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兴十九年
朝政清明,人民安居乐业。太子已经成年,皇帝决定让太子学着打理朝政上的事情。虽有别的皇子从中作梗,但好在有沈明轩、傅子骞这样的左膀右臂,太子处理朝政如鱼得水。
金銮殿。
钦天监上下自从昨夜见到了不祥之兆,连夜测算。今日早朝,钦天监使就上书皇帝,“启奏陛下,臣夜观天象,见西南方向有陨石坠落。经钦天监上下测算,西南地区恐有灾害发生。”
皇帝是最相信钦天监的,急忙问道,“可知是什么灾祸?”
“回陛下的话,这……恕臣等无能,尚不知是何灾祸。”
“无能!朕养你们何用!”
作为帝王,最怕天灾人祸致使民心动荡。若是处理不得当,民怨民怒成鼎沸之势,后果将不堪设想。
“陛下!西南急报!”
“快传!”
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进入殿中,西南急报被呈在了皇帝的手中。
皇帝看完奏报,面色不悦,“朕方才收到西南急报,说是西南地区地动,死伤不少。依照诸位爱卿的意思,该如何办呢?”
殿中的大臣们左顾右盼,都噤若寒蝉。
皇帝的脸又黑了不少,眯着眼扫了一圈,“太子,你的意思呢?”
太子从容不迫,娓娓道来,“父皇,儿臣以为,除了户部拨钱粮到灾区以外,还应该派遣钦差大臣前往灾区,亲自督促赈灾钱粮的发放。另外,要求西南地区的各州县长官一级一级加急奏报各地灾情,两日内汇总到西南最高长官那里。再快马加鞭送到京城。”
皇帝斜睨了他一眼,“这钦差人选,你可有举荐的?”
太子复又行礼,“儿臣以为,与其指派京城的官员,倒不如让西南地区当代的元帅将军们负责,他们更熟悉当地的情况。越是灾祸之时,越是容易引起动荡。当地州县长官多为文官,只怕镇不住。倒是武官们,手里有兵有将,可以避免动荡产生。儿臣以为,若民心动荡,恐怕会引起更大的灾难。”
皇帝一听,更加着急上火,冷哼一声,“哼,乱民?贼寇?你是想让他们把刀剑对准百姓、镇压百姓吗?在你眼里,百姓就是乱民了?”
文武百官见龙颜大怒,为太子捏了一把汗,纷纷跪下请罪。
太子也慌了,“父皇……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太子正辩解,却被大皇子楚萧文抢了先,“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应该交与一位信得过的人去主持。儿臣以为,若要解决此次灾祸,必定面临这几种困境。其一,当地官员贪污渎职,搜刮民脂民膏,导致灾民揭竿而起。其二,其中不乏暴徒滋事。其三,灾区必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难题出现。其四,主理灾区之事,是极耗费精力的。因此,主事之人必定要刚正不阿,清正廉洁,且年富力强,武功高强,聪明机警。儿臣以为,沈明轩能够胜任这个职责。”
皇帝皱着眉,眯着眼听完楚萧文的见解,又转向翰德侯,“沈卿,你认为呢?”
翰德侯虽然内心千万个不舍,但国难当头,总有人要为此献身,“臣没有异议。谢陛下对犬子的厚爱。”
皇帝得到满意回答,展演欢笑,“沈明轩,朕即刻封你为钦差大臣,命你前往灾区,不得有误。”
皇帝此时夸奖大皇子,就相当于打了太子一巴掌。太子的脸色虽不好看,却也没有发作。
但在朝中众臣看来,沈明轩如此年轻就担当如此重任,不免成为众人眼红的对象。他们认为,沈明轩不过是靠着沈家的功绩,和那位稳坐后位的皇后,才能得到这个好差事。
沈明轩深知这些个道理,推说道,“陛下,臣资质尚浅,恐难以服众。请陛下另择他人。”
皇帝亲自走下来,扶起沈明轩,拍了拍他的肩,“你很好,朕信得过你。”又握了握他的手,亲自将钦差授玺玉带放在他手中,“记住,倘若有人与你为难,你就亮出此物。见它如见朕亲临。”
沈明轩只得无奈地接旨,朗声下拜,“臣,定不辱使命。”
皇帝满意地看了看,袖子一挥,“你们都散了吧。”
走了两步,又回身朝大皇子摆摆手,“萧文,你来书房一下。”
“是。”楚萧文起身后,经过太子身旁,耀武扬威地轻哼了一声。
“退朝——”
书房。
皇帝看到这个不那么被自己重视的皇子,如今能为他分忧,十分舒心。“萧文做得不错。是该奖赏一下。来人,赏大皇子锦缎二十匹,东珠一斛,金百两。你母妃教得好,朕今晚也去看看他。”
“谢父皇。”楚萧文十分得意,却又被泼了一盆冷水,“你太子弟弟年幼些,只怕有许多事情考虑不周。日后你也要多教教他。”
楚萧文捏了捏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微笑着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是。儿臣定不让父皇失望。”
楚萧文出去以后,皇帝问身边的赵公公,“赵启德,你觉得萧文怎么样?”
“老奴以为,大皇子胆识过人,做事思虑周全。”皇帝问到这个问题,赵启德原本自己以为说话滴水不漏,却不想皇帝再度发问,“那你觉得太子怎么样?”
“太子自然也很好。都是陛下的孩子,哪一个又不好呢?”赵启德背后早已被冷汗打湿。
皇帝盯着他看了很久,没有再继续问。只点了点头,让他出去了。
门外,一个小太监看到赵启德踉踉跄跄地出来,赶忙问,“师傅,您这是怎么了?”
赵启德摆摆手,把手中的拂尘递给他,“别伸耳朵,别张嘴。你赶紧给我倒杯水来。”
“是,师傅。”
赵启德望着御书房的门口,心内感叹,果然是伴君如伴虎。
书房内的皇帝也开始思考,该如何培养太子,又该如何打消大皇子的虎狼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