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宝拿着仔细端详,露出崇拜的眼神,即便这三个字写的画的一样。“这上面写的什么呀?我不认识字。”
“上面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不怎么好些,这是我第一次写。”
“嗯,我不知道我的名字怎么写。”云宝长叹一声气,把纸放在宁檀舟的手中。
宁檀心在外面摆好了碗筷,忽然就寻不见了两个人的身影。
竹楼内没有,竹楼外面也没有,但是隐约听到两人稀碎的言语声。
“这是是大,这个是小。”
“大,小。”
宁檀心看到两人竹林的一片空地上蹲着,手里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着些什么。
“在不用饭就凉了。”
云宝起身向宁檀心跑去,露出浅浅的微笑,也许是宁檀舟愿意跟他说话的缘故。
“姐姐,我在教云宝写字呢?”宁檀舟也跑了过来。
“宁夫子随我们一起用饭吧。”
宁檀心觉得小孩子间的隔阂还是很容易解开,三人做在石桌上用饭,今日采了很多的荠菜,荠菜洗干净裹上面粉放锅里蒸,又调制一些酱料沾着吃,宁檀舟一连吃了三个。
晚上,宁檀心点燃油灯,借着微弱的灯光开始纳鞋底,宁檀舟的千底鞋已经做好,宁檀舟在水缸旁洗了洗脚,回到床边换上宁檀心做的千底鞋。
“穿着怎么样?感觉挤脚吗?”
“不挤脚,但是感觉两个鞋子不一样大呀,一个正好,一个大一些。”
“那是你的脚一个大,一个小。”宁檀心不免有些心虚,她的确把鞋子做的一个大一个小,第一次做,没有把握好分寸。
“真好,终于不再穿草鞋了,我想穿着鞋睡觉。”宁檀舟穿着鞋子躺在了床上。
“脱下来,我再给你改改。”
为了防止那双大的鞋掉下来,宁檀心在鞋上又缝了布条。
云宝看了看宁檀舟的新鞋子,脸上略显出淡淡的失望,她望了望自己脚上的一双鞋,这鞋还是那个狠心的娘给她做的,一个脚趾已经裸露出来。
把宁檀舟的千底鞋修整好,宁檀心来到云宝的身边,“云宝,下一双鞋给你做,你把鞋拖下来让我给你量一下。”
云宝微愣了一下,见她不动宁檀心把她拉到椅子上,把鞋拖下来,丈量一下鞋子和脚的长度。
“姐姐,你真好,云宝的鞋还能穿些日子呢。”
“这新鞋定是要做的,你可以过了夏天穿,我给你做的大一点就行了。”
“姐姐,我也会纳鞋底,你可以让我纳鞋底。”
宁檀心微微点头道,“好吧,明日我把形状剪好你来纳鞋底。”
云宝和宁檀心躺在一张竹床上,两人挤在一起显得竹床有些小了,安静的夜晚能听到竹林吹动竹叶的沙沙声。
云宝已经睡着了,宁檀心有些失眠,等到夜半的时候才昏昏欲睡。
“娘……娘……别走……别丢下云宝,呜呜……”
宁檀心被惊醒,她点燃煤油灯,看到云宝坐在床头在哭泣,宁檀舟也被惊醒了,揉着眼睛站在门口。
“怎么了,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梦到我娘跟我说再不管我了,以前她说等她有很多很多银子就来找我的,她走了……那么久都不来,她已经把云宝忘了。”云宝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看着旁边的宁檀舟低下了头。
“你娘定然有她的苦衷,姐姐既然让你来了就不会不管你的。”
云宝仰起头,泪流满面的扯了扯嘴角,“姐姐,云宝好想赶快长大。”
“你会很快长大的,睡觉吧。”
云宝躺在床上,似乎还浸沉在刚才的噩梦中,眼睛看着桌子上的油灯。
知道她身世可怜,宁檀心之前也没敢多问,但是她感觉有些事情是要多了解些。
“云宝,你娘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她说她要去临安某个差事,就把我放在叔叔家,但是叔叔不愿意让我留在他的家里,他和婶婶一起打我,我就从村里逃到了白溪镇上做了乞丐,那些乞丐也欺负我,把我要的铜钱都拿走。”
“姐姐不会赶你走的,放心吧。”
云宝闭上了眼睛,宁檀心刚要吹油灯,看到门口站的宁檀舟,他已经完全清醒,低着头站在哪里一动不动。
宁檀心从床上起身,拉着宁檀舟回到他自己的床上,“赶快睡觉。”
“姐姐,今日饭后我问云宝何时离开?是不是因为此事害她做了噩梦。”
宁檀心摸了摸宁檀舟的脑袋,“云宝没有家我们也没有家,都是无家可归之人、命苦之人,不可以这样对待云宝,你有姐姐可是云宝的一个亲人都不在身边,我们应该帮助她而不是讨厌她、唾弃她,云宝其实生的很漂亮,姐姐挺喜欢云宝的,舟儿不喜欢吗?”
“姐姐以后不喜欢舟儿了吗。”
“自然喜欢呀,舟儿你是家里唯一的男子,等你长大了家里的事就是你来做主,不能做个心胸狭小之人知道吗?你是男子应该心胸宽广,等你长大了姐姐还要指望你过好日子呢。”
“舟儿懂得了。”宁檀心转身躺在床上睡觉了。
翌日,宁檀心把田大爷把治疗腿疾的药包好,她跟随宁檀舟一起去往村子里。
一路上,两人边走边聊,“姐姐,柱儿昨天也来了学堂。”
“是吗?那你怕他吗?”
“不怕,我有阿福怎么会怕,他看我阿福就躲的远远的。”
“这样就好,谁欺负你了不要怕,要反击回去,但是遇到打不过的能逃就逃,有句话不是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以后你长大了,长得又高又壮,姐姐还指望你保护我呢。”
“姐姐真的这么想”
“那是当然了。”
宁檀舟忽然停下脚步,低沉着脸轻声道,“昨天宁柱儿说咱们的爹爹打仗死了,我们是不是没有爹爹了,”
话落宁檀舟眼角的泪水流了出来。
宁檀心弯下腰,抹掉宁檀舟脸上的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要轻易哭,不要轻易让人看到你的软弱,等姐姐有了能力,会去边关打听爹爹的下落,不要听他们胡说。”
“我们真的还有爹爹。”
“当然有啊。”
“我只相信姐姐的话。”宁檀舟有破涕为笑。
宁檀心松了一口气,但是紧跟着忧虑起来,宿主对父亲记忆很模糊了,父亲离开的时候宿主也不过舟儿一样的年龄,这么多年一直在边关是生是死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