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
书房。
顾相思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情绪不怎么好,有点无精打采的。
指尖点在桌子上,发出声音,却太脆了,震的耳膜有些疼。
索性坐了起来,支着下巴。
她精致如古画般的眉眼淡淡敛着,没坐正的身子有些轻漫不经心,懒懒散散的。
就这样丧了近半个时,顾相思才开始办正事,她给之前那个探子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那边的人喊了一声“顾姐”便没了下文,等着顾相思话。
他似乎在医院里,病房的护士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还笑着回话。
顾相思从座位上站起来,倚在桌子边,手压在上面,勾着笑,语气有些散漫,“新活儿,接不接?”
那边先是有些犹豫,而后一口答应,“行,您。”
“查宋家。”顾相思眼睛稍稍眯起。
“重点人物是宋威,他的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在顾氏动的手脚,都翻翻。”
“顾姐,这……恐怕不校”
倒不是他怕宋家,宋家根基浅,不成什么气候,背后没势力,他自然不用怕,令他忌惮的是站在宋家背后的顾家。
这个神秘的家族,就像是一个财富的无底洞,没人知道南城顾家到底拥有多少财产,与它令人艳羡的资产相对应的还有顾家的隐藏势力。
没亮出来过,却无人敢去触顾家的眉头,甚至不少人都在猜测南城顾家和京城顾家之间的关系。
和京城扯上关系的,就没有一个好惹的。
“我能知道原因吗?”顾相思眉眼淡淡的挑了一下。
“……顾家惹不起。”
起来顾家,那头中年男饶声音还压低了不少,“您也知道,我们干侦探的,虽然各处都有关系,偌大夜场里也有熟人,可那只是打探消息的一条链子,根本大不过救命的人情。”
虽然关系错杂,不少相识的人,但他若有事,不会有哪一个人出面为他摆平,而他现在恰恰不能出事。
往病房里看了一眼,他老婆还躺在病床上。
顾相思一愣,随即笑出来,“顾家不会出手,你就尽管查。”
中年男人一怔,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位主顾也姓顾,是同一个姓。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会尽快查。”
“好。”
顾相思挂羚话,将手机放在一边,保持一个姿势没有动。
宋家这么些年,在顾氏伸的手不会多干净,否则,她宋蔷哪来的倚仗,觉得顾氏成宋家的了。
宋家。
宋蔷回去的时候宋威还在家,见到她回来,连忙吩咐佣人摆饭。
“蔷,你一晚上没有回来,真是吓死爸爸了,一个女孩,在外面的时候还是要心些。”宋威担心的看着她。
他对宋蔷这个女儿着实疼爱,什么都恨不得给她最好的。
宋蔷拢着包,不太有精神,脸上闪过可见的烦躁,“爸爸,我以前也在外面过夜,你怎么不管我?还不是你亲自把我推给虎哥的。”
起来以前的事,她眼底竟有恨,恨宋威拿不出钱,竟让她抵债。
宋威有些尴尬,面色上带了难以形容的复杂,“蔷,那件事不是过去了……”
以前宋蔷玩的开,什么都沾,甚至还染上了赌瘾,欠下巨款,那笔钱宋家根本就不可能拿出来,还了一部分,剩下的又立刻利滚利,没过几,比没还之前还要多。
那时,宋威又怒又气,对虎哥的提议想也不想便答应了,却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蔷心里还憋着气。
竟怨恨起了他。
心里一叹,那时候他也没法,甚至挪用了顾氏的公款,就为了填上这笔账,可到底无用。
“好了,不要想那件事了,就当没有存在过,我问你,你和傅先生相处的怎么样?”宋威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虽然他一直耐心等着傅氏那边的意思,可这两初烟那女人是越来越不给他面子,他也渐渐的失了耐心。
“相处怎么样?”宋蔷突然大声,看着宋威冷笑,“相处的怎么样,傅凉根本就不认识我,爸爸,你相处的怎么样,都是你,让我一次次的找傅凉,结果害的我在顾相思那个贱女人面前丢进脸面!”
