，脑子里就突然多出了许多事，除了必须要到申地遗迹找些线索之外，他还有一个必须要找到的人——

一个叫空复情的女孩。

据他所知，此人是辰世南与现任妻子结婚之前就有的孩子，本来是想将她托付给他的，但是由于他自己的问题，结果耽误了这么多年，也没能赴约。

“也不知道她现在还有没有活着。”这是花子现在最担心的事，一个不大点的小女孩，在没有任何人照顾的情况下，顺利长大的几率真的很小。

思索间，花子就已经到达了申地遗迹。

这是整个十二领邦内，唯一拥有山脉的地方，也是唯一建立在西边山脉上的领邦。

或许是由于特殊的环境，这里生存着一群维持十二领邦制衡的神明。

然而，高贵如他们，最终也不过是成为了山顶上的亡魂。

一切的制约也都埋藏在了常年的冰寒之下。

“也不尽然。”花子随即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想起了被封印在亥都的朱怀，还有可能一直存活于世的怅乘。

况且夜幕降临，以前远观只能看清楚一点的白色光亮，现在可以看的更加详细。

原来那些都是栖息在山顶上的灵魂。

花子有些迟疑，因为他知道辰地与申地之间的关系。作为神明一族，尽管只是限制在西边山脉上的灵魂，他们的力量也不是花子一个人就能抗衡的。

“等价交换。”

突然间，花子想起了这个制约。在之前的朱怀还有蒙眼人那里都提到过，这似乎是对他们很重要的东西。

或许可以拿他来赌一把。

山虽高，但这对于花子来说不算什么。

很快，花子就一群申地族人的灵魂包围在中央。

“一个辰地的生人。”一灵魂道。

“等等……他身上还有其他的气息。”另一灵魂又道。

这话一出，四周的灵魂更加聚集得靠拢花子，几近贴在身上，花子只觉得冷的要死，但也不敢先说什么，静观其变。

“好像是。”

“是啊，该不会是个混血?”

“瞎说，申地与辰地势不两立，怎么可能会有混血?”

“对!申地不会有这种叛徒!”

周围的灵魂七嘴八舌，吵吵闹闹，怨气越来越重，花子觉得不妙，连忙出声叫停。

“各位，先民们，能稍微安静一下么，晚辈是有事来此地。”

果然，众魂平息了些，其中一个问道:“什么事?”

“请问你们都是神明么？”这确实是个值得搞清楚的问题，眼前的这群灵魂与他之前看到的朱怀一类完全不同，无论是身形上还是眼睛。

“不是，我们虽是申地族人，但神明一族却与我们不属一类。”一魂答道。

“那你们知道怅乘么？”

“呵呵，他不过是个申地叛徒，而且并非正统的神明族人。”其中一魂不懈道。

“那你们是否知道朱怀?”花子继续问，可是这次众魂却面面相觑，没有人说什么。

“他已经离开申地了，你们知道吗？”花子觉得其中一定有些什么，开始着急起来。

但是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其中一位身形较高的灵魂对花子道:“小公子，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但关于神明一族的事情，非他族之人的确知之甚少。如果你一定要寻求个明白的话，等到他们苏醒，你可以再来，亲自询问，但结果如何就要靠你自己了。”

“那要等到何时?”

“这我们也不清楚。”

花子有些沮丧，同时也深感疑惑，在这群身死的申地先民中间这么久，竟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怎么说，他想象中应该有的那种怨念。

“你们，没有怨恨么？”

对于花子这一突兀的话，在场的任何“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怎么说也过去了无数个沧海桑田，怨恨可能也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吧。”有“人”回答。

“是啊，原本以为死了就是死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我们竟然还能再次苏醒。”此话一出其他“人”都跟着附和。

“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用意，但我们相信神明，或许等到他们苏醒，一切就能够明朗了。”

花子无法体会到他们的感觉，身为对立面，也没有什么资格去评论。

毕竟他是少数知道当初让申地灭迹原因的人。

虽然详细的无从了解，但可以知道的是，辰地的龙类是参与了的。这些原本是他和辰世南无意间知道的，但根据这些申地先民的态度来看，应该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