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一章 兴师问罪(1 / 1)盈盈是猫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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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琢磨着怎么应对这难缠的丞相夫妇的时候,兰泽敲了敲车门板,“公主,驸马,丞相府到了。”

楚徽柔蹙眉,理了理头发。方才在车内躺着,恐怕发髻有些散乱,会惹人家笑话。齐朗点点头,楚徽柔才淡淡应了一句,“好。”

齐朗亲自扶着楚徽柔下了马车,生怕她磕着碰着,“公主小心些。”楚徽柔一抬头,就见到几个从丞相府出来的大臣。

“参见公主,见过驸马。”

楚徽柔长在后宫,没什么机会见到朝中的大臣们,只对其中的几个有些许印象。而眼前的这几个确实是各个眼熟。楚徽柔道,“平身吧。”笑了笑,“诸位想来和我们一样,都是给我家小妹和我皇弟来送新婚贺礼的。年关将至,想来大家家中都有许多事情要忙碌。这段日子,我常常被母后唤进宫,帮忙打点后宫的一些琐事。驸马在礼部也有许多要事,这些虽然都是小事,可是父皇要亲自过问,因此怠慢不得。我们夫妇二人为国尽心尽力。纵然我们是齐家的人,也没有办法及时来道贺。各位大人在这大冷天的专程跑一趟,倒是辛苦你们了。”

到底是宏昌长公主,楚徽柔这话,一箭双雕。既为齐朗今日在众人面前被丞相斥责扳回一局,又敲打了他们。既然皇帝和皇后让长公主和驸马帮着处理事务,丞相自然不应该插嘴什么。这些人冒着风雪,又撇下家中一应事务不管,巴巴儿地来攀附丞相,私下结成朋党,若是传到谏院那里,不知道又要参他们什么。若是让皇帝知道了,不只是乌纱难保,仕途被断送,只怕全家的性命都要丢掉了。

“公主言重了。正好顺路,我等准备再去翰德侯和尚书令的府中道贺。”

楚徽柔点了点头,没再看他们,挽着驸马进了大门。

这边正厅里,齐谦和顾云燕刚刚送走了一些来送礼巴结的朝中要员,下人们听说公主的轿子已经到了门口,连滚带爬地区通知丞相,“老爷!老爷!公主......公主和二公子来了!已经到门口下轿了!现下......现下......只怕已经快到正厅了呀!”

齐谦仍旧是吹着碗里的茶,没有一点要动的意思。

顾云燕出声责怪道,“慌慌张张地像什么样子,公主和朗儿都是我们齐家的人,他们来府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什么可急的。老爷是丞相,万万不能失了规矩和体面,让人白白笑话丞相府。再说了,我家老爷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公主是我们的儿媳妇,如果我们要她向我们行三跪九叩的大礼,即便是陛下驾临,也不好多说什么的。你倒是自己先乱了阵脚。”

“只要婆母肯点头,那孩儿下次就从公主府三跪九叩地来拜见公婆。”

“公主,您怎么来了?我们也是刚刚得到的信儿,有失远迎啊!还望公主不要见怪呀!”顾云燕立马换了副嘴脸,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心里嘀咕着,怎么这两人这么快就到了正厅了。怕不是跑着进来的吧?

齐朗不语,低头站在那里。在齐氏夫妇的印象中,齐朗一直就是这样胆小怕事。这样子,足足就像是扶不起来的烂泥。顾云燕嫌恶地瞪了他一眼,也不再说话。

齐谦把目光从茶杯上移开,上下打量了一番齐朗,也不知道当初怎么回事,陛下偏偏在齐翰和齐朗中间选了齐朗,这个瘦弱的样子,看起来就是天命难永。他心下暗笑,今日他们来兴师问罪,定然是公主坚持的。

自己早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训斥了齐朗。自己的儿子,虽然没怎么养过他,但是还是有七分了解的。齐朗是个小心谨慎的个性,最是不喜欢惹是生非,他定然不敢来质问自己。但公主心高气傲,怎么会咽得下这口气呢?原以为公主念在自己是长辈,还会客套几句,可谁成想,顾云燕抱怨的话让她给听了去,一来就这样剑拔弩张。

齐谦知道现在不论顾云燕说什么,在楚徽柔那里都讨不找好。他轻咳一声,把矛头转移到齐朗身上,“公主金枝玉叶,驾临本府,齐家上下都没有一点儿准备,只怕会怠慢了公主。你身为驸马,又是我齐家的儿子,怎么不先遣人来报一声呢?若是招待不周,公主不悦,那我齐家可就是冒犯了君上了。”

公主是皇帝的掌上明珠,若是得罪了公主,她去陛下那里哭诉,自己只怕讨不到一点儿的好。齐朗是他的儿子,做父亲的教训儿子,乃是纲常伦理,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是陛下,也不能随意插手管他们家的事情。

楚徽柔赔着笑,心里却在暗骂齐谦这只老狐狸,她柔声道,“还请公爹莫要责怪驸马。都是我的错失才害得公婆生气。若是婆母心生怨怼,儿媳自知理亏......也无话可说。儿媳......”佯装抹了把眼泪,“只要能让婆母消气,儿媳做什么都行。要不......儿媳给您磕几个头,就当是赔罪了。若是婆母还不肯依......您只管提出来,只要是儿媳能办到的,儿媳一定尽力而为。”说着就要跪下给顾云燕磕头,驸马和几个小丫头是拦也拦不住。

顾云燕一下子就慌了,自己怎么能让公主磕头呢?若是传出去,一则,人家会说她这个婆母严苛,动不动就要人罚跪,将来齐翰的亲事也会受阻;二则,连公主都敢罚跪,只怕他齐家上下的命都不长了。

顾云燕忙扶起哭得梨花带雨的楚徽柔,用自己的帕子替她拭泪,“公主说的哪里话,我方才是在与你玩笑呢!外头都知道我们婆媳两个关系好,怎么反倒咱们自己不当真,就闹起来了呢?”

