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城,和南蛮只隔一条河道,今年年初祁城大战死伤无数士兵,而且每年都会送往白溪镇一张名单,只要是战死的士兵都会写上名字,你如果真的想知道你爹的消息,可以去找镇长。”
“我不知道这些,我大伯也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
“你大伯哪有那个闲心去你爹的事,你爹很可能凶多吉少,你也早做打算吧。”严大叔的话语中带着些许无无奈。
“我知道了,谢谢严大叔告诉我这些。”宁檀心拉着云宝的手离开了。
草地上的严大叔面容沧桑,他抚摸着自己的一条瘸腿,当年为了躲避征兵,他狠心把自己的腿打折,就是不想去打仗,打仗活下来到几率小的很,而瘸了一条腿,却可以保住整条命也算值了。
也是那个鸡飞狗跳的晚上,他才知道宁家的闺女被伯母卖了,而她还在等着从军的父亲。
宁檀心在竹林间寻了一根细竹竿,又用小刀修整干净,她来到密林中收取一些树上的粘液。
准备好所有制作毛笔的材料后,宁檀心来到水潭边修理采来的羊毛。
先把羊毛在说中浸泡,又在石板上对齐后修整,抽取杂毛后仔细梳理。
一旁的云宝学着宁檀心的样子,虽说年龄小,但做起事来有模有样的。
来回梳理几次后,把毛笔卷成笔形用线固定好,粘上采集的粘液后和笔筒固定,两只笔做好后宁檀心用竹子做了一个笔架。
笔架上的两支毛笔让宁檀舟看了许久,半晌问道,“姐姐既然会做毛笔,为何现在才给舟儿做。”
“那是因为……想考验你是否真的对念书写字真的执着?看在你这么努力,又教云宝念书识字的份上,文房四宝都会有的。”
“真的?”
“等我去趟白溪镇,给你们买一些纸和墨,就可以写字了,不过现在可以沾着水在石头上写字。”
“这真是个好主意。”
宁檀舟拉起云宝的手来到一块石头旁,两人在石头上沾水写字。
宁檀心牵着马儿来到小溪边给她洗澡,这马肚子又大了一些,“对不住了,明日还要劳烦你去白溪镇一趟。”
和孔梁的那一次斗争后,就没有再去过白溪镇,药也存了不少,最主要的是她想找镇上的镇长问一问,那张名单是否有爹爹的名字,自从严大树说过此事以后,她就每天都在想这件事。
宁檀心既想知道却又害怕知道,即便宁德恒一直不回来,她也不想不愿意听到他死了的消息,毕竟有盼望就会有希望。
而宁檀舟一直都坚信她还有父亲,即使从未见过面,希望这次去镇上带来的是一个好消息。
待到晚上,宁檀心一一阵开导和嘱咐,她可能会遭遇各种事情,无论几天未归,都希望两人能够不要急躁,且也能保护好自己。
翌日天还未破晓,宁檀溪你就动身了,夏日的早晨风凉凉的,宁檀心有些忧虑担心,希望这次不要遇到遇到孔梁,想着只要她不去集市,应该不会那么巧的。
经过一番打听,终于找到了镇长的住所。
门上挂着写有左府的牌匾,宁檀心下了马车,门口一个厮役在守门,厮役倚在门口打盹。
“大哥,我想问一下这是镇长左升的家吧。”
厮役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瞅了宁檀心一眼道,“今日不见客,你走吧。”
“我有事相求,你让我见一见镇长吧。”
“今日不在这府中,我们老爷一早就出门了。”
“去哪里了?你知道吗?我真的有急事?”宁檀声音里带着祈求。
但是厮役似乎并没有因为宁檀心的话而转变态度,他索性不理会宁檀心了,继续闭上眼睛打盹。
无论何时,最有用的就是银钱了,宁檀心从衣袋里摸出了五文钱,放到厮役的手中道,“大哥,我这一趟来听不容易的,您就通融一下吧。”
看到五文钱,厮役也不瞌睡了,一下子变得精神抖擞,他把五文钱赶紧揣进了兜里道,“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今日为了薛家老爷为自己的百年老店庆祝呢,还在镇中心的空地上搭了戏台子,镇长送礼去了,但是他平日里极爱看戏,你去戏台子最前面去寻一寻,兴许能碰到。”
“多谢了。”
宁檀心扭头跑向马车,驾着马车快速的离开了。
几番打听宁檀心来到了搭戏台子的地方,这人里很多,宁檀心望着周围的人,她的衣着在这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她寻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放好了马车,然后朝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过去。
一处凉亭内,薛家老爷薛正钦正和一些人寒暄,一旁站着他的二夫人孔兰,孔兰身穿一身金丝织锦华服,戴了一头的金簪子,从凉亭内走出后,日照在她的身上,一身的金色晃动人眼晕。
宁檀心收回目光,仔细瞧着那些衣着华丽的人,这镇长的样貌也没见过,怎么才能找到他,即便找到他也不一定就愿意跟自己回去寻那张名单。
戏台字上的锣声敲响,慢慢的很多人的注意力被吸引。
宁檀心往戏台子上望去,看到画着花脸的男子在耍大刀,台下的人连连鼓掌叫好。
宁檀心正要往前走,忽然被一人拉住了手臂。
小姑娘,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赶紧走吧。”说话的应该是薛家的厮役,满脸不屑的看着她。
“我找镇长,你能帮我看看这里那个是镇长吗?”
“赶紧走吧,今日我们薛府的人请的都是镇上的人,乞丐和村子里的人是不让来这里混的,刚才我已经赶走了好几个人了,他们都是想来偷看名旦唱戏的。”
“我找镇长,不是来偷看戏的。”
厮役拉着宁檀心的手臂,且无视她说的话,宁檀心只得跟着厮役往前走,人越来越多,趁厮役松懈之时宁檀心忙挣脱手臂逃离了。
厮役回头,人群中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
白溪镇是富庶之地,镇上的人基本都衣食富足,而那些穿着寒酸或者街角乞讨的乞丐都是附近的村民,从衣着基本就能看出是不是白溪镇上的人。
宁檀心来到戏台子前,看着台下看戏的人,她辩解不出那个人是镇长,来回巡视一番后决定之后求助一旁的人。
来到看着面善的老翁面前,宁檀心问道,“老伯,我想问一下这里面的人那一个是镇长?”
老翁看了一眼宁檀心道,“找镇长?你一个小姑娘找他有何事?”
“我找他……有要紧的事,但又没见过他。”
随即老翁笑了笑说道,“我就是镇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