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试图撑起来坐着,手臂却好像断了一般,钻心的疼。他眉头紧锁,闭着眼睛喘了几口气。
“别用力了,你受了内外伤,很严重。”
露鸠淡然的拿着一碗汤药过来,放在窗边的小几子上。
高洋只是看着房顶,只字未语。
“一会儿将药喝了。”
露鸠看了他几眼,将门关上下楼去了。
“野鸡汤,炒鸡块,蒸野鸡,烤野兔,红烧兔肉,鸽子汤。”
“将军,就这些吗?”李郡守小心翼翼看了季昂一眼。
“李大人还想吃哪些?”
李郡守摸了摸脖子,这几日不知怎么回事,身子不舒服,“大夫说让我多吃些清淡的。”
季昂咬了咬舌头,“这还不简单,阿金,我记得后院还有几株野菜,你让露鸠给郡守大人炒一盆。”
李郡守暗暗皱眉,野菜,他已经十多年没吃这东西了。
还未走上仕途的时候,家中贫寒,倒是常常和妻子一同挖野菜吃,如今哪还有什么机会去吃这些东西。
他看了看木桶里的食物,叹了口气,安心坐在一旁等野菜。
官员们拿着碗,看季昂分食分的正起劲,他们愁着脸,这也太腻了,可现下连白饭都没有,官粮都分给难民了,也只能将就吃些。
司马奕和毕束在水坝考察,大约是和军队一起吃干粮了。
季昂又想起楼上还有个高洋,招来阿金,盛了一碗鸽子汤,让他端上去给高洋。
待全都盛完了,季昂扭了扭肩膀,背后出了一身汗。
除了阿金,整个军队都被司马奕带去修筑水坝了,不然他也不用拎着桶四处分发野味了。
宿禹还未归,季昂想着,他也是追不回梁殷的。梁殷太会耍心眼了,总在别人以为可以放松警惕的时候给人沉重一击。
“将军,高公子滴水未进。”
“药喝了吗?”
“未动。”
季昂起了身,这可不行,高洋的伤他也有责任。
他擦了擦手,大有要好好劝劝高洋的架势。
“将军还是别去了,去了也是对牛弹琴,他不说话的。”
季昂思虑半晌,“那就让露鸠去。”
“露侍首平日里便不说话,与高公子凑在一起还了得。”
“那你说让谁去。”
阿金摸了摸脑袋,为难的摇了摇头。
季昂拍了他一掌,“就会马后炮,平时叫你看个人都看不住,去去去,外面巡视去。”
虽说打发阿金出去了,可季昂也没了再上楼的心思。
“王爷放心,桐县很快便可以恢复原貌了。”
“是是是,永安县也是。”
司马奕玩着桌上的折子,“钱粮补助都到位了吗?”
“到了到了,县衙里也正在核对名单,务必每一家受害者都能拿到。”
“多久能好?”
“不出十日定能对好。”桐县的县令犹豫半晌,瞧着司马奕的脸色战战兢兢道出口。
永安县的县令瞪他一眼,自己手底下的饭桶什么样不了解吗,十日怎么够?
桐县县令尴尬笑笑,瞟了眼司马奕,他这种眼神你好意思说需要半个月吗?
永安县县令面上不显,心里颇为沉闷。
“十日?”
桐县县令心下慌张,“七日,我们定加快速度。”
司马奕好像还不满意,他看向另一边的毕束,“毕大人以为如何?”
两位县令幽幽的望着毕束,毕束脸上挂着清冷的笑意,“季将军一位门外汉,用四日便可校对完毕,想必两位大人比季将军,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我朝得此官员,是陛下之幸。那就请两位大人三日之内全部完成,本王三日后再来。”
司马奕抚了抚袖子,率先走出去。
永安县的县令拔脚跟上,“王爷,这”
“赵大人,王爷从府里带来的小妾跑了,惹了一堆麻烦事,王爷正恼着呢。”毕束将人拦下,拍了拍肩膀,跟着司马奕离开了。
毕束本事大,他们手底下的这些人许久没干过正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