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东父亲的结婚请柬来得比辛媞对陈亦东的道歉早,自从那天连续伤害白简宁和陈亦东之后,辛媞又像鸵鸟一样把自己藏了起来,即使知道是自己情绪失控错伤了他们,可却依旧固执的不肯道歉。
原以为时间能冲淡这些,陈亦东也会死皮赖脸的和辛媞一笑泯恩仇,可一连几天都没陈亦东半点消息,再次看到关于他的事物,就是此时餐桌上的红色请柬。
辛妤送白简宁和辛诚儒出门回来,看到餐桌前拿着请柬发呆的辛媞,心里暗叫不好,请柬刚送来没多久,辛诚儒与白简宁怕辛媞知道特意嘱咐过辛妤让她收好,等他们回来再慢慢跟辛媞说,可自己就送二人出门的功夫,没想到这几天一直睡到日晒三竿的辛媞就这么巧合的看到了。
辛妤冲上前想要抢过辛媞手里的请柬,却又觉得不太合适,手硬生生僵在了半空。
千思万绪涌上辛媞脑海,她没时间注意辛妤的动作,放下请柬想要转身出门去找陈亦东,可却又在转身瞬间迟疑。
‘他会觉得我是同情他吗?或许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再或者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事情了?’一个个想法蹦出来,终于还是制止住了自己想去找陈亦东的脚步。
转身坐到餐桌上,辛媞一口一口咬着面包,却丝毫品不出味道。
满脑子对陈亦东的担忧,却又在心里一遍一遍说服自己,或许陈亦东是不在乎的,他之前能那么平静的给自己介绍陈亦西,那么也就能平静的接受这件事。
可是,事与愿违,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辛媞的以为。
急促的门铃伴随着周子帆慌乱的叫喊而来,刘妈急忙打开门,辛妤与辛媞对视一眼,心里同时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二人起身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进了院子的周子帆焦急大喊:“辛媞,辛媞快出来!”
周子帆的慌张让辛媞脑袋一紧,走都门口,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被周子帆拉着往外跑,辛媞不明所以,又被拉的急,脚步有些踉跄,周子帆急的耳朵都红了,边拉着辛媞往外跑边解释情况:
“陈亦东把陈叔叔打了,那小子跟发了疯一样,打红了眼,拉都拉不开,你快跟我去……”
辛媞一听陈亦东出事急了,一把甩开周子帆的手就往外跑,刚出门就见旁边陈亦东家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很多人,人声嘈杂,却依旧能听到陈亦东的嘶吼:“你们TM给劳资放开……”
辛媞听着陈亦东的嘶吼,呼吸都颤抖了,冲上前推开人群往里跑,然后看到了自己最担心的一幕。
此时的陈亦东已经将陈叔叔打倒在地,言琪、江言枫好多人正死死束缚着他,可陈亦东就像发了疯一样,几个人根本很难将他从压制陈叔叔的身上拉起来,院子里一片狼藉,陈叔叔躺在地上,鼻血流了满脸,嘴角红肿,满身狼狈,再看陈亦东,死死握着的拳头骨节上尽是伤痕,若不是亲眼所见,辛媞不会相信真的会有人红了眼跟野兽一样,此时的陈亦东正如周子帆所说那般,发了疯一般。
这样的陈亦东让辛媞害怕,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失控的陈亦东,那么多人都很难束缚住他。
因为打不到人,陈亦东愤怒情绪到了极致,用力一个回拐手肘直接重击在江言枫肚子上,江言枫吃痛,松开了束缚陈亦东的手,赶来的辛妤和周子帆急忙上前扶住被重击的江言枫。
陈亦东红了眼,根本不顾江言枫的情况,没了束缚的的右手狠狠一拳对着他父亲的脸就要打下去,江言枫来不及顾及疼痛,想要上前阻止却无能为力。
眼看那一拳就要下去,辛媞冲上前扑通一声跪在陈亦东面前,几乎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住了陈亦东的右手,眼泪止不住的狂飙,大声呼喊企图唤醒失去理智的陈亦东:“陈亦东!”
因为辛媞的阻碍,陈亦东那一拳终是没有落到他父亲身上,可陈亦东也没有因此清醒,他企图甩开辛媞再给他的父亲重重一击,可辛媞就像牛皮糖一样,仍他如何用力,就是紧紧抱着他的右手。
两击皆未成功,陈亦东终于散去了一身戾气,原本紧绷的肌肉松缓下来,言琪等人顺势将他拉起来远远隔开。
在陈叔叔旁边护着他的叔叔们也终于有空间将陈叔叔拉起来,陈亦东被拉起,辛媞却因为用了太多力气却阻止他,全身酸软跌坐在地上,辛妤上前想扶起辛媞,却见辛媞一直流眼泪看着陈亦东。
此时的陈亦东好似泄了气的皮球,眼神飘忽,整个人身上笼罩了一层悲凉的情绪,有气无力般指了指被拉起的陈叔叔,对着辛媞苦笑道:“你看,这才是真正的生而不养!”
