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本来就很常见。”
病痛本来就是魔鬼最擅长的手段之一。
他们很少主动使用这种武器,毕竟会在很长的时间内都依旧有持续性的负面影响。
不可控。
安东尼作为活跃在前线的圣骑士,对于这点已经有很深入的了解。
当然,也没理想到只需要几天就可以完全康复。
“更重要的是,你真的确定要进入那个世界了吗?”
那个一般人类根本没有参与资格的世界。
各种折磨。
死亡于离别。
还有更多难以通过言语所描述的情景和遭遇。
就像是约德那个矮子。
“但我也没办法了。”
托尼最初的时候也不过是想模仿自己眼中很帅气的叔叔。
以骑士的身份作一面可以依赖的盾牌。
和伙伴并肩作战,在魔鬼的阴影中重现荣光。
至死方休。
那时候也是因为固有的某个传统。
明明对于地狱毫不了解,只是单凭一腔热血而发下的誓言。
到后来连生命都想要放弃,又转回来想要成为走在那种过往所坚持的征途。
也有一部分是出于没有其他决择的原因。
“我就只能够好好地努力了。”
被盯上。
现在才发现,在那一刻和魔鬼作出交易后,自己其实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选项。
拼尽全力地活下去。
即使无法带来实际改变,只要有一丝希望可以做到什么。
就已经成为自己仅剩的方向。
完成学业。
成为称职圣骑士。
在魔鬼的试探和影响之中,过好这一次,也是自己仅有的一次人生。
“要求严惩杀人凶手。”
而在自己刚刚下定决心的这个瞬间。
来自某个老朋友的声音又再一次响起。
亚伯家族总是能够在最合适的间隙中出现。
一度成为波尔城商业核心,他们总是能够灵敏地捕捉到每个潜在的机会。
出于对教堂的了解,在很清楚索罗斯和安东尼的底线这个前提下。
现在的行为也就变得更加激进。
就那样在门外大声呼喊。
托尼还没成为真正的圣骑士,意愿永远不代表就是事实。
“可能连城主的意外离世也和小魔鬼有密切的关系。”
小魔鬼。
在这个国家中最侮辱名声的说法。
和西北那边对于信仰的混乱不一样。
即使教廷的影响力越来越低,但在那样的说法依旧会被视为是最恶心的话语。
甚至就可以不死不休。
“严惩杀人凶手,让波尔城回到平安的状态。”
因为废城区自身问题,以及卡瑞斯在短时间内所作出的努力。
很多原先的关系都被重新建立。
现在即使失去红药的垄断,在波尔城中也很难维持原先的地位。
但亚伯家族的收入其实已经比过去来得要高。
而在明面或实际上也和教堂对于配方的开放毫无关联的新一任城主。
自然也和切身的利益有直接的关联。
把某个凶手推出来,也算是向那些合作伙伴的一个交代。
而托尼,正是因为这种考虑而被选择的小魔鬼。
无关真相。
即使真的就只是意外,也要先把托尼的名声彻底做坏。
唯一值得重视也就只有利益。
要是愿意交出全部的配方,那么所有的私人恩怨也可以轻易放下。
甚至要出来道歉也不是不能考虑。
面子值钱吗?
“杀人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吗?”
声音就以那种方式在外贯穿整个教堂。
里面正在祷告的信徒也受到某种程度上的打扰。
只是更多也是对这件事情感到好奇。
托尼本来生活就只关注在老神父和安东尼的身上。
其他有所联系都就剩下一部分的圣职人员。
至于信徒和城中居民,或许在路过时还会稍微打个招呼。
但具体有多深入的交流,大概可以说成是完全没有。
托尼因为自己的年龄而不怎么参与到具体事务。
现在这种情况,就更难以通过旧有印象来争取到认可。
那时候的冲击也很少会把焦点集中在老神父。
虽然说成是与魔鬼有所联系,但在污蔑中更多也同样是作为受害者。
事件结束后,耶鲁也描述成是西北的难民为了财富而编造的谎言。
一直处于老神父这个城中有名好人的对立面上。
只会让亚伯家族的产业彻底走向衰败。
“叔叔,我出去一下。”
原先坐在床边的托尼打算亲自来解决问题。
能够听得见索罗斯已经在控制局面,但有些事情总是得自己去面对和处理。
上次就有过那样的想法。
只是因为卡瑞斯的守卫阻止,而那时候也的确只是作为被囚禁者的身份。
而亚伯家族或许会因为谁出来替自己说话而稍微缓和那种行为。
但永远不会迎来真正停下。
不亲自面对那些责难,就只会让事情所涉及到的人越来越多。
而在去学院前,还是得先好好处理自己惹来的麻烦。
“你终于敢出来了?我曾经的好弟弟。”
耶鲁把太多的心思放到谋划上。
原先牧师的训练也早就被完全舍弃。
依靠天赋在短时间内掌握亚伯家族的营运。
一颗聪明的头脑在这个方面上总是会有更独到的优势。
连那个胖子父亲,就已经陷入半退休的状态之中。
除了少数依靠感情来维系的合作以外,大部分决定都有他所参与到的痕迹。
作风更加冒进。
自从红药配方的开放以后,亚伯家族所面对的竞争早就变得更加激烈。
也只有耶鲁才足够年轻且富有魄力。
在这种需要高速回应的局面打开破口。
现在发展已经重新走到预计方向。
但更多的配方垄断依旧是最简单的回答。
就好像过去起家的时候。
红药在各种意义上,都是那次奇迹最不可缺少的因素。
“要承认你所有的过错了吗?好好面对自己曾经所犯下的错误吧。”
托尼无法接受那种虚伪的表情。
面对过卡瑞斯的那种演出,现在耶鲁脸上的痛心甚至是仅次于约德那张笑脸的拙劣。
而且,能够做出那一次次刷新着下限的行为,又是怎么才有勇气说出那种自己正在代表正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