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汜进来,笑嘻嘻的让静姝看他手里拿的是什么。静姝定睛一看,笑了。原来江老爹在与江有汜说了买床的事情青后,还给了买床的钱。
“我妈跟我说,让我们不用买,她有个朋友那里有个小床,到时候拿过来给我们。你知道,给小孩用的像床这种东西最好是旧的,这样的东西因为时间久了,制作过程中的甲醛啊什么的,都会比刚买的少很多。”江有汜说。
静姝甚是赞同,点头附和道:“好啊,好啊!到时候让你妈搬来给小孩用,省的我们去买了,还省了买床的钱。”
当下,夫妇二人商议定了,各自安睡。
坐月子的第八天下午三点多,江母带着家里人来看小孩。江母介绍说是大舅舅大舅妈,在婚礼上他们都来过,只是时间久了,静姝已经不认得。静姝卧在床上,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大舅舅中等身材,黑黑的,看上去是个老实人,说起话来却孔武有力,很有威慑性。大舅母看上去比大舅舅年轻了至少五岁,皮肤很白,只是眼睛总是在灵活的转动,好像要把整个房间透视一遍。他们来之前江有汜特意叮嘱静姝把所有值钱的贵重物品全都收起来,当时静姝听着觉得是有些小题大做了,毕竟自己家亲戚还用防着吗?不过眼下,静姝明白,正是自己家亲戚才知根知底。
大舅母过来看了看孩子,就与江母坐到阳台聊天了。过了一会儿大舅舅拿了四百块钱往小孩身上一扔。兴许是觉得“四”这个字不吉利,停了一下,大舅舅又放了两百块在小孩身上。
在南方,看小孩是要拿红包的。
前几天王孟和杨柳来时,也是一人给孩子身上放了两百块钱。当时静姝不明白什么意思,在他们家乡从没有这种习俗。静姝赶紧将钱还给他们,江有汜也觉得来一趟本身就是心意,还买了这么多东西,怎么好再收钱。可是他们死活不要,甚至为了怕江有汜硬把钱给他们,急匆匆的就走了。过后,静姝在心里嘀咕:那孩子不就成了稀罕物,成了动物园里的动物,要想看先收费。
他们说的老家话,叽里呱啦的静姝也听不清楚,似乎是在唠家常,又似乎是江母在叮嘱些什么,好像还提到了钱,不知是说给他们钱还是说他们给小孩的钱。
五点多钟的时候,他们起身要回。静姝问怎么要走,江母说他们是从常州过来的,眼下大舅舅还要回去,这次来就是送舅妈来给静姝坐月子的。
江母和大舅舅走了,家里只剩下大舅母与静姝两个人,略显尴尬。
静姝低头看手机,大舅妈开始找事情做,她先去菜场买了菜,然后打扫了厨房和厕所。好像是有东西找不到了,她过来问静姝,说了半天静姝也没明白她在说什么。她很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到厕所继续打扫。江有汜回来,她又开始做饭。她做饭很快,大概在江有汜打完一局英雄联盟的时候(半小时),她做好了饭。
静姝过去吃饭,走出卧室看到桌子上摆着三菜一汤,汤是青菜鸡蛋汤看上去很油,菜,静姝尝了一口,有点咸,而且只有咸味,一点都不好吃。静姝勉强吃了两口,就这满满一碗米饭,总算是吃饱了。静姝看看江有汜,他也是只吃米饭不吃菜,只有舅妈吃的津津有味。
“吃啊,快吃啊!”舅妈催促着,“来,静姝吃这个!江有汜你也吃!”舅妈招呼着。静姝“嗯嗯”的应着。江有汜依旧不说话。静姝看了看江有汜,江有汜示意静姝吃饭。
床边的窗下有一个老式的木头长沙发,从外往里倾斜,坐上去又硬又凉。舅妈晚上就睡在那里。江母找来了两床被子,一床垫在下面,一床用来盖。沙发不够长,舅妈头枕着沙发扶手处,伸直了身体脚却要放到另一头的扶手上去了,腰部成倒着的斗笠,特别难受。大舅妈只能蜷缩着身子往里睡,因为往外睡,沙发太窄容不下她的要和屁股。此刻,大舅妈一定是后悔来这里的。静姝眼下只想着孩子,好好照顾孩子,并没有在意大舅妈的难处。
晚上,静姝起来给孩子喂奶。江有汜在床的右侧打着鼾,大舅妈侧着身子朝里面睡,许是江有汜的鼾声太响,亦或者大舅妈这个姿势保持的太久睡乏了,她翻了个身,朝外面睡,身体太大要掉下来了,舅妈仰头伸直了睡,“嗯!”了一声,出了一口重重的气,把头歪向一边。静姝看见了心想:是睡在那里不舒服吧!
夜里还是有些凉的,静姝披了一件衣服,坐起来给孩子吃奶。明亮的灯光照着,孩子“哇哇”的哭声吵个不停,吵醒了江有汜,也吵醒了舅妈。江有汜皱了皱眉,抿了嘴侧身睡去。舅妈赶紧起来,睡了句老家话,静姝听得懂,她是要帮忙。静姝说不用喂了奶就睡了。大舅妈起身将静姝的衣服收的紧了紧,把肩部给她盖好。
又过了不知多久,孩子又哭了,静姝摸了摸纸尿布,满满的鼓鼓的,是该换尿布了。舅妈睡着了,江有汜也睡着了。静姝困得厉害,强睁着眼给孩子换了尿布睡下。
睡着睡着,孩子又哭了。舅妈先静姝起来,看了看孩子说她是饿了。静姝大被一裹,将孩子楼在怀里,闭着眼,随她吃奶。
许是太困了,也许是太累了,之后大舅妈在没有醒来,一觉睡到了天亮了。
天亮了,大舅妈将被子一掀,白洋布翻在外面,成了个大三角。她穿上鞋子,往厨房走去。昨晚江老爹回来的时候,打扫完了剩菜和剩饭,她只需洗掉盘子和饭锅就行,因为江老爹已经将自己的碗洗干净了。
六点多种,江有汜吃了早饭去上班。
“你爸呢?”大舅妈问江有汜,
“他四点多就起来走了。大舅妈这是今天买菜的钱。”江有汜将一百块钱放在桌子上说。
日子循环往复,过个十来天。这天晚上大家都在吃饭。
“小汜,我不去买菜了!”大舅妈说。语气很坚定,看上去不高兴。静姝吃惊的看着,通过连日来的交流,她已经能听懂一些话了。
“怎么了?”江有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