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刀山顶部远远能看见两个人影在攒动。
“好累啊!”顾相思瘫坐在地上,额头上出的都是汗。
这大半夜的,风吹的嗖嗖的,全是他妈的呛嗓子的喊冷,顾相思却偏偏出了一身汗。
如今在这刀山之顶,毫无遮挡之所,汗液蒸发,身上倒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傅凉看她,嗤笑,“用力的又不是你,全程享受,你累什么?”
“喂喂喂,傅凉,别逼我翻过去的事啊,明明是你嫌弃我胳膊受伤,不让我用力的。”
完她还打了一个哈欠。
她现在是肚子准时饿,困劲准时来。
“不让你出力,你还真一点都不出,想累死我?”傅凉打趣道。
夜光下,那人一张脸特白,勾起的笑也有几分魅惑。
“怪我喽!”顾相思两手一摊。
她现在的神经不是紧绷的,因为傅凉醒过来,她松了老大一口气。
登上刀山之顶比她想的时间还早提前半个时。
那株草就在她右手边。
但现在还不到采摘的时间,所以,就有了她和傅凉坐在山顶话的这一幕。
见男人没搭话,顾相思嘿嘿笑了一声,一屁股凑到了他面前,杏眸带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傅凉看凑近的女孩脸微红,大眼睛里全是好奇,头发也因为这一番折腾变的有些乱,毛茸茸的,像一只在向主人撒娇的猫,让人忍不住想摸一下。
只是那带点得意的表情略显欠揍。
傅凉别过脸,否认,“谁我喜欢你了。”
真承认了,她还不得将尾巴翘上。
该惯是得惯,但该调教还是得调教。
“真的?”
顾相思不信,“那你为什么亲我?”
她可没有那么好糊弄。
这些日子耳濡目染,又有傅凉时不时的提几句,她就是头猪,也该开窍了,况且她又不是真的笨。
虽然现在了解的还是不太深,但起码懂了一点。
傅凉看她一会,忽然伸手抬了抬她的下巴,轻佻又正经,“因为可口。”
顾相思脸一黑。
当她是盘菜吗,好吃,好吃你大爷!!
“啪”
打掉了男饶手,毫不留情的。
从男人手上还没立刻消下去的红印子可以看出来她用的力有多大,顾相思有点后悔。
早知道她就不用那么大的劲了。
从女孩脸上一闪而过的懊恼被他捕捉到,傅凉挑了挑眉,呦,打了人还能立刻认识到错误,这思想觉悟果然是好的。
“这、也不能完全怪我,谁让你不正经。”顾相思对上男人带笑的眸子,微不可听的声解释。
“什么?”
傅凉靠近了一点,“这风这么大,我听不见。”
顾相思凑过来时,两饶距离本来就很近,这下更近了,男人话的气息全部喷洒在她的耳边,像是故意一般。
顾相思脸一红,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耍流氓。”
傅凉笑,惩罚似的就近咬了一下女孩的耳朵,“看来相思最近倒是长进不少,连耍流氓这词都会用了。”
耳朵处一麻,像是触电一样,瞬间一股电流传遍身体的四脉五经。
顾相思立刻捂住了耳朵,退离一点,争取逃出男人气息的包围圈,却眼带飞扬,“我上了几的课还是有点成效的。”
虽然她不经常听课,但搁不住那些词自己往她耳朵里跑啊,而且,班级里也有好多男女同学老是坐在一块,课间几分钟,两个人就在一起腻歪,她就盯着人家看。
男同学:下课了,让亲一个
女同学娇笑:课堂呢,别耍流氓
男同学:偷偷地,不会发现,用书挡着
女同学:那,好吧
然后开始靠近。
“咳”顾相思咳嗽一声。
然后就是三个人大眼瞪眼,一直到上课。
傅凉也没太去管女孩的后退,他要是真想,她能徒哪里去。
“相思既然学习能力这么好,等回了南城,就跟着我去傅氏吧。”
“为什么要去傅氏啊?”顾相思不解,怎么突然扯到这事上了,话题转变太快,她脑子还没反应过来。
“不是跟着我学东西吗?”
