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毒确实与你身上的不大相同,如果对方是想大规模地传播此毒的话,那么他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要控制人这么简单,这些毒素的含量至少是你体内的十倍之多,一旦患上这样的毒,大罗金仙也难救。”水月用银针挑着沸水中的毒虫。
“这应是一种蛊虫,本应是有母体养育而出的,按理来说只要母体一死,此毒加之解药便可尽数去除,但是这种蛊虫好似是尸体里孕育出来的,有些复杂,一时间我还看不出大概。”
燕语默在水月身旁蹲下,看着那盆血水,她开口说道:“你应是不记得了,之前百里天沐所制之毒,便是从母体中所取出的血液,百里天沐死后我曾经派人找寻过乌衣卫的踪迹,但是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剩下的乌衣卫竟全部消失了,毫无踪迹。”
“血棂教的弟兄和紫金阁的侍卫四处找遍了也不曾见到他们的踪迹,就好似,就好似人间蒸发一般。”
水月想起什么似的,问着小叶子:“可有查到昨日走廊上的人是如何死的?”
“回教主,昨日那人是被掏了心脏。”小叶子去义庄查看尸体的时候,差点就将早饭吐了出来,那人的尸身上只留下一个十分显眼的大洞,正好是心脏的位置,死相有些恐怖。
“心脏?”水月望向身边的张逸与燕语默,有些后怕,若昨日出门的是逸儿或是后果不堪设想,面对一具被控制的尸体,自己也不是十分有把握,不论幕后的人是谁,他的目的都十分明显,他想要他们的命!
“小叶子,去备马车,先将逸儿和夫人送回苍山。”水月起身吩咐着。
“大叔,谁说我要走了,你忘了昨夜还是我带你找到的尸体呢!”张逸不悦地皱着眉。
“你们先回去,那人若是再豢养蛊虫,就绝不可能只养了这一具尸体,若是尸群围攻而来,只怕我也无法护你们周全。”水月见燕语默正在思考着什么,拉着她的手温柔地说着,“听话,你们先回去,我把事情查清楚之后再走。”
“我与你一起留下吧,我好歹也是一个郡主,查案这个身份也可以用一用,再者出了什么事情,官府的人也不会为难与你。”
张逸瞧着他们两一同望着自己,说道:“知道了,我会回去的,发什么任何事情一定要记得写信通知于我,我先回紫金阁再说。”
张逸记得自己曾经在古籍中看到过,豢养这类似的毒尸至少需要五六年以上,这个人或是这群人,他们一定是在很早之前便筹划了这一切,而如今现在才将这尸体毒虫放出,究竟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他将目光移到那个白衣男子身上,若真是如此,只怕这些人的仇意很深,看来还是需要回紫金阁查证一番。
“你瞧着我干嘛?”水月见张逸一直盯着自己,总觉得他好似知道些什么。
“大叔,还是换件衣裳吧,现在你这么出去,休要吓坏了旁人!”
“慢走,不送!”水月摊开双手,笑着将手搭在燕语默的肩膀上示着威,不管怎么说这尸体出现的还是有一个好处,缠人的小崽子要被送走了。
“马车已经备好了,小阁主,我们走吧!”小叶子拱手说道。
张逸点了点头,向门口走去,突然停了一瞬,转身走向燕语默抱了抱她:“你要小心些,注意安全!”
随后还意味深长地抛了一个白眼给女子的身旁,燕语默眼眶一热:“小逸,你也是,注意安全,我们过几日便去找你。”
“恩,好。”
那瘦小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楼梯的尽头,燕语默坐在房中听着马蹄声越行越远,她怕自己送了会更难过,此地已经如此危险,只怕这几日还会有事发生,小逸确实不能在待在这儿了。
“他们已经走了,此去紫金阁应会有人接应,你不必太过忧愁,没良心的小孩儿,都不知晓走的时候抱我一下。”
“这个醋你也要吃啊,我抱抱你可好?”她走到窗边,抱住他的腰间,“不知为何,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听人说女人的第六感最准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一起面对,你可别偷偷将我抛下。”
“小一,你放心,我答应你。”
“我一点儿都不放心,之前苍山一战你就故意将我抛下,还有还有救沈家军的时候也是,你说的好听,从未做到过!”她伸手也在他腰间轻轻掐了一下,“下次再将我抛下,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知道了,绝不会了。”水月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皇帝寝宫内,明忠正跪在皇帝的床前伺候着,一个男子缓缓走来:“父皇今日如何?”
“回殿下,皇上醒过几次,但是仍旧没有什么气力,又睡去了,哎!”明忠将汤药放到一旁。
“药没有喝?”北莫尘扫了明忠一眼,摸向自己的袖口,“明忠,这良药苦口,得趁热喝才好啊,若是父皇喝不下,不如就赏给你如何?”
明忠伏在地上:“殿下,殿下,奴婢当真喂了,奴婢没有撒谎!”
“诶,一碗药而已,怎么把你吓成这样,莫要在父皇面前失了仪态,父皇一向最注重仪态。”北莫尘将药碗拿起,尽数灌进了床榻上那人的嘴里。
“啪!”汤碗摔碎在地上,“明忠,可看清楚了,下一回我再来希望这药父皇已经喝下去了。”
“是遵命,殿下慢走。”
北莫尘走出殿外,青宁在一旁禀告着:“回殿下,他们此时在鹿台镇。”
“鹿台镇?只有他们二人?”
“是,鹿台镇近日发生一件怪事,一个无头尸将人杀害,据说还掏了心脏,到处都在谣传着恶鬼索命的说法。”
“呵呵,有趣,看着他们二人,有任何举动都要告知我,燕王最近在做些什么?”
“燕王还是一如之前,终日待在府中,不曾出门。”
“百里天沐一半的兵权都交到了他的手中,他却好,还想当个清闲之人,可笑?熟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北莫尘注视着眼前的一砖一瓦,他终究还是站在了最高的地方,再也不会有人能轻易地将他与母亲踩在脚下,很快,很快这里就会幡然一新,而那些俯首的人也会唤他另一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