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很静,中年医生在给林照辞处理伤口,江暖站在旁边不时搭把手。
风和阿兰走到顾锦身边。
场中被打倒的人也是没一个人敢吭一声,实在是这些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气势太足。
几个女人则是躲在一边。
顾锦的脸冷着,难掩眼底的失望,手攥紧了,用力的发白,青色的血管很明显,片刻后又松开。
他看向那中年的男人,这群人中唯一一个年级大的人,“你们,到底还是变了。”
这中年男人是当年孤儿院里的管事的,也曾计较那碎银几两,只为了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可以有一顿温饱。
可现在却……
究竟被什么迷了眼。
“哈哈哈……”酒劲发作,中年男人坐在地上疯笑,“不是我变了,是我本性如此,前半生只是没有那资本,没有接触过原来生活还可以这样过。”
就像一个清贫惯聊人,他稍微意志薄弱,就根本阻挡不了钱财的诱惑。
其他人也是如此,他们本就是孤儿,心思难免比一般人敏感,长期寄人篱下再加上随时可能失去现在这种生活的可能性不时的威胁着他们,也促成了现在这种局面的形成。
可他们错就错在不该不辨是非,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顾锦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其他人,抿了抿唇,“随后会有警局的人过来处理此事,你们的结局如何,去处如何,今后再与鬼暗之色酒吧有半点关系。”
话一落,地上喝了酒的一群人大脑终于清醒了几分,脸都白了。
想要求饶,顾锦看也不看,“把他们带到外边去。”
黑衣人听令,一个拖拽俩仨人,不一会儿地上的一群人就没了影。
那几个女人不想走也被赶了出去。
风和阿兰看着这些人,心里不是滋味,同在一所孤儿院长大,又在同一间酒吧里工作几年,之间没有情分那肯定是假的。
但在这些人动了抢酒吧的念头的那一刻,这些人和他们就已经不是一路的了。
中年医生给林照辞处理好伤口后,又嘱咐了几句忌口的东西,林照辞一幅大爷的样子,听也不听,那医生笑笑,话都交代给江暖。
他一把年纪了,也能看出来,这女孩儿才是家里能做主的人。
江暖认真的听,林照辞松松手腕,无聊的在一边等着,却没有开口催。
中年医生完,便收拾好箱子,“顾先生,都处理好了。”
顾锦“嗯”了一声,“风,送医生出去。”
风点点头。
林照辞听到这称呼,却是眉头一挑,顾?他不是姓沈吗?
而且,就自己这张脸,怎么着也是见之不忘吧,沈夜这家伙怎么像没看到似的?
失忆?
还是假装不认识?
要是假装不认识,怎么着身手也做不了假啊,就那晚在那巷里打架的时候被打的落花流水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很能打的一面。
毕竟,当年沈夜的身手可是跟着那位学的,她也算是沈夜的半个师傅了,她教出来的徒弟,身手再差能差到哪去。
那这样的话,沈夜就是失忆了,连姓也改了,还姓顾,顾相思的顾?
那他现在就是……
我!靠!
傅凉那家伙的舅子??
四舍五入就是他的舅子??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同事关系生生扯成舅子,他这不是分分钟掉辈分吗?
江暖看向顾锦,“老板,那我们也走了。”
“好。”顾锦点头,“之前的事,多谢了。”他的是江暖在他没来之前护酒吧的事。
“应该的。”
江暖拉着还在胡思乱想的林照辞出了鬼暗之色。
风从外边回来,顾锦看了一眼四周杂乱的东西,颦了颦眉。
“你们两个先回去去休息,过段时间酒吧重新开业我会通知你们。”
两人,点头离开。
却在门口看到进来的年轻男子一愣,何佑轻笑,“请问,顾锦在里面吗?”
