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被甩啊?”二丫睁大眼睛。
王燕终于抬起头,目光也从手机屏幕上挪开,一副很自然的神态:“好多人都在说啊,在酒吧看到孟泽坤带别的女孩子一起,喝的都比较醉,很晚的时候一起离开的。”
“我特么……”
二丫的一句话还没说完,门径直打开了,蒲琳琳冷着一张脸进来,怎么看脸色都不太好。
“你……不是洗澡吗?”二丫咽了口唾沫,忖度着问出声。
蒲琳琳嗯了一声,“不想洗了。”
王燕依然是一副无关自己的神态,低着头看手机,二丫的眼神时不时的瞥过去,有些试探,但是始终不敢问出声。
她不知道刚才王燕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亦不知道蒲琳琳听到了没有。
一晚上,翻来覆去,蒲琳琳第一次失眠,她听到了,听到了王燕说出口的每个字,就像是虫子在啃食内脏,有种窒息的感觉。
第二天上课,蒲琳琳起了个大早,画了一张精致的面容,在二丫的哈欠声里,已然换上了美美的短裙。
“要死啊?又不见孟泽坤,打扮成这个样子,一点都不良家妇女。”二丫揉了揉鸟巢一样的头发,迷瞪着眼睛埋怨道。
蒲琳琳一边审视穿衣镜中的窈窕身姿,一边开口打趣:“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不同于以往的淡色妆容,今天的蒲琳琳,不管是眼影还是唇色,都故意选择亮了一个度的,整个人显得十分靓丽。
整个大学,因为蒲琳琳的故意疏远,和俞斯年见的面屈指可数,而今天第一节课,就是刑法课,蒲琳琳竟然出奇的没有旷课。
俞斯年一进来,目光习惯性的在班里扫视一圈,今天也是一样,蒲琳琳没抬头,但是感觉到一股视线。
标志性的白衬衫,一丝不苟的头发,俞斯年每次出场都总是那么亮眼,怪不得他的课总是座无虚席。
“今天俞老师怎么这么亢奋?”二丫一边翻页一边狐疑的喃喃,他们坐的位置在第三排,按说声音不大,可俞斯年的目光还是直射过来。
“唐箐怡,你来回答。”
回答什么?
二丫一边起身,求救的目光看向蒲琳琳,后者更是一脸蒙圈,俞斯年刚才就没有说问题好不好。
如果不是俞斯年提问,蒲琳琳险些都快忘了,二丫户口本上的名字是唐箐怡。
至于二丫,是蒲琳琳赐予的爱称。
“老师,您问什么来着?”
二丫那怂样,担心挨骂,故意加了尊称。
俞斯年盯着课本看了几眼,蓦然大笑,心情很好:“我今天确实是有些亢奋,竟然忘记说问题了。”
果然,他刚才确实是听到了。
俞斯年调侃自己的话音刚落,直接看向蒲琳琳,直觉没什么好事,蒲琳琳直接把课本立起来挡住自己,但还是晚了一步,“蒲琳琳”三个字已经从对方的口中吐出来了。
本来大家就以为蒲琳琳和俞斯年之间隔着表亲的关系,她如果不安安静静做个乖学生的话,闲言碎语不知道能不能顶到沸腾。
俞斯年应该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如此的有恃无恐。
蒲琳琳乖乖的站起身,眼睛看向俞斯年,只等对方接下来说话。
“蒲琳琳,你来提一个问题,让唐箐怡回答。”
这么狠的吗?
二丫看向蒲琳琳的目光充满了哀求,对于一个考试恨不能门门都挂科的人,自然不能要求很高。
蒲琳琳捏着下巴想了想,然后看向二丫,十分认真道:“你觉得刑法总则重要还是分则重要?”
蒲琳琳记得这个问题她和二丫闲暇时探讨过,她当时问的挺认真,对方过没过脑子就不知道了。
二丫的眼角露出笑意,给了蒲琳琳一个赞赏的目光,径直道:
“不管是分则还是总则,都是整个刑法不可或缺的部分,当然是都重要了,但是按照个人的兴趣程度,我还是偏向于总则里面的一些规定,特别是犯罪构成,感觉很有研究的价值。”
说罢,两个人有默契的看向俞斯年。
不经意对视,蒲琳琳竟然有些慌乱的撇开目光,那一瞬间,她有些恨自己的不争气。
但是眼神移转回去的时候,俞斯年已经点头示意她们可以坐下了,眼神也没有再看她。
下课的时候,俞斯年越过众人叫了声蒲琳琳,示意要单独和她说话,众人不以为意,但是蒲琳琳心里面却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总感觉今天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穿成这个样子,好像是错了。
“我在门口等你。”
二丫收拾书包,自然的朝班门口走去,蒲琳琳下意识的张嘴,想让二丫在一旁等她就行,但始终没有出声。
人流很快的散去,班里面只剩下两个人,一种情绪浮动着,蒲琳琳心里面很乱。
不同于大学刚开学时见到俞斯年的那种冷漠,现在的感觉很熟悉,就像是回到了几年前,一切横亘着的东西都好像没有发生。
俞斯年迈着步子,一步一步走近,到第三排,身子靠在前面的桌子上,修长的腿立在面前。
蒲琳琳坐着,抬头,对上俞斯年那双眸子,此刻散发出炙热的光。
“为什么从来不接我电话?”俞斯年的话听起来很像指责,但是很温柔。
蒲琳琳的目光瞥向别处,没有说话,但是她知道,她此刻是应该说些什么的。
冷漠也好,佯装的热情也好,沉默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表达方式,特别是对于他们两个人。
什么都不说,可能代表的是什么都说了,只能给人更加遐想的空间和胡乱揣测的借口。
“俞筱娅来找过我,说你们以后会订婚,会结婚。”蒲琳琳都有些惊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可是意识到的时候话已经出口了。
俞斯年的面上没有浮现丝毫的惊讶,就像是在翻一页自己已然看过好多遍的书,对上面的每个字都了解的清楚,更懂蒲琳琳每句话里每个字的含义。
这种无动于衷让蒲琳琳觉得羞耻,恨不能抬起脚赶紧离开,却不知道为什么,挪不开一点步子。
可能是打在身上的目光有些久违,她惦念的只有过去的时光而已,蒲琳琳这样安慰自己。
俞斯年伸出手,将蒲琳琳耳边的头发别在而后,触碰到耳垂的那一刻,蒲琳琳身子不自觉的颤了一下。
同时一道暗影将门口的光遮住,清楚的看到了刚才的一幕,来人的脸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