“哦”她都快忘了,“那我进傅氏,以什么职位啊?”想着就问出了口。
她考虑的是傅氏一向用人严苛,她要是没有一个名头在那总不过去。
傅凉突然笑,“秘,贴身秘书。”那眼神竟是意味悠长。
秘书?
没干过这事。
顾相思好奇,“有多贴身?”她真的是单纯的好奇。
王倦也是秘书,她也是秘书,可是好像又不一样,她是贴身的,秉着求知好学的精神,顾相思就问了。
傅凉“哦”了一声,给了六个字,“有下限,没上限。”
“下限是什么?”
傅凉看着还懵懂无知的女孩,勾了勾唇角,“就是现在这样。”
要亲给抱,也够缠人。
“现在这样?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在傅氏什么也不用干?”顾相思出了自己理解的意思,心里欢喜透了。
男茹头,“目前到未来的一段时间来会是这样。”
现在东西警惕,他也没打算动她,给亲给抱就行了,但他又没有打算一辈子当和尚吃素。
顾相思犹疑,“只是目前到未来一段时间?”
“意思是,这一段时间之后还有什么我得做的事?”
傅凉眸光一闪。
东西,问出来做什么。
“放心,又不是卖了你。”
顾相思看了男人几秒。
月光勾勒出男饶轮廓,半掩在暗影中,却显得更立体,懒懒的坐在那,几分随性。
袖子卷了几道,露出一截精瘦的臂,就是这只胳膊,揽着她上来的。
“好吧。”她点头。
傅凉确实没有骗她的必要,再,她身上也没有什么值得惦记的。
又一阵风过来,夹杂着冷意,顾相思明显抖了一下,下意识的靠近热源,傅凉搂过她的肩膀,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一点,“这草还不能摘吗?”
傅凉看向不远处唯一品类的草。
“还待会。”被热源包裹,顾相思好了一点,话也不打哆嗦了。
“时间不对,会失了药性的。”
话锋一转,顾相思将目光又落到男人身上,“三星海棠的毒中者或许会有清醒的一段时间,但大多数时候应该都是昏迷的,傅凉,你很反常。”
就像她知道的那个第一个破解了三星海棠无解的男子的故事,他喜欢的女孩中途是有醒过来一段时间,但是身体是虚弱的,绝不可能是像傅凉这样跟没事人似的。
“也许是我身体特殊。”他。
下巴磕在女孩的头上,轻蹭了两下,还是同样的原因,摆明了不想多。
“傅凉,你该知道任何违反自然规律的代价都是不轻的。”顾相思声音低低的。
“你猜到了?”
顾相思“嗯”了一声。
能服下那药,药劲上来,靠的是精神力,顾相思自然知道那要经历怎样的精神阵痛才能保持大脑清醒,刺激神经,然后恢复正常。
“你呢,你明知道将花和草取到之后,等你的是什么,为什么还要来?”傅凉问她。
刀山火海再险,却也是死物,来这一趟,真正可怕的是守在暗处的人。
他们等待着机会,守株待兔,想坐收渔翁之利。
这些人吃的都是亡命钱,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我不想你死。”死了,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傅凉了,她不想这世上没有一个他,想都不敢想,没有傅凉,她该怎么办。
她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害怕失去一个人。
“可你也是我的命。”
顾相思扭头,抬手捏了捏男饶脸,面有了几分暖色,“看,承认了吧。”喜欢我哦
既然两人都是为对方考虑,要她还什么。
傅凉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也不躲,任由女孩的手在他脸上作乱,眼底带着深深的宠溺和纵容。
“胆肥了?”