阿兰一脸懵。
风愣愣的点头,“在的,在里面。”
这人也太好看了吧,清冷雅公子,容貌气质样样不差。
何佑道了一声谢,推开门进去。
顾锦正在收拾卡座桌子上的酒瓶子,听到脚步声,抬头,“你怎么来了,没去学校?”
“学生会里的事用不着我。”
此刻,南大学生会办公室,张一阳和王妍两个人累成了狗。
“学姐,你何师兄为什么刚来半晌又走了。”
两不见人影,就今上午露了脸,还晚到早退,结果下午又不来。
王妍头也不抬,“哦”了一声。
“何师兄他东西丢了,必须得找回来。”
顾锦不知道何佑在学生会都是干什么,就真的信了。
“我来帮你。”何佑挽起了袖子。
顾锦看他一眼,没什么。
酒吧外,林照辞坐在车里,看到进去的何佑,眼睛一茫
这是都来到南城了?
副驾驶座位上江暖还在头疼今的事,“他他本性如此,林照辞,本性就那么不能抑制吗?”
“那不是。”
林照辞没立即开车,“是他自己心里有贪念,好逸恶劳,别冤枉了其他人。
就比如我,我本性是一个万花丛中过的人,也不照样是片叶不沾身,这和本性无关。是能不能管住自己的问题。”
“你?”江暖有些怀疑的看他一眼,“片叶不沾身?”
“哎,也不对,是沾了一片叶,不就是你嘛!”
江暖惊。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照辞突然有些正经的看着她。
“江暖,真的,如果一个是夜夜笙歌,宿于十里洋场的男人突然收了心,另外一个是家世清白,不曾沉迷过温柔乡的普通男人。
这两个人,你选择一个携手一生,你会选择谁?”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江暖并不打算选。
林照辞眯了眯眼睛,嘴角微微勾起,“怎么没有,你和我,还有那个白脸,可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你?夜夜笙歌,长宿于十里洋场?也不怕坏了身子。”江暖上下打量他。
直觉里,林照辞不会是这样的人。
他会做饭,他人也很好,他会守在她楼下三三夜,他会为她受伤……
林照辞凑过来,“坏没坏,你不知道?”
江暖脸一红。
他坐回去,轻笑,“再了,很多表象并不是实质,亲眼看到的也可能不是真的,亲耳听到的也可能不是真的,唯有心感觉到的,才最可能是真的。”
话一转,他又凶了,“别转移话题,快点选,到底选哪一个?”
江暖抿了抿唇,“你是要我把它只当作一个选择题,还是把它当作一个以实例为基础的选择题
若是前者,我选后者,若是后者,我选,前者。”
一个以实例为基础的选择题,其实也就是她,林照辞和宋义三个人。
林照辞就是那个公子哥儿,而宋义就是那个家世清白的男子。
而过去的宋义也确实是,他是单亲家庭,由他妈妈一个人扶养长大,从到大,一向品学兼优,也没有和女孩子谈过朋友。
她和他皆是彼茨初恋。
但她现在对宋义已无情爱,对林照辞……
而林照辞先是一喜,随即绷紧了脸,“不行,两个都必须选前面那一个。”
“为什么?”江暖不解。
正常的女孩子想嫁的人都会是一个那样的一个人吧。
“因为后者婚内出轨的可能性大。”
“……”
见江暖不明白,林照辞仔细解释,“一个在场子里玩惯聊人,他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一旦他想收了心定下来成家,那就真的是想好好过日子了,这样的人,即使以后有别的女人诱惑他,他也能有定力。
但是这样的事情如果落到后边那样的一个男人身上呢,他真能坚持的住吗,真能为一个女人守身如玉一辈子吗,他没见过诱惑,也抵不住诱惑,第一次偷腥他可能忐忑,可能觉得心里对不起,但第二次第三次呢?”
“所以,”他看着她,“婚前的放纵和婚后的出轨,哪一个伤害更大,看出来了吧?”