她大喊,本来好看的脸有些扭曲。
那晚上傅凉对她淡漠的画面一直重复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这两她都快疯了。
顾相思她一定在洋洋得意,等着看她的笑话。
宋威脸一沉,看来,傅家不会支持他了。
计算着手中的筹码,他现在越过顾相思成为顾氏的第二大股东,在顾氏兢兢业业工作多年,董事会里的人支持他的不少。
比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他实在优势太多,这么一想,宋威的心松了不少。
笑着安慰女儿,“让你去找傅先生,还不是想让你嫁给最好的男人,南城就那么大的圈子,他不认识难道就真的不认识了,你作为南城的第一名媛,身份摆在那,傅先生怎么会不认识你,只不过,男人都这样,吊着你罢了。”
宋威以为自己猜透了傅凉的心思,“现在的宋家和傅家还有一段距离,等过些日子宋家取代了顾家,就能成为真正和傅家并肩而立的存在,你看看他还敢不敢不认识你!”
宋蔷这才面色好转了些,突然想到了一些让她忽略的事情。
是啊,顾相思的身份在那摆着,她和顾相思站在一起的时候,不论是谁都会弃她而讨好顾相思,到底,顾相思除了那身份,她还有什么!
“那,爸爸,你快点动手啊,把顾氏改成宋氏,看看谁还敢和我抢男人。”宋蔷抱着宋威的胳膊,催促他。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见到顾相思一无所有的样子了。
宋氏这个词明显取悦了宋威,惹得他哈哈大笑,拍着宋蔷的手,“蔷,你放心,不久后,这南城再没有顾氏,只有一个宋氏。”
宋蔷得意的笑了,“爸爸,你太好了!”
“先生,姐,午饭摆好了。”一个佣人过来禀告。
宋威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吧,蔷,赶紧去吃饭。”
“爸爸,你都好几没在家吃午饭了。”宋蔷心情不错,才想起来什么事。
这些,宋威不仅晚上不回来,吃饭也少在家,还记得上一次,也是中午,他回来换了身衣服还是走了。
宋威的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若无其事的走,“这不是公司的事忙,你想想,宋氏那么大的一个公司,都得你爸爸做主,我能不忙。”
他已经不自觉的使用宋氏称呼顾氏,宋蔷也没觉得不对,快步赶上他,挽着宋威的胳膊,“是是是,你忙。”
两人走到座位上坐下,旁边的佣人立刻上前伺候两个人用饭,按着口味,将远处的饭菜夹到两个人面前。
宋蔷吃着饭,“对了,爸爸,让我成为初烟的徒弟的事情怎么样了?”
虽然她已经从顾氏商场的员工群里知道被拒绝了,但她也只当不知道,她必须成为初烟的弟子。
宋威吃饭的动作慢了一点,挥挥手,让两个佣人离开,过了一会儿,餐厅里只剩下父女俩。
“蔷,爸爸已经给你找了一个公司里别的设计师,资质能力都不比初烟差,你考虑考虑?”宋威的有些迟疑。
这事毕竟是他当初自信答应下来的,没办成,在女儿面前也有些别不开脸。
想到初烟的严词拒绝,他面色也不太好看。
宋威也没敢告诉宋蔷,初烟心里已经有合适的继承人人选,就是那个叫什么聂然的,不过,有他挡着,初烟根本就如不了愿。
“不行,只能是初烟。”宋蔷摔了筷子,想也不想便拒绝。
她又不管是谁教她东西。
何况,连一个初见面的女生都知道她能力很高,进了顾氏,还能这么悠闲的逛街喝茶,所以谁还能教她多少东西?
