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你你你!你给劳资直楞起来!劳资千辛万苦把你连拉带扯的薅来,不是他娘的让你最后关头给劳资扯后腿儿的!!!就是送死你也给劳资死了再怂!”
醉酒汉子退缩的话一出口,郑炳瞬间就怒了,也不管鼻涕不鼻涕了,直接两手薅住了醉酒汉的衣领用力往上薅,试图把醉酒汉从地上提起来再一顿胖揍。
但是凭实力靠肉坐到地上的醉酒汉,本来就是打定了主意不想送死,腿儿一软往地上一摊,岂是旁人说薅就能薅起来的?
不是他吹就他这身肉,别看看着就比旁人宽那么两三点,但是这肉可实诚着呢,说能比你们沉个两倍就是两倍,只多不少的那种!
醉酒汉是一脸的破罐子破摔,任凭郑炳如何拉扯就是往地上一摊,摊成一个大饼状。
依着顾不夭来看,醉酒汉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杀伤力实在不小,不止是恶心着了抹了一手的‘蒸饼’,辣了小爷的眼睛,连带着其他鼻青脸肿的汉子听了居然也面露犹豫,看起来似乎还觉得醉酒汉说的挺有道理的。
这可不行吖!
小爷的腿儿又不是抢来的,辛辛苦苦捣鼓个不停凭自个走的路,你们要是这就退了,那小爷不是白待了这么长时间。
顾不夭瓜子都嗑不下去了,小手一翻,手里的瓜子壳一扬,撸撸袖子,憋出了个不怎么优雅的主意。
眼睛瞄了下前面更让人糟心还糟蹋鞋的路,趁着郑炳和醉酒汉还在纠缠谁都没注意旁边。
顾不夭一蹿上前,一把扛起郑炳,撒丫子就跑!
还没忘了超大声的丢下一句“蒸饼扛醉酒大饼跑了!大家快追!”
被郑炳扯着衣领的醉酒汉,感受到一股危险的巨力袭来,衣领一紧勒的他白眼一翻,下意识抓住了自己的衣领往外松,等他反应过来已经保持着双手抓着郑炳抓自己衣领的双手,弯着腰迈着小碎步以一种贼别扭的姿势往前奔跑。
两边墙上的火把随着他们跑过,一路灭了个干净。
醉酒汉敢拿他这一身肉肯定,他听见后面那些汉子们摔的连滚带爬的骂娘声了。
在火把熄灭前,微微的光亮里,肩扛一个眉清目秀大汉的小身板是那么的显眼。
大概是因为太矮,被扛着的郑炳腿儿都要拖到地上了。
头的那边也就是因为有醉酒汉勉强支撑,不然天灵盖都得在地上磨秃噜皮了。
要是旁人这么被个娃娃扛着走,郑炳和醉酒汉能乐一年,可如今他们不仅不想笑,给他们一个角落,他们还能抱头嗷嗷哭。
这么一折腾,醉酒汉子酒算是全醒了,怂的本性占领了全身,堕天大陆原本也是个修真的大陆啊,现在就是不行了,偶尔也能出个异于旁人的存在,力气大的孩子也不是没有,不值得奇怪,但是这么个‘大’法是真没见过啊!
身上扛一个大汉后面还拖一个,一副轻松的不得了的样子嗖嗖跑出残影的往前跑,实际上这娃还没桌子……不!也就和桌子差不多高。
这事儿搁谁身上谁不怂,反正醉酒汉子是怂的啥都不敢说了。
醉酒汉不敢说,但是郑炳还是想尝试下拯救自己。
“嗷嗷嗷!!小崽子!你把劳资放下来!劳资清清白白的大体格子,是你说扛就扛的嘛!!”反应过来的郑炳吞吞胆儿秃的口水,凭着一股要脸的信念嗷嗷挣扎。
虽然眼前的事儿不怎么严谨,且不符合他们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的经验与常识,但这不妨碍他们要脸!
就算他们没有脸面!也不妨碍他们要脸!
就是被个七老八十的大爷扛起来他们还可以说是对方老当益壮,年轻时必是一代枭雄,他们输了不丢人呢!
这玩意儿被个奶娃娃扛起来算咋回事儿,突出他们身轻如燕?柔弱无骨?为了证明一代更比一代强,而不惜以身试险,虽败犹荣啊?那像话嘛那?→_→
“别叭叭!闭上嘴!挣吧个啥挣吧!咕涌咕涌的好像个大蛆,小爷扛你是你的福分,你还不乐意是怎么着?这也就是今儿小爷心情不错,要不别说扛,踢着你走,小爷都得嫌弃你硌脚!”
稚嫩又软糯的童声一个字一个句的跟大巴掌一样无形中砸了要脸面的郑炳一脸。
【(挣吧:挣扎的意思。
咕涌:山东中部方言,是说身体在那来回的挪动,不消停,就好像临下课一刻钟时在座位上的作者,身子不动心也要咕涌起来!)】
感情我这是给你垫脚都不配怎么着,你这么说话,你你……你就好像没有良心一样呢!你这孩子咋都不知道老爷们儿都要脸呢!
顾不夭的两个胳膊往郑炳身上一环效果比铁链子锁劲儿都大,但凡这劲儿再大一点儿,郑炳估摸着自己也就这么残废了。
郑炳艰难的抬眼瞅瞅后面被自己薅脖领子强行扯来的醉酒汉郑乙,就唠两句嗑的功夫,郑乙就由艰难跟进的小碎步,变成了认命式凭你拖任你拽的坐地前行了,衣服都磨的不行了,眼瞅着都要磨到肉了,才呼哧带喘的趴起来继续跑几步。
这惨样,郑炳看了心里就莫名的安慰,我这好歹还有个被扛待遇,再不济还能被怪力小魔头垫脚,再看看郑乙压根就没入小魔头的眼嘛!
一种名为我有用的没来由的骄傲,都给郑炳自个整楞了。
“不是!那个……冒昧问一下,崽子……不是姐姐是哪座山头上修仙的?这力气还挺大哈?”
郑炳讪笑着试图和顾不夭搭个话。
心里却是:但凡你今儿说一声你都七老八十,一百多岁了,劳资的这个脸它就算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