江暖:“……”
她竟然信了这狗男饶歪理。
傅木地盘。
东区的人一连两次抢到两批好货的消息已经如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各个地区。
西区的人不信,嚷嚷着非要傅木先生验货,于是,今儿下午,偌大的训练场里站满了人,中年唯一一点空位摆满了东区的人抢过来的货。
所有人都围着,看看这么大一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研究了半,也没有研究和所以然来。
西区的人酸的倒牙,看了看阴着脸的队长,心里的气没处发。
没想到这东区的人被一激,还真找出来一批货,如今只盼望着这批货成色不是那么好,不能达到可以向傅木先生提出的一个条件的那个要求。
其他区对西区早已积怨已深,专门过来看热闹的人也在声的讨论着。
“看来这次东区真是起来了,西区的人一直看东区不顺眼,但这次,西区是想压也压不住了。”
“是啊,东区的那些人擅长押送货物,以后那可就是干回老本行了,从此区区一个西区,人家都不一定能放在眼里。”
话声音不算,完完全全传进了西区的人耳里,西区队长的脸瞬间寒下来。
面色不善的看过去,冷笑,“西区的业绩长年第一,怎么着,也轮不到你们这些人在这嚼舌根。”
那些人脸一僵。
西区的其他人早就心里压着气,只等着暴发。
“就算这次东区是第一又怎么样,我们西区第一惯了,难道就不能偶尔换个口味?”
“谁知道东区的人是不是用了什么龌龊的手段,否则哪来那么大的运气。”
这一句话可惹毛了东区的人,东区的队长面容严肃,“我们东区到底是否使了什么手段,最终也是傅木先生了算,麻烦你们西区话的时候留点口德。”
东区的其他人也不是吃素的,战斗力那是刚刚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使了手段,你们这分明就是贼喊捉贼。”一个东区的人。
过去西区的人可抢了不少他们的东西,要不然,他们东区得不了好业绩,却怎么也混不到长年业绩垫底的地步。
“你们东区没证据就别血口喷人。”西区的人心里心虚,但面上可没有一点心虚。
西区队长扬了扬手,示意那人闭嘴,才看向对面的人,“东区队长,你可要好好管管你们东区的人,别放出来乱咬人,没证据的话,还是不要乱的好,以防祸从口出。”
“我们的人,我自会管教,只是,有些时候,西区还是不要太猖狂的好,你们做的事,并非是没有证据留下。”东区队长一向不喜欢撕破脸皮,只是,却并不是每次都能忍。
“哈哈哈……东区队长你真有证据的话,还会藏着掖着?”西区队长背在身后的手紧了一下。
真要留下证据的话,那就是“死亡机场”那边有,可两方人本就是敌对的,东区的人又怎么可能拿到证据。
这样一想,紧张消散了。
东区队长也笑,“我只是不想闹到那一步,同是区地人员,没必要。”
东区的人勾肩搭背的站在他们队长后边,闻言也是大笑,“我们队长的不错,难道你们还真以为自己做的事是衣无缝的吗,“死亡机场”那边的监控我们还是能拿过来的,只不过是不想拿而已。”
现在他们东区去“死亡机场”就跟回娘家似的,白旗一插,大摇大摆的就进去了,回来还能带不少好东西,虽还是得还回去。
“哦”西区队长不动声色,“死亡机场的名号可不是假的,东区的人这么有能力?”
当初东区被分的这一块地区就不好,方圆百里,只一个“死亡机场”,这地方,谁都不想去,就轮到了东区。
这机场,层层关卡,是一个专门往京城地狱拍卖会转运货物的货点,好东西不少,但敢抢的人没有几个。
一个死亡线越过,尸骨无存,那出来不是假的。
就东区那些人,半吊子功夫,和“死亡机场”对上?怕不是被吊打?
东区的其他人想那是他们主母的机场来着,不过,想了想又没,他们凭什么要告诉西区的人,方便他们去不要脸的凑热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