听完陈亦东的话,辛媞原本稍微平稳的情绪再次失守,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呜咽着直接大哭起来。
说完这句话,陈亦东也终于绷不住了,他抬手挡住自己想要掉眼泪的眼睛,深深呼了好几口气才压制了自己悲伤的情绪。
他不想在看见那个人,转身想往家走去,言琪等人以为他又要失控,再次束缚住他,陈亦东挣脱不了,转身看向他父亲,心灰意冷的丢下一句话:“你走吧,以后这里不要再来了。”
陈叔叔想要说些什么,可看着陈亦东,最终什么也没说。
看着陈叔叔走远,言琪等人才松开对陈亦东的束缚,陈亦东转身看了眼陈叔叔离开的方向,一滴泪从他眼角流出,他迅速用袖子擦去,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往家里走。
辛媞不想陈亦东一个人,带着哭腔轻声呼唤他:“陈亦东……”
‘让我陪着你。’五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陈亦东打断,他甚至没有回头看看辛媞和其他人,声音里全是疲惫:“我很累了,让我一个人呆着吧。”
回到家后辛媞将自己反锁在了房间,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刚才陈亦东指着陈叔叔对自己说:‘你看,这才是真正的生而不养!’
辛媞不知道陈亦东说那句话的意思,他是想借这句话打击陈叔叔,还是借此安慰自己,让自己知足,可无论是哪种,都让辛媞对陈亦东的愧疚更深,她不希望陈亦东以伤害自己来告诉自己她不是最可怜的,也不希望陈亦东用这句话去伤害他的父亲,因为无论哪种,她知道,未来陈亦东一定会后悔的。
将自己关了一天,辛妤和刘妈轮番来劝,可辛媞根本连半句都听不进去,好不容易辛诚儒和白简宁回来了,也没有让辛媞情绪稍好一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渐渐深了,辛媞闷得头昏脑胀,但因为担忧陈亦东,想了半天还是给小梁叔叔发了短信,询问陈亦东的情况,原想着小梁叔叔应该会很快回复,可是半天没有回复,辛媞索性打了电话,关机,这下心里的不安更强烈了,脑子里顿时冒出一个念头,此时此刻,她要去找陈亦东,被轰出来也好,被骂也好,她要陪着他,不能让他一个人。
起身往楼下走,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楼下白简宁、江言枫等人在说话。
“这个陈亦东真是的,你说再怎么也不能打他父亲啊,把他爸打成那样,哎,真不知道怎么说他才好了。”白简宁小声嘟囔,即使看不见她现在的脸色,也能听得出她语气里的气愤。
没人回应,而是辛妤开口问江言枫:“你还好吧?我看你挨的那几下也不轻。”
“什么?连你都被打了?”白简宁惊呼。
江言枫立马解释:“没有没有,亦东当时在气头上,我们拉他蹭到了而已。”
白简宁却并不听江言枫的解释,气愤更甚:“这个陈亦东!”
辛媞不想在多听,直接下了楼,楼下四人见辛媞下来,不约而同起了身看向辛媞,辛媞没有多做解释,径直走向门口。
“辛媞……”白简宁想阻止辛媞,可却被辛诚儒拉住制止了下面的话,看着辛媞出了门,白简宁转身怒瞪辛诚儒:“你拦着我干嘛?她是去找陈亦东,陈亦东现在情绪不稳定,万一连辛媞都打了怎么办?”
白简宁的话让辛诚儒无奈的苦笑了下,江言枫也觉得白简宁过于敏感,开口道:“白阿姨,陈亦东不会伤害辛媞,今天我们五六个大小伙子都没拦下来,后来还是辛媞给拦下来的。”
听到这话白简宁急了,转身看向江言枫问道:“辛媞没事吧?”
江言枫摇了摇头:“陈亦东挣脱辛媞的时候几乎卸了所有力气,不然辛媞怎么拦得住。”
白简宁听江言枫这么说才微微放下心,再次看向江言枫,问道:“你不是来找辛媞?”
