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里,走在前面的看门男人指了指前方的一个地牢看着云九暖说到。
云九暖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四处都很阴暗,周围布满了肮脏的水沟。
云九暖将怀里的九月放在了一个干净的地方。
“这个你拿着,一会会有人来这里,你将这个交给他,他会带你回去。”说着,云九暖将手中的银色手枪留给了九月。
“可,”九月接过枪,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云九暖已经跟着男人的脚步朝着地牢走去。
她伸手抚摸着云九暖的银色手枪,整个枪支的做工很精致,上面还雕刻着一个暖菊的图案,让这本是嗜血的武器平添了一丝柔情。
九月明白,云九暖将手枪留给自己的原因,一来是为了给她防身,二来是因为这是能够最直接证明她身份的物品。
想到这,九月本就开始动容的心,如今更加的松动了。
这个看起来和她一般年纪的人,她遇事沉稳,无论遇到什么突发状况都能应对自如,她又温柔细腻,她能够第一时间感知到你的情绪,她能够温柔的照顾体谅你的难过。这样的一个人,九月不得不承认,就在这一刻,她的心彻底的偏向了云九暖。
那男人领着云九暖进了地牢内部,里面到处都是积水,和一些已经发霉腐烂的杂物。
男人每走一步都时不时的看向四处,好似在寻找着什么,他以为如此细微的动作云九暖并不会在意,可是他的一切动向都尽收云九暖的眼底。
云九暖樱红的唇角微微的翘起。
终于走到了地牢的深处,云九暖看到了那个她牵挂了许久的人。
此时的墨清歌已经无法在辨识出她容貌了,整张脸上都是被火侵蚀的痕迹,看起来十分的骇人。
云九暖心疼的看向墨清歌,虽然她的容貌尽毁,可是她的眼眸仍是一如多年前那般明亮,那种即使悲惨可仍旧不悲哀的神情,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能够拥有这样无所畏惧眼眸的人,她才是真正的墨清歌,一个人的容貌可能会发生变化,可她的心性却不会轻易改变,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拥有的。
所以那日,墨清歌和南宫泽的婚礼上的墨清歌就已经是假的了。
那么,南宫泽怕不会不知道,一个自己相爱了的人,她的一颦一笑都会印在脑海里,又岂会认错。
所以那时候墨博一说的对,南宫泽的眼里权势太重,本不是一个能够托福终生的人,只是可惜,最后的墨博一仍是没有阻拦住他们。
不然,如今的墨清歌怕已经是这锦城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了吧,又岂会沦落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与黑夜为伴,在这浓烈刺鼻的环境中度过一生。
许是因为感觉到了有人注视,墨清歌缓缓的抬起磕头,看向了来了。
“你,,,”墨清歌震惊的看着来人,这个女孩生的很美,她第一次见到那种美貌,好似所有的言语都无法去形容,她只是静静的站立在那,便让所有的事物都失了颜色。
可真正让墨清歌震惊的并不是云九暖的倾城之貌,而是她的脸像极了那年四哥带回来的孩子。
那个孩子身子很瘦小,可浑身都透着与生俱来的尊贵,那种云淡风轻的神情,仿若空谷的幽兰般。
只是那个孩子是个男孩,唤名墨九,想来,如今他怕是已经长成大人了,没准现在正陪同在她四哥身旁,为他处理文件呢。
想着,墨清歌不禁摇了摇头。事到如今,她的心里最牵挂不下的就是她的父母,不知道蔓薇那个恶毒的女人有没有对她的父母下手呢。
墨清歌又看了一眼云九暖,便转过头去,不再有任何动作了。
“你不想出去?”云九暖压制住心里的喜悦,一脸正色的看着墨清歌。
“我这般模样,出去与不出去,又有何妨。”墨清歌答到,她并不为现在的环境而觉得不好,因为她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就她现在这副丑陋的样子,墨家是不会相信她的,既然回不去墨家,那么呆在哪里对于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你真的不想,可那个叫墨深的男人曾拜托我找到你。”云九暖的唇角勾起,看向墨清歌笑着说。
墨清歌因着云九暖的话而瞬间想从地上站了起来,可是她忘了,她的腿已经坏了许久了,但是她仍是坚持着,她扶着周围的墙壁,拖着自己无力的双腿,终于到了云九暖的身旁。
“你是说墨深,锦城墨家?”墨清歌的话语里都是无法掩藏的激动,天知道当她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心里是多么的激动。
墨深,那个她无论做什么,无论在何处都一直保护她的男人,在她的人生中扮演着父亲的形象,在她的心里,他始终都是自己心中最高大,最伟岸的男人。
“你是说他知道。”墨清歌含着哭腔看着云九暖说到。
“是,他知道,他一直知道,所以你真的不和我走。”云九暖玩味的看着墨清歌。
“我走。”墨清歌激动的说着,她终于能够回到自己的家了,终于能够再次见到这个世界上最爱她,唯一不会欺骗她的人身边了。
原本遇到南宫泽,她以为她一生都会有他参与了,她以为她拥有了可以全心全意照顾她的人,她以为自己会成为最幸福的新娘,嫁给那个世界上最爱她的新郎,那是一个极其英俊的男人,他那双如海洋般汪洋的眼眸,仿佛能够包揽一切,当他望着她时,她感觉自己能够溺死在他的温柔中。
可是最后那个人走了,那场大火埋葬了她的婚礼,她的幸福以及她的容貌,她终究还是成了这世上最可悲的人。
四哥说的对,南宫泽确实是一个感情淡泊的人,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商业的需求,他看中的从来都不是她,只不过是和她结合而带来的利益罢了。
如今想来,墨清歌不禁自嘲,若是当时她信了四哥,是否这些事都临不到她了呢,可惜这世上在没有后悔药可寻,她最后仍是活成了曾经自己最看不起的模样。
爱不起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