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的仙子无事时常常会举办一些宴会,邀请各路仙神来参加。常乐仙子是经常举报宴会的,挨着她上天帝的侄女,似乎没有人会拂她的面子。可白焰从来没有接过自己的帖子。
原本常乐仙子是谁也瞧不上的。每每她出现,都是众星捧月般的,被所有人恭维。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可那日在花神天府,她忽然对宴会感到烦闷,便一个人来到星湖边透气。即将跌入湖中时,她想,这下好了,她定是要当众出丑了。
有力而温热的大手,似乎只是轻轻一拉,她便落入一个怀抱,虽然只有一瞬,可她还是感受到了温暖。
她第一次注意到白焰。那张俊朗的脸,竟就这样夜夜出现在她梦里。
她原以为,自己的喜欢对于白焰来说,会是天大的好事。可他淡淡的神情中甚至带有一丝冷漠。这让她第一次感到无措,更让她想要得到白焰。
今日,常乐仙子更是盛装打扮,一袭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仿佛初浸夜色的新月。面上施以云霏妆,更显得柔美而高贵。
“常乐仙子今日可真美。”
“是啊,听闻今日天帝也会来此参加宴会。”
“天帝日理万机,居然会来小小的雀忻宫?”
“听说是要为常乐仙子指仙配。”
“可见常乐仙子有多受天帝宠爱,你瞧今日来了多少仙人!”
宴会之中的仙人仙子议论纷纷,常乐仙子本觉得虚荣心被极大的满足。幻想着片刻后白焰登场,天帝宣布二人结为仙缘,不知又有多少人要羡慕。
可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天帝都已经到了,却始终不见白焰的身影。虽说天帝传了密语叫她稍安勿躁,但常乐仙子越来越坐不住,讯蝶已经去了三只却根本不见回应。难不成他白焰如此狂妄,连天帝都不放在眼里?
就在常乐仙子准备穿第四只讯蝶时,那身着银白铠甲的心上人,终于踏云而来。
常乐仙子急忙想要起身,却又觉太过不矜持,便笑意盈盈的走上前去:“白焰将军,你终于来了。”
瞧见常乐仙子这副模样,众仙心中便已了然。
可白焰却并没有理会常乐仙子的热切,而是恭恭敬敬的上前,向天帝行了礼。天帝坐于金珠帘内,挥了挥手,道:“今日算是消遣娱乐,不必如此多礼。”白焰道了谢,便走到一旁入了座。
被晾在原地的常乐仙子柳眉紧蹙,眼瞧着四周的人好似都在嘲笑自己一般,不由得委屈又恼怒,一时冲动,质问白焰道:“白焰将军,我好心好意邀请你来参加宴会,你来的如此晚也就罢了。怎么连我打招呼都不理会?那将军还为何而来!”
白焰端起酒杯饮下,眼睛都不抬一下的道:“我是为何来,常乐仙子心中应该最为清楚。”常乐仙子当然清楚,若不是她向天帝说自己倾心白焰,天帝也不会叫自己办这次宴会。可他怎么能当众说出这种话!
常乐仙子银牙咬着下唇,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常乐,到这来。”天帝突然开口,语气中的和蔼叫常乐仙子有些发怵,却还是走上前去。
坐于上席的花怜卿却是笑笑,轻抚着怀中雪狐柔顺的皮毛。今日这一出好戏,果然还是要天帝亲自导演才有意思。
“朕平日投身于天界政事,无暇顾及你,今日你举办宴会,朕便带了份礼物来。”天帝说罢,一道金光由帘内飞出,缓缓悬于常乐仙子面前。
常乐抬起手接住,竟是一颗鸡蛋大小的流光曦珠。这流光曦珠常常是仙神结仙缘时的定情之物,流光溢彩,温润如玉。看似十分脆弱,实则坚硬无比,连力量庞大的上古神都无法徒手将其破坏。这流光曦珠不仅坚硬,更是难以寻得。因而天界常常将它视为难得且坚贞不渝的情爱的象征。
如今这样一大颗的流光曦珠,众仙皆是惊叹。看来今日天帝要为常乐仙子指仙配的事情是真的了。
常乐仙子自然也是这样想的,天帝定然是要亲自做主,白焰如何也不会明着忤逆天帝。常乐仙子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一般,柔声道谢回了坐席。
“白焰,朕也有份礼物要送予你。你且上前来。”天帝说罢,常乐仙子面上便带了更深的笑意,眼中是势在必得的得意。
白焰走上前,丝毫不慌张的行了个大礼,抢在天帝开口前说道:“属下也要感谢天帝,为我救治心爱之人的母亲。若非您出手,她定是会为此伤心劳神,那样属下也会心神不宁。如今天帝救助其母,属下便会更加忠心于您,安心镇守南天门!”
此话一出,原本嘈杂的宴会瞬间安静下来。这是怎么回事?天帝不是要常乐仙子与白焰结仙缘吗?怎么白焰有心爱之人,天帝似乎还知晓此事?
常乐仙子玉手因紧紧捏着手中的帕子而关节泛白。怎么会这样?天帝不是应该杀了那个凡间的女人吗?怎么还救了她母亲?可她不敢说话,既觉得当众丢了脸面,又怕惹恼天帝。只得红着眼眶静观其变。
天帝却是没有被白焰的话惹恼,只是道:“心爱之人?朕以为只是你在凡间的一个朋友。”
凡间?众仙面面相觑,白焰将军这等身份,竟瞧上了一个凡间女子?
天帝的话似乎是在给白焰改口的机会,白焰却是装作没听懂,再次行礼道:“并非是朋友。乃是属下的心上人。不过,天帝连属下凡间的朋友都愿意施以援手,属下感激不尽。现在天帝竟然还要送予属下礼物,属下实在是受之有愧。”三言两语虽是感谢,却也直接将天帝的嘴堵住了。
众仙也是听的差不多明白了。可谁也不敢开口,只得默默地喝着酒,尽力将自己的存在感压低。
正当众仙以为天帝会震怒之时,天帝却忽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