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母亲怕是不能再陪着你了......你是魔君的女儿,不要怕,抬起头来。”白婉虚弱无比的抚着她的脸,满是不舍的眸子缓缓失去光泽,手无力的滑落。
“主人,这枚丹药可增修为,是青榃偶然所得,您快服下吧!”青榃捏着一支玉瓶,面上带着讨好的笑意,眼中却满是嫉恨。
妖魔大会上众人的弹劾只换来百里荒古淡漠的眼神,没有心疼更没有亏欠,甚至是一丝感情都没有施舍给她。
“就她也配做我们魔界的魔女吗!”
“瞧她那模样!”
“什么狗屁魔女,还不如我们这小小的妖族族长呢!”
“妖族族长?她若不是魔君的女儿,恐怕连个小小的精怪都不如!”
“还有她那个母亲......”
嘈杂的讥讽与嘲笑扑面而来,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捂住耳朵努力的想要逃离这些人,却如同一只落入蛛网的飞虫,挣扎不断逃离不得。此时一只手伸来,仿佛一道光冲破了无尽的黑暗,带她离开这痛苦的深渊。她怎么能抗拒这生命中仅有的一束光?她怎么能不沉沦于这唯一的温暖?她伸出手,想要沉醉于这温暖。而两手相触的一瞬间,腹部传来一阵剧痛让她不得不睁开眼。
她低下头,神剑深深刺入腹部,伴随着痛苦的是渐渐袭来的无力感。
“你是魔,我是仙。你如何配得上我呢?”镇天阙曾经饱含情愫的双眸此时只有无情的嘲弄。
是啊,她是遭人唾弃的魔,竟妄图与天界高高在上的将军长相厮守。她好似夜中孤独的蛾,飞扑向寒夜中唯一的光亮,纵然结局是身陷火海,亦是她自作自受,活该罢了。
她感到身子在下坠,身下是无底的深渊。可她不愿去看一眼,也懒的看。就这样吧,永远的坠落,这是唯一逃离一切痛苦的办法。她闭上眼睛,甘愿如此沉睡。
忽地落入一个怀抱,她惊慌的睁开双眼,生怕又是一个圈套。却对上那样一双纯净的红眸,满眼温柔。
“谢谢你,让我也有了名字。”
她突然间酸了鼻子,哽咽着试图开口,却见他周身忽然变得透明,似是要消失一般,透明的几乎瞧不见他时,忽地化为碎片,随风消散而去。
“不!”百里繁锦猛地伸手向他消失的方向企图抱住,紧紧地交握着自己的双手。
“啊......”九旎走了进来,瞧着正抱在一起的两人,连忙笑嘻嘻的边跑出去边嚷道:“主人九旎什么都没看见!”
、百里繁锦这才发现自己的动作,缓缓收回了手,脸上少见的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皓却是笑了笑,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温柔道:“你终于醒了。”百里繁锦看着他那样的表情,一瞬间竟觉得有些窘迫:“我,昏睡了多久?”
“三日了。”皓叹了口气,百里繁锦晕倒后,圣莲自主而出,将她托起悬于半空为她疗伤。九旎抱着雪狐模样的皓见了,便将皓也安置于圣莲之中后,就在一旁一直守着。一日后皓便醒了,九旎将发生的事情与他说了大概后,突然接到族中传唤,这刚一回来就见到百里繁锦已经醒了。
百里繁锦将右手展开,掌心一道淡淡的伤痕。“这...我那日分明被青鹰所伤。”百里繁锦有限诧异,那日与青鹰交手,接下他那一爪并不容易,那阴毒的老东西竟不知何故的,魔气中带了毒,可腐血肉烂筋骨,与他交手,只要沾染他的魔气必会受伤。
“你的伤我查看过了。”皓知道百里繁锦在疑惑什么,便开口解释道:“这是融骨花的毒。”百里繁锦并未听过这种花,盯着皓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融骨花的花瓣可噬人血肉筋骨,是天界的禁花,本用来处刑天界叛逆的神兽。不知那青鹰是从何处得来的。”百里繁锦秀眉微扬,道:“那青鹰却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是对天界之人无比厌恶,自然不会沾染天界之物,这融骨花从何而来,倒是一目了然。只是不知,当他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和天界之人相互勾结,企图叛乱又会如何呢?”皓抚了抚圣莲的花瓣笑道:“不论青榃和镇天阙的目的如何,怕都是要落空了。可圣莲是万花之王,凡是花中之毒对于圣莲来说都仅仅是一点污浊之气罢了。”
似是有感应一般的,圣莲缓缓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百里繁锦笑了笑,原来如此。她倒是要感谢那镇天阙意图引诱自己去盗取圣莲了。皓起身跃下圣莲,笑道:“你这丫头,还不进来?”
九旎的小脑袋探进来瞧了瞧后,笑嘻嘻的走了进来。“族中唤你所为何事?”百里繁锦关切的问道。九旎感激的看着她,挠了挠头道:“方才回去,族长说我父母已经被安葬在族内的祖坟中,叫我回去祭拜。那些族里恶意的谣言,也由族长大人当着我的面澄清了。”九旎自然知道,这一切都是百里繁锦为自己出面的原因,心中的暖意更盛,甜甜的笑意始终挂在脸上。
“如此么?原来还想为此再去一次你族内,既然已经解决了,你也可以安心了。”百里繁锦笑着说罢,顿了顿,眸色暗了三分,又道:“那便专心解决那些让人不悦的事吧。”
百里繁锦拂袖收回圣莲,瞧着手上淡淡的隐藏起来的圣莲印记,前世的种种却是愈加清晰。这一世,她要让那些人,全部付出代价。看着一旁的皓和九旎,嘴角微微扬起。
当然,也要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