江言枫笑了:“是,不过现在不用了,本来是担心陈亦东,想找辛媞拿钥匙,但现在辛媞去了,我也就不用去了。”
“钥匙,什么钥匙?”白简宁与辛妤不解。
江言枫见母女二人样子,笑了下回答道:“送饭的时候陈亦东那小子都开门,刚刚想着时间晚了,去问问他要不要吃夜宵,却叫不应门了,今天白天莫阿姨打电话给我,说小梁叔叔跟她出差了,他们赶最近一班飞机回来,让我们看着点陈亦东,如果他不开门,辛媞这里有莫阿姨之前给她的备用钥匙。”
“钥……钥匙……都给辛媞了?”白简宁惊讶的话都说不利索,气愤的呼了口气语气有些不善:“这个莫林馨倒是真不拿辛媞当外人。”
另一边,辛媞按了很多次门铃,依旧没有迎来陈亦东开门,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烦躁不已,拿出包里的备用钥匙,想要打开门,却又担心让陈亦东心情更不爽。
看着灯火通明的陈亦东家,辛媞第一次产生了距离感,心里两个声音不断的在打架,一个说‘进吧,陈亦东需要你’,另一个则是‘别进,陈亦东会很生气的’。
心跳越来越快,辛媞不知道这种莫名烦躁的情绪来源何处,狠狠的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咬咬牙打开了门:“骂就骂吧!”
“陈亦东。”辛媞叫唤进门,却依旧没有人回应,环视一圈,整个客厅厨房都空荡荡的,灯明晃晃的照着,却没有任何人影。
辛媞顺着灯亮的地方上楼,果然在陈亦东房间看到了睡着的他,在看见陈亦东的瞬间,辛媞深深的叹了口气,一直以来的担忧终于放下了些,她没有再叫陈亦东的名字,而是慢慢走近,到他床前慢慢蹲下,开始审视陈亦东的睡颜。
看着陈亦东惨白的脸,辛媞又重重的叹了口气,细细看着他羽毛般的睫毛,突然有些心疼他,可这种心疼没有持续,辛媞立刻就发现了陈亦东的不对劲,本能的,她心咯噔一声,还来不及做过多反应,一股凉意从后背上升到后脑勺。
“陈……陈……陈亦东……”辛媞极力控制自己与情绪一般同时急促起来的呼吸,声音却已经带上了恐惧。
没有醒,辛媞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此时的她已经有些失控了,可还是拼命压制情绪,双手颤抖着去推睡在床上的陈亦东,声音颤抖的呼喊他:“陈亦东,陈……陈亦东……你……你不要……吓我……你醒醒……”
辛媞的声音开始带出哭腔,手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她使劲握拳想控制双手,可全身的肌肉好像不再受自己控制,腿一软,原本半蹲的她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双手跟着身体往下滑,带出了裹在陈亦东被子褶皱里的药瓶。
没有盖瓶盖药瓶掉在一旁的地上,在地上反弹两下,却没有带出一颗药粒,确定药瓶名称的瞬间,辛媞心里防线彻底失守。
往事一件一件浮现脑海,一样的药瓶,雅雯阿姨和陈亦东一样,躺在床上,江旭恒撕心裂肺的哭喊,自己吓得跌坐在雅雯阿姨房门口,药瓶滚落到自己脚边,自那以后,她没有了最爱的雅雯阿姨,也没有了那个意气风发的江旭恒。
剧烈的头疼,全身肌肉酸痛,辛媞甚至伸不出手去缓解头部的疼痛,她想喊叫,可所有的言语均被淹没在嘴边,她叫不出声,无以言语的痛苦。
床上的陈亦东在她眼中逐渐模糊,辛媞呜咽着想喊出声音,却拼劲全力也只能喊出哭腔。
无力感让辛媞哭得越来越难受,她拼命告诉自己,要救人,要救人,可无论自己怎么使劲,就是说不出话来,眼泪流的越来越凶,她甚至能感受到陈亦东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流逝,挣扎着用双肘死死抵住床边,想要起身去救陈亦东,可多次起身依旧没有办法拉到他。
震耳欲聋的铃声响起来,辛媞眼前似乎亮起了希望,她寻找手机位置手机位置,看到在自己不远处的手机,辛媞全身疼得无以复加。
这个电话是她救陈亦东的希望,那一刻,辛媞拼尽所有力气,将自己狠狠支撑起来,两只手不受控制,就利用陈亦东脖子下的缝隙,用两只手死死扣在一起,咬着牙齿,脖子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好像随时会炸裂一般,扯红了整张脸,终于将陈亦东从床上拖了下来。
陈亦东从床上滚落下来,辛媞将他死死扣在自己怀里,她来不及去确定什么,伸手想要接听从床上滚落的电话,可手指根本控制不了,辛媞没用办法,哭着着不停用手去扒手机,可手机却怎么可没有接听。
铃声停止,辛媞心如死灰,更大的悲伤袭来,再也忍不住,大叫着哭了起来,从没没有过的绝望与无助,她低头看着怀里的陈亦东,哭已经表达不了她现在的悲痛了。
就在辛媞不知道该要怎么救陈亦东无尽自责与悲伤之时,陈亦东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来,辛媞再次尝试拿电话,可根本拿不起来,她一遍一遍强迫自己镇静,然后不停扒电话。
终于,电话接通了。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听到电话那头骆屿年的声音,辛媞嚎啕大哭,电话那头的骆屿年立马感受到了这边的异样,带着疑问和紧张确认:“辛媞?”
