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林静孝又发了几条信息内容都一样: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静姝挂断电话后,一直在照顾孩子,她没有让自己去想这个事情。
晚上,江有汜从酒局上脱身回来,带回来一段长达二十几分钟的录音,录音里除了谩骂还有一个重要信息:林静孝要带着人开车过来把江有汜和林静姝一家好好教训。
静姝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那么狠!此刻静姝很愤怒,她最想做的是把汇过去的钱再要回来。江有汜说目前最要紧的是做好打架的准备。他先给他的狐朋狗友小潘,王孟、小陈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做好准备。然后又给他姐打电话,把孩子转移到安全地带。
静姝很生气,但是并没有江有汜的担忧和紧张,她不紧不慢的拿出尿不湿给孩子换上,嘴上说着:“没事的,不用担心,他没那胆子!”
“你别说,万一他要是真做出来了呢?到时候你怎么办呢?提前做好准备总归是好的!”江有汜放下电话继续说,“我长这么大了,还真没有见过你弟和你妈这样的,找别人借钱跟别人欠他钱是的,这么横。你等着,过不了多久他还会打电话过来。”
果然不出所料,话音刚落,林静孝的电话打过来了,江有汜刚接通电话,林静孝那边就是满嘴的谩骂,静姝听到了威胁: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开车过来,弄不死你!
江有汜毫不示弱:“好啊,你来啊!我就在这儿等着,看谁弄死谁!”
挂了电话,江有汜自言自语:“我在这里混了多少年了,好会怕你个外地的?”
江有汜做好了准备等啊等,等啊等,始终都没有再收到林静孝的电话。
不久之后,静姝发现,她的亲戚渐渐的远离了她,再后来都将她屏蔽了。
有一天,一个多年不见的发小通过微信找到她,告诉她全村人都在说她先是跟着男人私奔了,后来生了孩子又回来求母亲原谅,母亲没有让她进家门,最后她又走了。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许多有姑娘的人家都怕自己的孩子变得跟静殊一样,原本不看好的婚事也纷纷同意了。发小就是受益者之一。
静姝想自己这恶名定是母亲他们为了自己的名誉传出来的。回家的那一次,成了他们证明自己高洁的唯一证据。
这些对静姝来说都不算是始料不及的,直至有一天:这天她正带着孩子在楼下晒太阳,邻居说起她爸妈来看他,给她带了许多家里的花生,吃不完放不下。静姝才想起来已经有个把月没有和父亲联系了。
刚巧她还想告诉父亲一件家里的事情,这是她最进才发现的。
这天她在家里打扫卫生,说实话,她已经有十天半个月,再长点甚至一个月没有彻底打扫家里了,因为带孩子远比想象的要累,要忙。这种忙,不像上班时间完成多少工作量那么简单,它没有时间限制,没有产能可以看出,就是以所有时间劳动和耐心的输出换取孩子看不见或看得见的成长,没有工资也不受周围人的回报,只是做了应该的事情。
静姝打扫完卫生,只剩下江老爹那个房间,门开出了一角,散落在地上的包装纸和苏烈带,以及依稀可见得灰尘,都让静姝觉得有必要进去看一看打扫一下。
静姝拿着扫帚进去,走至房内,床边桌子上,几张光碟赫然于上,随意的放在放映机键盘上。静姝皱眉,装作若无其事往墙角的床头走,她要从那里打扫。
衣柜门紧紧的关着,衣服的一一角被门夹着漏在了外面,静姝放下扫帚,打开衣柜,想把露出来的衣服放好,她习惯性的拿起衣服,惊掉了下巴,衣服下面都是成人光碟,她又将其他衣服全拿走,几十张光碟叠落在衣柜的中层,高低平缓的成了一座小高山。
静姝拿了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给江母和江有汜姐姐发过去。无一例外他们都没有回复,反而是江有汜先打电话过来问了这个事情。
万万没想到,江老爹这个身不满无尺,纤细如豆芽,看上去唯唯诺诺的一个人,竟然喜欢这一口。人不可貌相,静姝想到他一回来就猫屋里,才明白他并非都是睡觉。
这天晚上,江老爹并没有回来。静姝看着门,算着江老爹的良心。一到自己进入家门起,每一个风雪的日子江老爹都是在将自己紧封在那扇门那个房间里,拥抱着他的小小快乐,就觉得心格外的冷。
她打电话给父亲,想和他说一说这个事情,没想到父亲的电话正在通话。接下来的一个月,父亲的电话始终是正在通话。静姝明白,父亲是把他拉黑了。
再一次收到父亲的消息,是一天半夜,那是静姝困的睁不开眼,电话那头是何阿姨的哭声。
何阿姨跟着父亲一起到了煤矿,在食堂里打杂。据说父亲最近迷上了一种赌博游戏,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钱又去拿何阿姨的,何阿姨不给她,也不让他去。父亲急了,草包无赖气尽显,当众将阿姨好一顿拳打脚踢,打的何阿姨鼻青脸肿。
何阿姨满腹委屈,当初为了他抛夫弃子,是要跟随爱情,跟着他幸福,没想到父亲竟是这么一个货色:打女人!
静姝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自己父亲的言行,她早已见怪不怪了!从小她看父母大战,就像看猫和老鼠,不好好打一架,把家里搞成战场,日子真不叫日子。父亲的狠,他当然知道,发起脾气来六亲不认,就连静姝自己也无不例外的被父亲狠狠踢过!
何阿姨说,她要离开了。离开前,她要和静姝说清楚,让家里人知道,她的离开不是她的原因,是父亲的粗野和不道德!静姝问,何阿姨要去哪里,何阿姨一边哭一边说:“回去喽,回去喽!”听上去疯疯癫癫的,静姝还想再问两句,那边电话已经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