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侯爱军家离开后,唐青梅并没有急着回家,她对魏清暗中指使外甥宋一秋,误导侯爱军报复白中华的事非常重视。虽然侯爱军停止了针对爸爸的活动,但是县委领导之间的斗争,很容易就会牵连到底下的干部。爸爸身上已经打下了白中华嫡系的标签,可以说与白中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管县里哪位领导想对白中华不利,爸爸都很有可能成为那条被殃及的池鱼。
唐青梅现在已经清楚,魏清针对的目标就是白中华,她对魏清这种善于搞阴谋鬼计的人,心里特别防备。从侯爱军这次上当受骗的事上就可以看出,魏清这个人确实有些门道,一出借刀杀人,坐收渔人之利的把戏玩的的确高明。一旦他发现侯爱军停止了针对白中华的行动,保不准又会想出什么坏主意来。这一次是利用侯爱军对爸爸下手,达到整倒白中华的目的,下一次还不知又有什么新花样呢!
唐青梅现在还不知道,魏清后面每次和白中华斗法时,都会将打击爸爸放在首位。也许在他想来,唐孝儒是白中华的左膀右臂,只要整倒了唐孝儒,白中华就好对付的多。可他千不该万不该,竟然将整倒白中华的突破口,每次都放在了唐孝儒身上,这让唐青梅特别恼火,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小丫头才用修士的手段,将他不光彩的老底都抖了出来,最后落了个一搙到底、开除党籍的结局。当然这也是他自己作孽的结果,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借着夜色,唐青梅向魏清家赶去。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停在了魏清家院子里。七十年代的县城,家属楼并不多,仅有的家属楼,也是不带厨房和卫生间的筒子楼。只有那些没带老人或刚结婚的小年青,才大多住在筒子楼里。许多托家带口的人家,反倒不喜欢住当时单位分的筒子楼,都是一家人住在单位分配的平房里。在中国这个人制社会中,不管任何时代,当官的总有一些特权,魏清家住的院子就是政府分配给县委领导的干部房。整个院子不但比唐孝儒花高价租下的房子大,而且在新旧程度和布局上都要精致的多。
唐青梅用神识将整座院子扫了一遍,屋里的布置很符合这个时代的特征,收音机、缝纫机和自行车这些大件东西一件不缺,从家具和屋里的布置,都能看得出做为县委三把手,魏清家的经济状况,的确不是一般的殷实。
小丫头找到魏清时,发现他正独自一人待在书房里。桌子上的台灯亮着,魏清正爬在桌子上认真的写着什么。她运起灵气,轻轻飘进了书房,站在魏清桌子旁边,想看看他正在写些什么。心里还默默的念叨着:希望他写的不是针对爸爸的东西。可一看魏清书写的内容,唐青梅不由气的肝痛,这是一份揭发爸爸庇护国家和政府改造人员的举报材料。
整篇文章对唐孝儒如何利用职务之便,将亲戚关系的改造人员林浩辉,从乡回收站调入县委办公室的情况反应给了上级,写的非常详实,中间并没有任何虚购或污陷的成份。在字里行间里,巧妙的表现出了对白中华用人唯亲,用人不当的不满。这份举报材料在唐青梅看来,是标准的“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不由对魏清拿爸爸做筏的举动深感厌恶。唐青梅气愤之下,将一道心悸符,用灵力轻拍到了魏清身上。以后只要他再打唐孝儒的坏主意,心脏都会猛的心悸一下。唐青梅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多少让魏清惊醒一下,少做一些损害爸爸的事情。
魏清写完后检查了一遍,将举报信装进信封里,放在了桌旁的文件袋里。他用手揉了揉眉心,关了台灯就要出门,对在自己书房里的唐青梅,丝毫没有觉查。唐青梅趁着他关灯的瞬间,小手一招,文件袋就飞到了手里,急忙往隐身斗篷里一藏,赶在魏清离开之前飞离了书房。