“嗯……呜……”辛媞回答不了话,也停不下哭泣,可谢天谢地,骆屿年精准的听到了她的‘嗯’字。
电话那头传来门锁被砸上的声音,骆屿年的声音中也夹杂了风声:“别着急,跟我说,怎么了?”
辛媞能感受到电话那边骆屿年的急切,可自己还是说不出话来,没有办法表达清楚,只能大哭,骆屿年没有得到回应,只听到辛媞不停的哭,跑边在电话这边说道:“辛媞不急,你这样,像刚刚接我电话一样,我问你,如果对了你就嗯一声就行,知道吗?”
“嗯……”
电话那头得到回应的骆屿年加快了脚步,同时对电话这边问道:“辛媞,是陈亦东出事了是吗?”
“嗯……”辛媞停不了哽咽。
“你现在在他身边?”
“嗯……”
“在他家?”
“嗯……”
“需要救护车?”
“嗯……”
那边骆屿年声音顿了下,但很快声音再次传来:“辛媞,我现在挂断电话找离得最近的人帮忙,你不要着急,我很快就赶过来。”
“嗯……”听到这里,辛媞情绪已经没有刚才那般激动了。
“不要害怕。”骆屿年交代完最后一句挂断了电话。
没有了骆屿年的声音,辛媞看着怀里脸色白的不正常的陈亦东,无尽的恐惧与悲伤再次袭来,她将陈亦东抱的紧紧的,好像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祈祷,可每祈祷一遍,她的悲伤就会增加一分,一分一秒,这是辛媞最难捱的时光。
陈亦东家的门铃响起,伴随着辛诚儒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辛媞依旧说不出话,只是哭的更凶了。
好在他们没有等辛媞的回应,玻璃被打碎混合这警报的声音响起,一群人匆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进房间全都懵了。
辛诚儒最先反应过来,拍了下跟着来的江言枫等人:“先救人。”
几人冲到辛媞面前,辛媞止不住的抽泣,满眼希望的看着辛诚儒,辛诚儒简单检查了陈亦东的情况,大声呼喊他依旧没有叫醒,然后顺着辛媞眼睛看向一旁的药瓶,瞬间了解了情况,对江言枫等人说道:“快搬车上去,我和言琪抬身体,言枫你和子帆抬腿,周毅、周俊旁边帮护着,别磕到。”
“好!”
“好……”
几人上前抬人,却在辛媞这里被拦住,辛媞双手死死环着陈亦东,辛诚儒和言琪没办法搬起陈亦东。
见辛媞不撒手,辛诚儒焦急的拉辛媞的手,却发现那双手冰冷到了极致,还在不停的颤抖。
辛诚儒心疼极了,看向泪眼婆娑还在不停抽泣的辛媞,温柔的说道:“辛媞,放开,不然会耽误陈亦东的。”
辛媞憋屈到了极致,她不想这样,可是手就是怎么也动不了,她拼命摇头。
“辛媞,乖,听话,放手。”辛诚儒再次开解。
辛媞却还是一个劲儿的哭着摇头,辛诚儒这才意识到辛媞的异样,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尤其在人命关天的事情上。
顾不得探究更多,直接上手去掰辛媞环着陈亦东的手,这一掰才意识到辛媞的不对劲,她不是不放手,是她的手现在僵硬的不受控制了。
掰开辛媞的手,他们来不及多想辛媞,一群人抬着陈亦东出了门,没一会儿,白简宁和辛妤就冲了进来,白简宁上前抱住跌坐在地上不停哭的辛媞,眼里也忍不住流出了泪水。
辛媞挣扎着想起身,却几次未果,辛妤哭着上前,跟白简宁一起扶起辛媞,知道了辛媞的意图,对着白简宁说道:“妈,辛媞想去看陈亦东。”
白简宁本能想拒绝,可是看着哭成这样的辛媞,心里不忍,只好和辛妤一起架着辛媞下了楼,走到门前,刚好看见辛诚儒等人和匆匆赶来的骆屿年正把陈亦东搬上车,陈亦东的脸被关闭的车门遮盖,辛媞也失去了心里支撑自己的力量,即使白简宁和辛妤搀扶,也无力的跌坐在路边。
眼泪终于止住,辛媞却失去了眼里的星星,陈亦东,我没有快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