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书到达宴厅时,筵席基本坐满了人。
何浔今日穿了一身玄色蟒袍,坐在主位上。
墨书看着他,嘀咕了一句,“今天倒有点王爷的样子。”
她刚准备找个偏僻的空位坐下,却被楚歌叫住了,“墨书,跟我来。”
“好。”
果然看到楚歌就让人安心很多。
主位两旁各设了两行筵席,楚歌坐在何浔右边,墨书则坐在了楚歌后面。
墨书看着下面的达官贵人们悄悄问楚歌:“我坐着会不会不太合适?”
楚歌笑了笑,“我觉得很合适呀,别想太多,今天该关注的不是这个,不是吗?”
墨书觉得楚歌说的有道理,便也不再多想。
随着时间的推移,筵席逐渐坐满了人,但何浔左侧的位置还是空缺的。
何浔瞥了一眼空位,对楚歌说:“他今天来了吗?”
“来了,不过按常理应该又走了。”
楚歌话音刚落,一个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墨书定睛一看,竟然是重誉。
只见他手里拿着剑,缓缓地向主位走来。
与刚刚感觉不同。
虽然方才后花园中墨书差点受到生命危险,但重誉给她的感觉算是柔和。
但现在有种让人难以接近,又琢磨不透的感觉。
他一进来,整个宴会都安静了。
重誉站定,笑了笑,“怎么这么安静,在欢迎我吗?”
何浔看着他,挑挑眉,“东曦难得大驾光临,当然要好好欢迎一下。”
嗯东曦?
他就是上次在茶馆被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杀手?
果然他只对富商感兴趣呢嗯?好像重点不太对。
那“重誉”是骗她的,还是什么?墨书有些恍惚。
“东曦”二字一出,众人纷纷低声议论。
重誉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坐到了自己的筵席上。
待众人安静下来,何浔站起身,“今日宴席只为让诸位联络联络感情,故此不必太过拘谨。”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本王代表安王府与将军府敬诸位。”
众人皆站起举杯。
“安王客气了。”
“誓死同安王站在一起。”
今晚这信息量有点大。
何浔特意提到了将军府,他是站在将军府这边的?这个宴会莫非是反帝联盟的聚会?
她觉得自己一不小心掉进了一个大坑里。
墨书偷偷看了几眼重誉,她很好奇这种厉害的杀手对此是什么态度。
只见他举着酒杯,脸上依旧带着笑,并未说什么。
该如何描述重誉的笑呢?
他一笑,墨书便有种翩翩公子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但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他或许只是表面看起来温文尔雅,实则她也不清楚,毕竟没有深入了解不能妄下评论。
不过话说回来,最让她惊奇的还是重誉作为一个杀手竟然戴着白绫。
他,到底能不能看见?
这时的她根本不会想到,那白绫下的双眸,一直在注视着她。
宴会和墨书想的差不多,无非就是吃吃饭、聊聊天、看看漂亮姐姐跳舞。
这时下面有人大声道:“安王,你不觉得今天的宴会有些索然无趣吗?”
何浔手撑在眼旁,低眸看向那人,“哦?那你觉得怎样才算有趣呢?”
“我们都想见识一下东曦阁下的剑法!”
何浔勾了勾嘴角,对重誉道:“不知东曦能否赏脸?”
重誉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笑道:“可以,不过单单舞剑也没有意思,不如安王同在下过两招?”
墨书忍俊不禁,没想到重誉把何浔也拉下了水。
何浔好像听到了墨书的轻笑,道:“好。”他转头看向墨书,“在此之前,不如让段姑娘给我们弹曲战歌热热场。”
这个何浔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突然就被安排上了,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何浔这个小心眼的大猪头。
墨书起身行礼,露出了一个得体的微笑,道:“安王抬爱,那在下便略施薄技了。”
她能看到何浔眼中明显的笑意。
何浔拍了拍手,一旁的侍从将搬来的椅子与琴桌安置。
墨书抱着琴走过去。
战歌吗?印象中有战歌气氛的琴曲本就不多,她比较熟悉的便只有广陵止息了。
墨书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他们都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她。
她呼了一口气,弹奏了起来。
突然,何浔拿着长枪刺向重誉。重誉好似料到一般,从容地躲过了他的攻击。
宴席中心很大,方才侍从应是精心布置了琴桌的位置,方便二人比试。
为了表示对何浔的尊重,重誉将剑从鞘中拔出。
伴随着铮铮琴音,二人来回过了十几招。刀光剑影之中众人皆嗔目结舌。
当墨书弹下最后一个音时,重誉轻轻挑开何浔的长枪,向后退了一段,道:“多谢安王赐教。”
一般人看这场比试,或许觉得重誉与何浔武艺不相上下,但何浔自己清楚,重誉让他了。
何浔道:“这话应该我说,多谢东曦赐教。”
重誉笑了笑,微微颔首,坐回了筵席上。
这时有人终于反应过来,连连拍手叫好,“太精彩了!安王威武!”
“是啊!有东曦这样的高手加入,如虎添翼啊!”
“我一介文官,今日竟然有一种身临战场的感觉!”
墨书听得一头黑线,这些人彩虹屁放的可真溜。
“各位,你们不觉得这琴曲简直妙哉吗!”
众人一愣,继而情不自禁感叹道:“确实妙哉!鄙人从未听过如此具有戈矛杀伐战斗气氛的琴曲!”
“楚乐师这是你谱的曲子吗?”
楚歌莞尔,“不,这琴曲我也是第一次听,应是段姑娘自己编的曲子。”
墨书心里苦笑了一下,给她几百年她也编不出这曲子呀
“难得人才啊先恭喜安王了。”
“恭喜安王!”
嗯?这什么情况?她咋就成何浔的人了。
太难了,墨书我真的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