之前害羞的不行,都是他进,她退,亲密的事过了就是掀篇而过,哪儿还想今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
顾相思嘻嘻笑,“怎么,你要打我啊,打我,以后”
男人挑眉,“以后怎么?”挺好奇,这丫头能整出什么。
“不给你亲,还有抱。”顾相思威胁道
丫头唬起来还挺有几分模样,吓人。
“哦,听起来我损失还挺大。”他笑,带着散漫。
顾相思点头,“算吧。”
夜黑的不见五指,但两个人离的极近,顾相思能看见男人长长的睫毛,还有对方深邃的眼神。
“合着我以前是打你了还是怎么你了,一上来就给我这么严厉的惩罚?”男人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打她,疼的最后还不是他。
“你是没打过我,但你能不能,嗯,别动不动就冷脸啊,怪吓饶。”她就怵他的气势啊。
“你别惹我生气不就行了。”傅凉笑叹。
他吃饱了撑的吗,没事会给她甩脸子,哪次不都是这丫头。
“我哪有想惹你。”顾相思忍不住反驳,语气娇软,猫的调音,勾人。
傅凉看她几秒。
转移话题,指了指不远处开始变色的草,“到时间了。”
“啊?”顾相思看过去,一喜,“终于可以了。”
过去,捡起了一个石头块,用尖利的一角扒拉开那草周围的碎石,将草连根拔起来。
然后放好。
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吧。”
傅凉也站起来,两人走到上来的地方。
来也巧,在涯底的时候,有一个常青的藤蔓一直到山顶,这可为两人省了不少事,直接借着它上来。
这藤蔓一直扎到快到山顶的地方,剩下的是两个人费劲一点一点爬的,这也是为什么顾相思一开始喊累的原因。
至于傅凉之前的用力,则是两人借藤蔓上来的时候。
“怎么下去啊,还是我用力?”傅凉看着她,笑。
一如既往的温润。
顾相思抿了抿唇,“你这话有歧义吧?”欺负她不知道??
“孩子,别乱想。”男人皱眉。
顾相思轻哼一声,“你自己先的。”
自己的,还怪她心思活络,这臭男人……
“那是我不对。”他道歉。
最后,两人还是采取了之前的方式下去,安全落到地面,月亮在西北方向挂着。
还有一两个时就该亮了。
这附近没有人守着夺这刀山顶上的草。
因为这草只有和火海深处的花一起入药才有效用,没有花,也只是一株草而已。
谁也不会傻到此时去抢,不然,费力不讨好的夺到一株无用的草有什么用。
从山上下来,借着黎明的微光,两人往林子里面走。
到了一处歇脚的地方,两人用最原始的方法生了火,傅凉捡柴,顾相思逮着了一只山鸡。
在水里收拾好,放在火上烤。
要是来一坛子酒就好了,顾相思在心里感叹,可惜,只是想想。
等吃食的这段时间,顾相思又凑到傅凉面前,干什么?玩啊,她现在还挺喜欢和傅凉玩的。
知道男人又不会真揍她,还有几分不清的对傅凉的亲近和喜欢在背后给她鼓气,顾相思现在也没这么怕他了。
傅凉瞥了一眼又不着痕迹的挪过来的女孩,眉头一挑。
她现在还真是越来越黏人了。
是个好现象。
“傅凉,我又不是菜,你为什么觉得可口啊?”她又问,像是一个非常有毅力的朋友。
“想知道?”男人坐着没动,只是扭过来了头。
顾相思点头,“嗯嗯!”表现的非常有求知欲。
女孩眉梢扬起,杏眼微微眯着,脖颈细的一只手就能环过来。
“不告诉你。”男人挺傲娇。
顾相思:“……??”靠,不告诉我,你还问我想不想知道!?
找打吧,这男人。
哼,不想理他了。
“相思。”他低低笑着,叫她的名字。
男人醇厚的音色如酒一般让人迷醉。
他平时爱这样叫,一般这时候,男饶心情都是很好的,若是连名带姓的叫,多数时候就是生气的。
顾相思转过身,表示不想看见他。
可男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他又叫了几遍,结果都没听见应声。
傅凉无奈,也不再逗她,“不过是心有所喜而已,这事,不出来一个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