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一样了,但是他也说不上来,眼前的她确实是她,但又不是她,他能够感觉的到,但是,他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萝洛的举动、眼神和语气,他记得很清楚,眼前的这个沈萝洛绝不是那个让他牵挂担忧又无可奈何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尽量让自己安静下来,细细的回忆着,好像,从那天她吃丹药开始就不对劲了,难道,是那枚丹药有什么问题才导致沈萝洛性情大变的?不对,吃药之前就已经变了,越想他就越乱。
陆桀卿不再说话,一路上都时刻注意着沈萝洛的一举一动,以前的沈萝洛虽然有时候也会有小脾气,但却十分有分寸,待人有礼却又十分疏离,性格坚韧且聪明,待人接物并不像现在这般单纯毫无心机。
其他人对与她的这种变化却始终视若无睹,为什么?
“神花,你们主子今日和之前好像有些不同,你感觉到了吗?”陆桀卿终于是没忍住悄悄的询问起来,神花恭敬的回道:“陆公子,你有所不知,我们主子就是偶尔会犯些痴症,这几日可能是又犯了,对了,陆公子,你医术了得,说不定可以给主子治好呢。”
神花也没有多想,毕竟陆桀卿在她看来是医者,主子有痴症隐瞒个一时半会儿的还行,但是一路下来肯定是瞒不住的,再说了,主子有痴症也是相对来说,其实犯病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可怕,如果不是有了对比,其实她都没怎么看的出来。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们一直都没有说。”陆桀卿回道,但是直觉告诉他,沈萝洛并不是得了痴症这么简单。
“是的,陆公子知道了也千万别声张,北公子和罗头不喜欢别人说主子的事情。”神花又解释道。
“恩,我明白。等到了元庆,我再给沈小姐看看,如果真是痴症,我也可以寻个方法医治。”
神花笑了笑道:“那就太好了,相信以陆公子的医术,主子一定会好的。”
陆桀卿点了点头,痴症,呵呵,沈萝洛,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抵达元庆后,北阳等人先是寻了地方落脚,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到各处丹铺和药铺收集灵草去了,而陆桀卿则去寻他的师傅去了。
元庆的宫殿也是建立在元庆城的中心,建筑和夜龙宫差不多,但是木建筑则比夜龙宫多上一些,夜晚,陆桀卿换上了一套夜行衣准备去元庆的宫殿寻找他师傅的下落。
他是了解他的师傅的,那个臭脾气,怎么可能乖乖的来到元庆这种小地方给什么劳什子公主治病,多半是被人给“请”来的。南玄医,虽然医术了得,但是却只有一身的医术,修炼的资质不是一般的差,已经一把年纪了,灵力还没有他十分之一的多呢,这也是他师傅一直要他勤修苦练的原因之一。
元庆城的宫殿叫元宫,宫内的守备与夜龙城相比宽松一些,陆桀卿小心的隐藏着自己的气息,穿梭在元宫里。这里是他第一次来,并不熟悉路径,转了大概半个时辰后终于从两个侍女的谈话中得知了元庆公主的宫殿所在。
他没有挟持任何人,只是自己慢慢的找着,也顺便把宫里的路线记得一清二楚。元庆公主的宫殿叫屏花殿,名字起的十分典雅,就是不知道人怎么样。陆桀卿小心的落在了这处宫殿的屋顶上,将红色的瓦片掀起了一块偷偷查看情况。
想要知道师傅在哪里,还是先从这里入手吧。
屏花殿里的侍女十分多,都围绕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转着,那女孩面色苍白,此刻在躺椅上半躺着,不时的咳嗽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倒是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公主,再喝些汤药吧,再这么咳下去可怎么才好。”那公主旁边的大侍女劝说着,眼里都是焦急。好端端的,怎么说病就病了呢,她们公主向来身体都是好的,结果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太医都说了,本公主这病实难痊愈,还喝它做什么。”元屏画虚弱的说着,眼里毫无生机,有些想要等死的意味。
“公主,千万不要再这么说了,国主不是已经请了南医派的南玄医来了吗,那南玄医可是咱们长鸣大陆内能够枯骨生肉的医师,您千万不要放弃啊!”那侍女继续劝说着,屋顶的陆桀卿听到后那双深邃的眼眸亮了一下。
元屏画低下了眼眸,用手帕捂着嘴又轻轻的咳了两下,她不敢太用力去咳,生怕力气大了会牵扯到肺脏,呼吸中带着丝丝的疼痛感,今日比昨日还要更严重了啊…
“公主……”
“好了,你们下去吧,本宫要睡一会儿,你们不要再吵。”元屏画将身子的重量放回了躺椅上,将头轻轻的落在了方枕之上,眼中流淌出了一滴清泪。
陆桀卿在房上看着,等那些侍女都出去后,身影一动出现在了殿内,那公主背对着他躺着,不时的还能听到呼吸中带着丝丝的响声,那是肺里有炎症引起的。
元屏画突然对着空气说道:“你是何人?”语气里不是质问,而是好奇。
陆桀卿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有些诧异,然后又恢复了平静问道:“南玄医可在元宫?”
元屏画撑起了身子回头看了他一眼,她没有害怕,左右她都是要死的人了,有人要杀她也就是早死晚死的区别。“你是来找他的?你是他的什么人?”元屏画嘴角扯了扯,想要笑一笑。
“他在哪?”陆桀卿皱了皱眉道。
“被父亲关起来了,在有一颗大桃树的那个殿里。”元屏画说着,又咳嗽了起来。
陆桀卿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起身就要出去。
“等一下。”元屏画叫住了他,“我帮了你,你能不能也帮我一个忙?”
陆桀卿回头看了她一眼,说实话,他对这个公主还是有些好感的,既不刁蛮也不任性,完全没有架子,他看着她好一会,问道:“什么忙?”
元屏画见他要答应了脸上泛起了些病态的潮红道:“带本公主出宫。”
“本宫知道有些为难…但是,本宫活不了多久了,唯一的念头就是想出去看看,看看外面的景色,看看外面的天,你可以帮我吗?”元屏画虚弱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