楚徽柔泪眼婆娑,可怜地低低唤了一声,“婆母......”

“父亲训斥得是,儿子糊涂,实在是大错特错。其错有三,一,违逆了公主心意,惹得公主伤心,此为不仁;二,儿子忙于朝政,不仅久久没在父亲母亲跟前伺候,此番还贸然前来,没有提前让人来给父亲母亲打个招呼,让您二老受到了惊吓,儿子实在是不孝。三,芳若是我的胞妹,她出阁的日子一天天的近了,我却没有来看望她,也没有送礼,是为不悌。”齐朗连忙请罪,“还请父亲责罚!”

齐谦错愕,怎么也想不到齐朗认错这么快,态度也如此地诚恳,实在不像是往日里的那个他。“是了,你们赶紧去看看芳若吧。”

楚徽柔早就听说齐芳若不愿意嫁给大皇子的事情了,故意道,“近来有许多诗会雅集,京中女眷们也都常常走动。怎么最近不见芳若妹妹?莫不是妹妹害羞,不敢见人吧?我听说同日要出阁的尚书令家的姑娘,性情顽劣,尚书令和静娴皇姑姑为了叫她静心,把她锁在屋里磨性子、教规矩呢!哪比得上咱们家的芳若妹妹,最是温柔贤淑,知书达理的了。”

一句句正中顾云燕的痛处,她如何不难受?只是碍于楚徽柔公主的身份,她不能驳回去。她不动声色道,“芳若哪儿有公主说得那么好啊?她呀,笨手笨脚的,不会说话,也不懂得讨人喜欢,只盼着嫁过去以后,大皇子能和她举案齐眉,陛下和娘娘都能不嫌弃她呢!”

陈贵妃和皇后争宠多年,又比皇后先生下大皇子养育成人。桩桩件件,都是皇后的心头刺。楚徽柔是皇后的长女,自然也跟着敏感了些。

楚徽柔笑道,“母后宽仁,芳若妹妹可爱。芳若妹妹和萧文成亲以后,母后也就是妹妹的母后了。我相信,母后定然会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对她,就像婆母您对我一样。”

顾云燕自知说错了话,陈贵妃和皇后不和多年,自己怎么当着公主的面儿犯了这个忌讳?这下可让公主给逮着了。

齐谦道,“皇后娘娘是中宫嫡母,是所有公主皇子的母亲。我们也一直教导芳若,要她成亲以后,常常去皇后娘娘那里走动。”

楚徽柔正要说什么,齐朗扯了扯她的袖子,道,“父亲母亲,我们给芳若妹妹准备了好多礼物呢!若是父亲母亲觉得还不错,挑一些添进妹妹的嫁妆里面吧,权当是孩儿和公主的一片心意。只是,还有几样礼物,要妹妹亲自看才好。那孩儿和公主就先去看看妹妹了。”

齐谦摆摆手,“快去吧。”

楚徽柔和齐朗到了齐芳若那里,齐朗和齐芳若本来就没什么话要讲,楚徽柔和她不冷不热地寒暄了几句。

齐芳若正准备下逐客令了,楚徽柔道,“我看妹妹最近不大爱出门,怕妹妹闷着,我准备过两日在公主府办一场花会,不知妹妹愿不愿意来呀?”楚徽柔不等齐芳若拒绝,把帖子递给她,“这可是头一份帖子,就巴巴儿地送到你这里来了。若是妹妹不肯赏脸,我这个做嫂嫂的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齐芳若只得接下,“多谢二嫂。不论风雪多大,芳若都会去赴约的。”

楚徽柔关心地握了握她的手,“咱们都是一家人,妹妹不必如此客气。现在天气冷了,妹妹要多穿一些,保重身子才是。”

“多谢二哥二嫂。”齐芳若低头,声音温温柔柔,眼中却是恨意。

齐朗坐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十分尴尬,“小妹,我和公主给你送了一些礼物,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父亲母亲已经接下了,挑着好的,给你添到嫁妆里面去。你回头也瞧瞧,若是还有什么喜欢的,只管和我们开口。”

齐芳若又要道谢,楚徽柔笑着说,“你呀,就别和我们这样客气了。”她拔下头上的一根赤金步摇,插在齐芳若的发髻上,“这是我父皇母后送我的嫁妆,是我最喜欢的一支步摇。他们是希望我和你二哥哥能够举案齐眉,我们也确实如此。如今我把它送给你,就是希望你带着这满满的祝福出嫁,日后的生活也能甜蜜美满。”又压了压声音,轻声笑道,“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才是。”

齐芳若虽然不喜欢大皇子,但想到嫁人,难免有些羞涩,脸一红,嗔怪道,“二嫂嫂就知道开我的玩笑,自己也不嫌害臊。”

齐朗和楚徽柔被她逗笑了,齐朗瞧着时辰不早了,“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你是待嫁的闺阁女子,我虽然是你的哥哥,但留在这里总归是不好,我就先出去了,你和你二嫂嫂慢慢聊。”

齐芳若脸上的红晕褪去,冷静道,“是。但凭兄长安排。”

见齐朗起身,楚徽柔也站了起来,“小妹的手还有些冷,要多养养身子才好,切莫太累着。我们就先回去了,过两日再来看你。”

齐芳若客客气气地将他二人送出了院子,也没有刚来时的那么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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