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我……”胡庆想要辩白两句,可是又说不出来,他心里很明白,这次算是栽了,尽管她确信自己没有和床上的那名女子发生什么,但是此时此刻,他已经百口莫辩,裤裆里夹黄泥,不是屎也是屎。
“现在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还不快快出来!”王文之一挥衣袖,转身而去。
王文之来到冯静家内堂坐好,对眼前的局面分析着,依现在的情况来看,胡庆成是被陷害了,不过他也乐得看到这样的结果,他自己虽然做不出栽赃陷害之事,但是别人若对胡庆做,他也不想拦着。
不一会儿,冯静和胡庆两个人也来到了内堂,冯静满脸悲愤,双目通红,而胡庆则垂头丧气,满面颓然。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胡大人。”王文之现在占据了主动,率先开口。
胡庆咬牙道:“王大人,我定是遭人陷害!”
“哦?”
“昨日我与冯县丞,魏主簿等人一同饮酒,随后不胜酒力,醒来时便在这里,便是这种情况,我又如何知道内情?定是遭人所害!”胡庆恨恨的说道。
王文之点了点头,又向冯静道:“冯县丞,你又如何说?”
冯静愤恨的向着胡庆啐了一口,恨恨的道:“我与魏主簿等人昨日好心请这狗官饮酒,为其接风,席间这狗官喝醉了,我便想差人送他回驿馆,可是不想他却说‘冯县丞,驿馆太过潮湿,不如去你家借宿一晚。’,我乃一小吏,又怎敢拒绝?于是便将这狗官带回来,安置在客房之中,昨夜我也饮酒过量,担心影响夫人休息,便睡在书房之中,可不曾想他竟做出如此禽兽之事!方才与大人商讨乞巧节防火事宜之时,若不是听到夫人呼喊,我还一直以为他仍在客房之中,大人若是不信,请移步客房一看便知,这狗官的衣服还在客房之中!”
王文之又是点点头,这冯静说的逻辑清晰,毫无漏洞之处,他叫自己去客房,想必胡庆的衣服一定在那里。
冯静在诉说的过程中,胡庆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气得浑身颤抖。
“王大人!万不可听信谣言!昨日饮酒的随从也在,大人可以叫他们来当面对质!”胡庆叫道:“诬陷巡查御史,真可谓胆大包天!”
此刻胡庆已经明白了,这件事情定是圈套!怕是王文之先下手为强作出的卑鄙之举,不过眼下他可不敢直接指责王文之,只能利用自己的身份提醒王文之自己是有后台的,进行侧面反击。
他现在境况很危险,身为廉洁刚正,一身正气的巡查御史,酒后竟然睡了县丞的女人,这事要是传出去,他这身官服也就穿到头了,多年的苦心经营全部毁于一旦,就算吏部尚书能为自己出面,那等到自己复起,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到时候说不定吏部尚书早就忘了自己这么个小人物。
他现在只求王文之能够因为忌惮自己的后台,放自己一马,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是却依然心存侥幸。
因为现在还有机会,因为这里只有他们三人,再并无其他知情的人,还有缓转余地,若是传扬出去,那即便王文之不想追究,他也会被群起而攻之。
“胡大人所言极是,那便把你的随从叫来对质吧,另外,既然是对质,就要实事求是,昨日饮酒的那些人,便也一同叫来吧,否则对冯县丞不公。”王文之悠然说道。
听到这话,胡庆心里这个恨啊,把那些官员叫来,那岂不是等于讲这件事宣扬出去了么?
“王大人,昨日之事,我是真的不记得,不知大人肯否向冯大人为我求情?”说着,胡庆竟然起身,对着冯静拜了下去。
一个巡查御史向一个小小县丞下拜,这胡庆真的是低头了,而且是彻底服了。
王文之心里乐开了花,不过还是皱着眉头,一副为难的样子:“胡大人,这件事冯县丞是苦主,我虽是他的上官,可这种事,我也不好强行决定,还要看冯县丞的意思。”
冯县丞依然满脸的气氛,不理会正在下拜的胡庆。
胡庆就这样一直拜着,连头都不敢抬。
王文之叹了口气,对冯静道:“冯县丞,胡大人之为人,本官是信得过的,他说不记得昨日之事,想必也是真的,既然如此,想必尊夫人也并没有受到侮辱,我看今日这事……就算了吧,否则我也难办……”他一边说着,一边冲着冯静挤了挤眼睛。
冯静收起满脸的悲愤,笑着点了点头,表示会意,而此刻的胡庆依然低着头,啥也没看见。
“大人!这等侮辱我……我……”冯静嘶声道:“我又怎能忍下?”
王文之语气一冷:“冯大人!有些时候,争一时之气,并不是明智的选择。”言语之中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我……唉!”冯静长叹一声:“既然县尊大人如此维护,我一个小小县丞,又能如何?只是……只是……”
王文之笑道:“冯大人,一场误会而已,何必介怀?再说胡大人想必也是诚实之人,定不会为求自保而出言相欺,此时,就这样吧。”
“胡大人,你也起来吧,此时就此作罢,日后可不许为难冯县丞,若是日后你若发难,我王文之即便豁出这县令不做了,也要讲今日之事讲出来,为冯县丞作证。”王文之又对胡庆说道。
此时的胡庆哪里还有报复的心思?能够侥幸逃过这一劫已经是万幸了,今日栽的这个跟头,他认!
灰溜溜的离开冯静的家,胡庆看了看蔚蓝的天空,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油然而生,自由可真是好啊!这宿城,真不是简单的地方,这里的官员铁板一块,看来这王文之,暂时是动不得了。
王文之之所以放过胡庆,道理很简单,光凭这件事情,最多只能扳倒他,他有吏部尚书这样强大的靠山,早晚有一日还会复起的,若是现在得罪死了,将来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现在放过胡庆是为自保,将来周旋起来,也有余地。
待胡庆离开后,王文之站起身来,向着冯静深深的施了一礼,道:“冯兄今日相救之恩,文之定铭记在心,永生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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