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们在聊什么呢？”

约德回来了。

托尼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种刺耳的声音。

漂浮着的几对眼球。

在一片黑暗中，闪烁微弱的光芒。

那个画面很诡异，从各种意义上破坏原先的和谐。

但起码暂时停止道南的逼问。

在描述中的那种明显的纯白色圆球。

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在印象之中。

“约德的心好痛，应该要找谁发泄一下呢？”

托尼还有过一刻的紧张。

只是从进来时，也就没期待过自己还能够活着走出去。

但预期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道南还没有那么直接，或明显地作出放弃的选择。

照顾感受。

当然，等冲突到一个无可调解的情况，大概会被优先考虑到的依旧是约德。

“记得留住小弟弟，不然生气的约德很难说清楚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后面是无场景的移动，直到出来的时候让废城区出现在眼前。

也终于重见光明。

约德的笑脸自然是已经熟悉得连忘记都有困难。

而道南也依旧是那一身黑袍。

以及眼睛的血红和脸上的毫无感情。

还有，脚边被腐蚀的痕迹。

大概就是最初那瓶魔药的影响，以及提着大刀的那个男人会产生过一丝慌乱的原因吧？

“安格曼，演一次。”

所以来到这里，果然只是再给自己一匕首的伤害而已。

只是并非在被围堵的大街上。

而在第一次见面的书房。

隐匿。

背刺。

诡异的节奏。

配合接招的流畅性。

外加那只蝴蝶正以海蓝色翅膀在翩翩飞舞。

让后腰再一次出现伤口。

流血却没有多少痛楚。

托尼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早就那个时候就被当成是活体载具。

“没有。”

那亿份原材料就那样消失在某处。

在约德的几次进进出出，就已经不清楚具体是被放到哪里。

“安格曼，你知道的。”

托尼能够理解道南的心情。

在撇除掉收集时会是多恶心的画面，单考虑过程中会是一件如何无聊的事情就已经是无法想象的痛苦。

亿份。

面对得也不只是上万具的尸体。

更何况，连像是疯城主那样，大多数的灵魂都会直接被当作是交易本身的内容。

要从中得到细碎的生命也需要一定的运气。

而那不会是什么稳定来源。

但短短时间内，伤口已经完全愈合。

皮肤的表面就好像从来都没被划破开的那样。

光滑，完整。

如同那时候喝下的那瓶来自黑影的馈赠。

再严重的情况都可以彻底修复。

身体状态甚至比更早时候还要好。

“很明显是被他吸收了吧？约德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这种程度的确已经不是一般情况可以解释。

再一刀。

再再一刀。

直到约德都不想要举起那把匕首以后，道南才只能够迫于无奈接受放在眼前的事实。

好几年的收获就这样丢失。

明明普通人类根本不可能吸收全部的补充剂，多余分量本应该会以固体的形态被排出并保留。

在服食者身体陷入损伤中，当然也能够作为治疗药物的用途。

但连约德的最高记录也不过是日均三次的死亡，半个月的时间连当中的万分之一都不可能被消耗掉。

作为收集者，道南很清楚除了红药和补充剂以外，还有一个很少会被提及起的魔药代称。

两难。

就如同那些老是被提起的问题。

是要保大还是保小。

当火车开过去，要为了五个人而放弃原先本不应该死的那个生命。

又或者其他什么奇怪的假设性情景。

红药才是真正的两难。

一个灵魂，可以拯救的远远不只是一个肉体。

只是道南也不是真的有多在意答案。

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上真正值得重视的就只有自己。

其他人的死活都不需要在意。

而现在确实重视也只有本应该到手的收获。

托尼根本不可能彻底耗尽全部的份额。

致残只会导致加速消耗，而一击杀死则是会引来魔鬼的拜访。

作为圣骑士的道南，他还是有自己的手段来判断对象是否有过契约。

而那种情况下，本应该当成交换物的亿份材料，也只会以约德的交易内容物被某个恶劣的脏东西所吞下。

那可是一群贪婪的家伙，钻尽每个漏洞就为了最大化利益也不会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情。

而在被割完就被重新绑上的情况下。

托尼根本就无法挣扎或反抗。

愈合能力的提升并不代表身体素质的全体拔高。

现在的自己也只是打不穿的靶子而已。

顶多解释比较不会怕痛。

复原时间短。

对于约德来说会是一件更好的玩具。

但速度上的限制依旧使得自己难以突破那个矮子的封锁。

想要回到波尔城，甚至能够到第一学院学习，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的可能性依旧接近为零。

“你想要换得到的是什么？”

托尼只能在被拖动着的情况下，随口问着有关道南的事情。

约德那张笑脸实在是夸张得难以长期地放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不是丑，也不是猥琐。

就是看久了，总觉得自己的嘴角也会扬起成那种角度。

然后人就裂开了。

“更多来自魔鬼的力量。”

道南也不介意回答。

他话说得细碎完全是因为在平日里缺乏沟通。

唯一伙伴很显然不会进行有意义的聊天。

而要保持在那种疯疯癫癫的状态，又确实和仅次于安东尼的圣骑士形象有点不太符合。

后来才变成现在的模样。

只依靠单词，通过细碎所组成的内容来表达意思。

起码能懂。

追求力量的原因也在以前被提及过。

托尼也能够明白，这就是道南所选择的道路。

唯一能够希望的就只有——

“愿所到之处，圣光与你同行。”

勉强地说出那样的话。

“你们在玩什么好玩的游戏吗？约德也要加入。”

如果自己没有被绑着并在地上拖行，而旁边没有那一群小矮子，场面应该会更好看一些吧？

就像是圣骑士刚刚战胜地狱。

在圣光的照耀下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