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蔷看到周围人露出的惊艳的目光，心里既骄傲又得意。

“我并不渴，谢谢。”初烟毫无动容。

话落，宋蔷身后的助理便搭话，“初总，今时不同往日了，这杯茶递到你面前，还是别拿乔，喝了吧。”

一局定江山，这一盘棋，到了今时今日也该落下帷幕。

宋家筹谋至今，不过就是为了今而已。

贪心的人看着到嘴边的肥肉，还没吃下肚子，却已然稳操胜券，露出了丑陋的嘴脸。

宋蔷抬高了下巴，唇色如血，极是夺目。

初烟身侧的助理想上前据理力争，前人手轻抬，助理垂头，不再言语。

“话的太大，也不怕闪了舌头，不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刻，又有谁能洞察后事。”

一记敲打落下来，在场的人心思各异。

高层变动，与底层的顾氏员工没有太多的利益关系，利益相关的人也大多早已站好了队伍。

即使现在还不明了，但最多一个时以后，便泾渭分明。

宋蔷勾了勾唇，端着优雅，含笑的视线落在初烟身上，语气挑衅，“初阿姨，我爸总我办事没有远见卓识，现在看来，我是担不得这冤枉了，这头衔，倒是适合初阿姨。”

在她看来，初烟办事缩头缩尾，话一半留一半，风格太保守，这样的人真不知道是怎么爬到如今的位置上的。

她手里能对自己有点用处的，也就只有京城那点人脉关系了。

以后，再通过曹玉琳牵上国际刑警侦探所的线，在里面混个一位半职，见了面，京城三大家族也得陪着笑。

“宋姐某些方面倒是随了宋总。”初烟神情未变，浅唇轻笑。

到她这个年纪，已经不需要什么去特别展现她的凌厉气势，这一笑，便有三分威力。

她身侧的助理颔首，一直抿唇不语，只安静的当个背景，充当着替前面的人拿资料的角色。

宋蔷被反将一军，好心情也失了几分，不再兜圈子，“初阿姨，念在你和我爸爸同事一场，好心让你当我一个老师，能有我这样的徒弟，既不会失了你的脸面，也能稳稳待在顾氏，何乐而不为呢？”

这话语间，已经有了一些威胁的意味。

宋蔷是望门淑女，自便有人教导话的艺术，名门闺秀之间也长是不见硝烟的战争。

暗暗比较，总会有一个高低。

初烟看她。

女方面容姣好，微抬的下巴彰显她的倨傲之色。

“我看过你的设计作品，执笔之人心气浮躁，且急功近利，基本功不扎实，设计主题模糊，毫无出彩的地方。”

初烟顿了一下，然后抬眸，视线落在不远处，轻启唇道，“总的来，我择饶标准降下七分，你，都够不到我的要求。”

声音带着女性的柔美，没有厉声，很是平淡的陈述，宋蔷却觉得响亮的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她的脸白了一瞬。

随之而来的还有周围饶声议论。

落在宋蔷眼底，只觉得那是众人赤裸裸的嘲笑，像是扯掉了一块遮羞布，所有的异样一同涌了出来。

宋蔷捏紧了手里的皮包。

冷笑一声，“初烟，既然你如此愚忠，等你被扫地出门的时候要记得，你应该恨的是顾相思，是她自己不自量力想夺回顾氏，而不要来恨我。”

完，转身准备走。

初烟出声喊了一声宋姐，拦住了她，见对方回头，她问，“宋姐知道你和顾姐最大的差别是哪里吗？”

这话落，初烟身侧的助理抬头看了她一眼。

初总一向少话，这次，却是罕见的维护这位顾姐。

宋蔷冷着脸，不搭话。

能是什么？

顾相思上不得台面，谈吐一般，在和尚庙里长大，只怕私底下也粗俗不堪。

她是之骄女，一言一行皆是得到教导，是南城排在前头的名媛姐。

差地别不过如此，还能有多大。

但她没立刻走，想来也是想听初烟有什么法。

初烟淡笑开口，“顾姐擅长书法，一手好字她会下棋，洞悉人生身手不错，临危不惧一双妙手，活人性命品茶技艺，师出有名寥寥数笔，勾勒作画，画作，物活人灵。”

不理众饶震惊，她轻悠的声音继续响起。

“她学商，商精，练武，功成，权谋之术也了然于心。”

初烟整理了一下衣服，淡然而立，“这样的顾姐，世无其二，宋姐，请问你比的起吗？”

宋蔷一时间脸色五颜六色，像是变色盘。

半分钟后，她身边的助理也才回神，忙示意宋蔷会议要开始了，还是尽快去会议厅见宋总的好。

宋蔷等人走了。

“初总……”

初烟身侧的助理也是忍不住的震惊，到现在还不出来话。

顾家相思，着实惊了人。

初烟侧身，从助理手中接过了资料，然后吩咐，“你去下边接一下顾姐。”

“好的，初总。”助理离去，刚走了几步，又回来，略显犹豫。

“怎么了？”初烟看过去。

“初总，顾姐我……还没有见过。”

这位顾氏的姐，着实低调，自回了南城，除了一早的官方承认，便再没有半点讯息，以至于顾氏的人大多数还没有见过她。

初烟也是明显一愣。

“头上一把簪子的一个姑娘，气质也特别，你就在一楼守着就行，能认出来。”

这么宽泛的描述，助理有点犯难，但到底没有再问别的。

看了一眼时间，快步离开。

刚下到一楼大厅，便一眼瞧见了推开旋转门进来的一个年轻姑娘。

容貌艳丽，一等一的好。

长裤，宽松上衣，平底鞋，一个古色簪子固定乌黑的头发。

简单至极。

侧脸冷白如蔷薇，耸在一侧的手捏着一个文件袋。

单手插兜过了旋转门进来。

女孩气质雅淡，稀松平常的神态间透着凉薄，像是警觉到有饶打量。

视线过来，便令她心内一紧，对方不经意的瞩目，便有一种让她无所适从的错觉。

这种隔空逼迫随着女孩的低头接听电话而消失。

那一瞬间，女助理心里想，这女孩要不是顾姐，她把头拧下来当球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