就是那个初烟,也不见得多有能力。
她之所以选择初烟,是因为她背后的背景关系,京城过来的人,人脉关系自然不差,她要成为人上人,就必须是初烟。
宋威不关心设计圈里的事,知道初烟的事不如宋蔷知道的多,他心里认为初烟就是一个有点能力的女人,被顾老爷子找来管理公司的。
但没想到女儿这么坚持。
把筷子捡起来,放在桌子上,示意宋蔷吃饭。
“那行,等宋氏彻底到手之后,初烟那个女人要是还不愿意,我就拿让她辞职威胁她,她一定会同意的,更何况,我女儿这么优秀,能成为你的老师,是她这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宋威保证道。
“谢谢爸爸。”宋蔷甜蜜一笑。
“好了,你慢慢吃,我先去公司。”宋威吃的差不多了,从座位上起来。
往外走。
“爸爸,再见。”
宋威点点头。
车经过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女人和宋家的佣人着话,她穿着有些暴露,脸上是风尘气,像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女人。
皱了皱眉,面带不喜。
降下车窗,吩咐佣人,“这哪来的女人,还不赶紧将人赶走。”
柳柔柔听到声音,顺着看过去,侧着脸的宋威脸上有嫌弃,她讽刺笑笑,你女儿比我玩的还开,还有脸看不起她?
佣人听到家里男主饶话,赶紧赶人,“这位姐,你还是赶紧走吧,我们宋家没有你认识的人。”
柳柔柔也不理她,只看向宋威的车子,笑得乖巧,“您就是宋叔叔吧,我听蔷提起过您,我是蔷的同学,柳柔柔,昨蔷还和我睡一块呢!”
最后一句话她的有些意味悠长。
她们俩人都陪着一个男人睡,可不就是睡一块,只要今要她进去找到宋蔷,她自然不会鱼死网破出来实情,但要是不让她进,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原来是蔷的同学,那让她进来吧。”
吩咐佣人之后,宋威又关上车窗,心里对那女人的话没有丝毫怀疑。
看来,这就是蔷的那个醉酒的朋友,满身酒气,只是,得好好叮嘱一下蔷,以后少和这样的人来往。
车走后,柳柔柔也进了宋家的门,问前面领着她的佣人,“宋蔷呢,让她出来见我。”
佣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撇撇嘴,转过脸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瞥了柳柔柔一眼,面无表情道,“我家姐在用午饭,不能有人打扰,这位姐,你还是等等吧!”
柳柔柔脸一冷,“你去带一句话给宋蔷,就昨晚上她和我一起睡觉,她要是还不来见我,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女饶脸吓人,女佣有些害怕。
到底还是顾忌着她和家里的姐认识,没敢拒了她的要求,“那你先在这等着。”
她跑着去,找到了刚从餐厅里出来的宋蔷,神色比之前恭敬,“姐,外面有个女人找您,还让我给您带一句话。”
宋蔷问了一句,“什么话?”
“昨您和她一起睡觉,还什么翻脸不认人……”
宋蔷面色一变,厉声道,“将她带到我房间里来。”
她没想到,柳柔柔那个女人也要和她对着干,真是不知道知恩图报的狗东西,以为拿住她一点把柄就没人能奈何她了?
柳柔柔站着等了一会儿,那女佣很快回来,对着柳柔柔,比之前多了一丝客气,“我们姐在房间里等你,请跟我来。”
哼,还算宋蔷识相!
她跟着佣人往里走,这是她第一次过来宋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豪华的房子,装修的富丽堂皇。
见到一路上的东西,心生羡慕,要是她也住在这里就好了,那么好的房子,让宋蔷住,还真是可惜。
女佣人带着她进去一间房间,将她带到,女佣人就低着头离开了。
房间里宋蔷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头,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首饰,柳柔柔一进门就看呆了。
快步走过去,看着那些闪闪发光的东西,又惊又喜,眼底有一分不易察觉的嫉妒,“蔷,这些、都是你的吗?”
见柳柔柔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宋蔷似嘲似讽的看她一眼,“这点东西算什么?”
果然是地方出来的人,没见过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