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打电话给林静孝,将他痛骂一顿,看着林静孝的名字她犹豫了。林静孝早就将她拉黑了,电话打了也是白打。此刻她想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参与了这件事情,她又听了一遍。不错除了小姨,母亲那边的亲戚都参与了,不对,小姨亦是参与者!在没有比这更让静姝失望了,她曾经最信任最亲切的人啊,一个个都离她而去,欺负她,背叛她,纵使在她最危难的时刻,最可怜的时候,也没能激起他们心里一丝善良的涟漪。
静姝留下伤心的泪水,她是在为自己伤心,亦是为这不公的世道伤心。她这一生的苦,如果是因为她好吃懒做不思进取,她无话可说!让人气愤的是,她的苦不来自她本身,支来自她周围的人,如果这些人可以避而远之也就算了,偏偏这些人都是自己的至亲同族,忘忘不掉,甩也甩不到!
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一切的苦难都是选择的结果。静姝意识到这一点,想通了不少,她擦干眼泪,日子是自己过得,笑容才是给别人看的。为了这帮没人性的亲戚,不值得!静姝将小姨拉近黑名单里,想想还是不过瘾,又把她和表弟的微信一起删掉。
太阳从西边徐徐落下,八分满的明月,悠悠荡荡的从东边升起,挂在半空中。许是月光明朗惊醒了她,许是睡得太久该醒了,静姝睁开眼,依旧头晕脑胀。她现在起身都有些困难了,慢慢腾腾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静姝推开书房的门,顺便看了一眼时钟。彤炜坐在电脑前,桌子上放了一堆文件,他很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正在慢慢靠近的静姝。
“还没睡啊?”静姝将冰凉的手搭在彤炜的肩上。
彤炜的身体猛地坐直,着实吓了一跳。
“你感觉好点没?晚饭我放在桌子上了,你饿了就去吃。”彤炜说。
静姝看了看彤炜,什么都没说,走出了房间。她很想把白天发生的事情跟彤炜说,她又觉得不该那这种琐事来烦他。
第二天,依旧高烧,第三天依旧如此。
“我今天早点下班,回来带你去医院吊水!”彤炜说。
静姝答应。
“吊水果然很有效果!”静姝轻笑,坚挺的高烧竟被这小小的两瓶水浇灭了。
“明天再去吧!”彤炜说。
静姝没有应声。
第三天,彤炜依旧带静姝去医院,只是比昨天晚了几个小时。
“临时有一个会要开!”彤炜系上安全带,“你的药带来吧?”
静姝点了头,并没有说话。
“怎么了?”看静姝一脸忧郁彤炜问。
片刻之后,静姝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我不想去!”静姝说,“我害怕针插在血管里,讨厌冰凉的药水流进血管的,这些对我来说很痛,真的很痛苦。昨天我就一直忍着,今天我不想再承受了!”
静姝说完就看着窗外,她决定不发一语。
一阵沉默之后,彤炜用低沉的声音说:“可是你确实是生病了啊!生病了不看病,身体怎么受得了?而且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你看囡囡跟你一样感冒,她不也照样吊水吃药,一样没落下吗?小孩子都能做到的事,你为什么不能做呢?如果你一直这样拖着,什么时候能好。老二孩子我妈那边,你生着病不能看她,你不想她吗?”
听到彤炜提老二,静姝湿了眼眶,终于答应去医院打点滴。
到了医院门口,彤炜却说:“你自己进去吊水吧,我在车上等你,还有许多文件需要处理。”
静姝下车,不情不愿的朝输液室走去。
刚走到门口,她又折回来。怕彤炜生气,她又逼自己回去。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最后静姝一跺脚,“我就不去!我不想去!”
她敲敲车门,彤炜抬头,吃惊的问:“你没去?”
静姝做到车上,系上安全带说:“不吊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多了吗?我感觉过两天就好了!回家!”
彤炜的脸拉了老长。他发动车子,朝家的方向驶去。
车子越来越快,由七十八十马一下子升到了一百二一百四,窗外的树飞驰而过,周围的车一辆接着一辆超过。在速度与激情中,静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慢一点,慢一点!”静姝吓得尖叫。一辆飞车按着喇叭,擦这边疾驰而过,静姝甚至感觉到空气的凝固带起鬓角的风都是冷的。
彤炜不为所动,依旧疾驰。
“停车,下车!”静姝气恼,大喊大叫。
彤炜依旧风驰电掣,直到把静姝吓哭了,他才开始放缓速度,停在了路边。
“你现在知道怕了?”彤炜探过身给她擦眼泪,“你知道你老是高烧不退,我上班时有多么煎熬吗?”
“滚!”静姝一下子打下彤炜伸过来的手,此刻她恨死他了。
开门下车,静姝跑的飞快。彤炜,他就是一个疯子!她想离这个疯子远远的。
可是,彤炜一直跟着她,不管她跑的多块,他总能轻易追上她。
“滚!”静姝咆哮。委屈的彤炜一时竟有些怕了。
“你跟我走!”彤炜上去,抓住静姝的胳膊,拉着她往车的方向走。
“我不去,你想撞死我!你要杀了我!”静姝怒吼,拼命挣扎。
面对这么能折腾的老婆,彤炜做了最后的解释,“我没有!我只是气你不爱惜你自己!”
这句话什么意思?静姝明白,但是她还没来得及解释自己就先炸了。
“我死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就去医院!现在就去!”
“不去,我就不去,我讨厌扎针,讨厌输液,我宁可在家受着也不去医院!”
“好,既然你这样说,从今以后我身病了,我也不去医院!我就自己担着,死了拉倒!”
“你不能这样!”静姝急了。
“你能这样?为什么我不能?我的命比你的金贵吗?”
“你是家里的依靠顶梁柱,你不能塌了!”静姝赶紧解释。
“你就不是家里的依靠了?你不好,我们家里能好吗?”
这一句,静姝愣了。她没有再说什么。
车子又一次来到医院楼下,彤炜将静姝送到输液室后,在她旁边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