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队,陈启云的线索断了。”一大早夏飞就哭丧着脸汇报了结果:“陈启云最近开始负责他们学校化学实验室的管理,经常采购化学用品,我查阅了销售清单,没有任何与乙硫醇相关的材料。”
“会不会存在私下交易的可能性?”一个队员开口道。
夏飞摇摇头,“我也曾怀疑过,但是老板带我清点了店里全部库存,跟销售清单上全部吻合。”
“会不会一开始的调查方向就错了?”
“那个经常送快递的快递员找到了吗?”
“还没有,据快递公司交代,这个快递员已经干了好几年,一直负责的是如意小区周边,就在案发前不久突然辞职,从此人间蒸发。”
“快递员的具体情况?”
“用的是假身份,据快递公司描述,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高约有178,国字脸,说话客客气气的很有涵养,像个文化人。”
“夏飞,你跟尹若晨立刻赶往快递公司调取监控,获取嫌疑人的样貌信息。”
夏飞和尹若晨立刻出发,韩诺重新翻开记事本看着上面记录的线索和分析,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只好拿着笔逐条推理,想找出点蛛丝马迹来。
欧阳洛到了这时才敢悄悄打量韩诺,见他一如往常的冷峻傲然才稍稍放下心,随即自嘲笑笑。
自己在瞎想什么呢,韩诺那种人物怎么可能会因为自己的事而产生情绪波动啊!
“欧阳洛。”正暗自腹诽突然听见韩诺叫自己,魂儿险些吓掉了的欧阳洛急忙凑过去,“怎么了韩队?”
“陪我再去一次现场。”
第三次进入现场时味道已经彻底挥发干净,欧阳洛和韩诺带人再次勘察了现场,遗憾的是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线索。
“欧阳洛,假如你是凶手,现在你要实施预期犯罪计划,你会怎么做?”
欧阳洛站在楼后杂物堆上仔细观察半天环境,“凶手不可能是从这里翻进去的。乙硫醇毕竟属于易燃易爆品,在不算小的运动量下难保不会发生意外。”
“如果我是凶手,那肯定是死者的熟人,可以正大光明地进入家中。”
“我事先将封存好的乙硫醇藏在某样常规物体,比如花盆里。为了防止意外事先还放了一块活性炭,以免液体泄露影响计划。”
“第一步完成以后,后续只要找准机会释放乙硫醇,就能达到杀人目的。”
“凶手如果是我,我会直接带着乙硫醇进入家里,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它放入花盆。”
韩诺这次并没有赞同欧阳洛的想法,瞅见他愣住的模样,只好进一步解释道:“这个计划的实施需要一定时间。阳台上的很多花都长势喜人说明主人平时经常打理,而凶手既然这么熟悉家庭情况不会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你觉得凶手会采取直接埋花盆里带入案发现场的这种方式?”
欧阳洛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不禁佩服的点点头,“那凶手到底是采用了怎样的手法?”
韩诺摇摇头,“还记得那几个强奸犯说过什么吗?”
“他们进入现场的时候并没有味道!”
“对,但是假如刘文艳母女当时并没有因中毒而丧失行动能力的话,为什么现场没有任何挣扎痕迹?”
无言以对的欧阳洛彻底陷入沉思,是啊,这起案件疑点多线索少,匪夷所思地地方太多,只怕破案没那么容易。
“快递员找到了?死了?”挂断夏飞电话,韩诺脸上露出少有的震惊,而旁边的欧阳洛听到这个消息嘴巴张的老大,显然被这波神操作秀到了。
“死者陈启松,男,36岁,尸体发现于林楼小区某出租房内,死因系乙硫醇中毒而死,死亡时间四天以上,汇报完毕。”
重新聚集在会议室里的特侦队已经弥漫着焦躁气息,所有人都因为线索的再次中断而感到深深烦闷。
“又是乙硫醇!”韩诺猛地一拍桌子,“再次传讯陈启云!”
与上次在会客室时的情形不同,这次陈启云直接被送进审讯室。夏飞带着欧阳洛和尹若晨进行审讯,韩诺则与其他人坐在监控室内观察情况。
“陈启云,这个人你认识吗?”夏飞直接亮出陈启松的照片,严厉道。
“这是我弟弟,怎么了?”陈启云似乎很是不理解自己被铐起来的缘由,远没有了上次彬彬有礼的姿态。
“你弟弟陈启松的尸体昨天被发现,死因跟你老婆女儿一样,乙硫醇中毒。”
“到底是谁那么狠!想把我陈家赶尽杀绝!”陈启云一听立马站起来,随即被两个警察按了回去。
陈启云瘫坐在椅上,整个人都木讷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神色悲痛欲绝。
“行了!陈启云,别演戏了!你还是抓紧交代作案经过吧!”尹若晨突然开口。
“演……演戏?演什么戏?”尹若晨这猝不及防地一炸,陈启云明显有些乱了阵脚。
“我们已经掌握了你杀人的决定性证据,这就是其中之一。”尹若晨不知从哪儿找到了个蒸馏瓶,封存在证物袋里出示给他看。
“这个蒸馏瓶怎么了?”陈启云推推眼镜,语气逐渐镇定下来。
“你自己心里清楚。”尹若晨一反往日玩世不恭的神态,正襟危坐表情严肃,黑着脸驳了回去。
“我的确不清楚这有什么意义。”
“你还敢狡辩!我告诉你,我们已经查明了你的犯罪经过,如果你坦白交代或许还能有一丝活路!”
“警察同志,你在搞笑吗?”陈启云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事情,不屑一顾地冷哼道:别玩心理战术了,这世上不可能有人推理出我的作案手法。”
没想到还真给尹若晨唬出来了,夏飞哭笑不得的哑然许久,这才怒视着陈启云,凶狠道:“你是人吗!杀了自己老婆孩子弟弟!甚至还喊人来蹂躏他们!”
“嗯?他们该杀,不行吗?”
陈启云出乎意料地冷静,仿佛死的不是至亲而是不相关的陌生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