“哼!这个魏清真是个阴人,你想和白中华斗,直接找他去不就行了,非得要拿我爸爸做筏,现在我将举报信拿走,看你个小老头还怎么害人!”唐青梅飞出魏家院子,一边朝家里赶,一边在心里气哼哼的数落着魏清。
“唉!侯爱军那个笨蛋,差点上了魏清的当,当了人家手里的刀还糊里糊涂的。还好他交的朋友里有明白人,给他提了醒,这才挽救了他。不然以他做的那些事,今晚真要好好给他点颜色看看。要不是看在他对爸爸的陷害,还没有具体实施,他本人想明白后,也颇有悔意的份上,我才不会轻易放过他。这个人好冲动,不但蠢心还特别狠,暂且先观察一段时间,如果他还敢再犯蠢病的话,那就不能再轻易的放过他喽!不过侯爱军的两个朋友都挺不错,为人处事还有自己的底线。尤其是蔡庆升,这个人真心不错,以后可要让爸爸和他好好交往一下。”唐青梅一路上脑子就没闲着,想着这些事情,不一会就回到了家里。
“咦!林爷爷怎么还没睡?”唐青梅进了正屋,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的房子里灯都灭了,只有林爷爷房里的灯还亮着。她轻轻飘进林爷爷房里,想看看林爷爷在干什么。
林浩辉靠在床头上,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边看嘴里边喃喃的自语着。“静琳,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孩子们过的好不好?唉!我多想见见你们啊!我闹了一辈子革命,谁能想到革命成功后,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你跟着我没享过一天福,而是受了一辈子的罪啊!年青时我拋家弃子闹革命,将老人孩子全扔给了你,是你在家孝敬父母,抚养孩子。革命成功后,我一心扑在了工作上,从来没有好好陪过你,你一直默默支持我的工作,任劳任怨从无怨言。如今咱们一家被拆的七零八落,我写了多少信都没有一点回音,难道他们连咱家的房子都没收了?也不知你现在在哪里落脚?唉!静琳,都是我连累了你呀!我的信念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只盼着有生之年能见到你,将我对你的亏欠说出来,请求你的原谅。”林浩辉抚摸着照片,絮絮叨叨的对照片上的人说着话,眼泪顺着脸颊不停的往下流。
唐青梅看到林浩辉伤心,心里不由也难过起来,想着林爷爷口中的静琳,肯定是他老伴,老爷子这是想亲人了。她靠到跟前,朝林爷爷手上的照片看去,只见照片上有三个人,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和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子。女人穿着旗袍侧坐在椅子上,身旁站着大些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的,大的大概有五六岁,小的也就两三岁的样子。照片底下有一行“一九四一年八月摄于同福影楼”的字样。
“这可能是林奶奶和自己的两个孩子的照片,林爷爷想老伴和儿子们了。唉!自己虽然知道最多两三年林爷爷就能回北京,可没法告诉他啊!以后还是要多花些时间陪陪老爷子,免得他一个人寂寞,更加思念远方的亲人。”唐青梅心里做了决定,便离开了林爷爷房子,悄悄溜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唐青梅不到七点就带着小乖从空间出来,梳洗完后,唐孝儒和林雨才出了房间。
“咦!青梅宝贝,你起这么早干什么?”唐孝儒见女儿收拾的整整齐齐,乖乖坐在客厅里,奇怪的问了起来。
“爸爸,我找您有重要的事情,您快点洗脸吃饭,吃完饭我再跟您说。”小丫头跑到唐孝儒跟前,神秘兮兮的爬在爸爸耳边,跟爸爸说起了悄悄话。
“哟!我们青梅宝贝今天可是起了个大早,和爸爸嘀嘀咕咕说啥悄悄话呢?能给奶奶说说不?”唐奶奶做好了早饭,一进客厅,就见宝贝孙女和儿子在咬耳朵,不由好笑的打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