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说?封晚晚心往下一掉,看着宁小白难得皱起的眉头,陛下难道真的……
“就在这里说吧,我听着。”女皇虚弱的欲坐起来,封晚晚连忙伸手扶了一下,在她背后塞了个靠枕。
宁小白看了看封晚晚,见她没有什么异议,斟酌了一下,缓缓说出了自已的诊断:“陛下在三个月前应该中过梦魇,此药能让人每夜恶梦不断,不得安宁,后来,虽然此药解了,但余毒还在,近日陛下又中了桃花厌,且毒已入了心肺,以至每日咳血不断,陛下的头发是染了吧,以您现在的情况,您心血不足,头发应该早就白了。”
女皇点点的,她的头发是早就白了,咳血的第三天就开始渐渐白了,那时候她就知道自已时日不多了,所以急召封晚晚回来。
“那、那有办法医吗?”封晚晚连忙问。
宁小白看着封晚晚希冀的眼神,第一次感到无力:“陛下的身子在第一次中了梦魇之后就垮了,后面再中了这桃花厌,桃花厌跟梦魇余毒纠緾在一起,我师父来了也救不了……”
“那怎么样?你想想办法呀宁小白。”封晚晚急的抓住了宁小白的袖子。
宁小白最怕被人扯衣服了,这可是他今天刚换的翠毛锦袍,花了他整整一千两银子呢,整个凤京城也找不出几件好吧!
封晚晚没松手,抓的更紧了,大有一副你不救人我不松手之势。
“菀菀,没事,我知道我这病没救了。”床上的女皇见封晚晚揪着人家的袖子哀求,心里一酸,她堂堂大凤国的公主用不着这样求人,不就是没救吗,她早就想到这一天了,其实像她这样活着,还不如早点解脱了,反而轻松,只是菀菀这孩子,没见到她成家立室,是真的遗憾。
“好了、好了,我想想办法。”宁小白不耐的挥挥自已的手,当然挥的辐度不敢大,他怕自已的衣袖会分家。
封晚晚终于好心的松开了他的袖子,催促道:“你快点,快点想办法。”
“我要取陛下一点血用用,行吧。”宁小白的胆子真大,凤血都敢要。
但女皇和封晚晚没一个拒绝的。
宁小白要的也不多,等了小半碗血就将女皇被割开的手腕包扎上了:“给我一个清静的地方,还有,这大内药房的药要随我用。”
女皇点点头,招了一个宫女过来让她带着宁小白下去了。
“菀菀,你们去查刺客的事吧,我这病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女皇说着,还没忘了将金盒子递给封晚晚。
封晚晚接过盒子,点点头:“好的,那我晚上过来陪你。”
“好,去吧,翼王,多多照顾下菀菀,别让以身犯险。”女皇不舍的看着封晚晚,转头看向后面的龙三道。
“好的,陛下,您放心吧,我在旁边看着呢!”龙三上前牵过封晚晚的手。
二人回到封府后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女皇也忘了留饭,饥肠漉漉的二人简单的用了何伯端过来的饭菜,就去常崆的院子里找人了。
封晚晚不找别人,就找玉蓉,更确切的说是找玉叔放在玉蓉手上的暗线。
“小姐,主子来信了,让你什么都不要做,坐等结果就行了。”玉蓉坐在常崆的床边,常崆的毒虽然解了,但那药浴的药力特别霸道,每浸一次药浴就似要了他半条命,但药浴后他能明显感到自已的功力上张了。
坐等结果,怎么坐等结果,女皇现在那样,她那能坐的住?
封晚晚皱着眉头,在常崆的寝室里踱来跨去,她是真的搞不懂玉叔的意思。
龙三一手牵住了封晚晚让她坐到自已的身边:“别急,岳父大人竟然让你等,那肯定就有等的道理。”
等,那就等吧,坐在家里等肯定是不行的,封晚晚坐不住,于是龙三带她去了凤京城中消息最灵通的醉仙楼。
醉仙楼居于凤京城中中正街的街心,楼下来往的贩夫走卒多不胜楼,楼上闲聊八卦的无聊人士也多,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凭封晚晚二人的耳力,只要这凤京城中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不可能听不见。
这一等,就一直等到申时,才有消息,据说巡防司在下午收到了一封匿名信,说在柳家胡同有他们要找的人,罗红莲带着人赶到柳家胡同时,终于找到了瘫倒地上哀嚎的十多个大汉。
罗红莲之所以认识他们并不是封晚晚的画起了作用,而是他们身上来不及换下的大内内侍的绿袍正血淋淋的挂在身上,这些人的脸和身材已经无法识别了,似被人用了极刑,身上,脸上,斑横交错、血肉模糊,唯一还保持着清明的就是他们的眼睛,罗红莲带着人赶到了,像是看到了救星:“救我,救我们……”
看着地上的一个个血人,罗红莲也无从下手,正为难时,封晚晚带着龙三赶到了:“不要碰他们,他们应该是中毒了。”
“公主”罗红莲眼前一亮,她从没有那一刻有这么开心能在此时此地见到临凤公主,挡刀的人终于来了,这事如果她办砸了,有这位公主在前面给她挡着,她不要卷铺盖回家了吧。
“找个拖车过来让他们自已爬上去吧,竟然还有力气求救,那肯定就有力气爬车。”封晚晚走到离匪人们五六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不怪她,味道太难闻了,除了血,估计还有这群人吓的屎尿味也夹杂在其中。
“还不快去办。”罗红莲横了身边的手下一眼。
“是、是,小的这就去办。”一位瘦高的男子对着封晚晚行了一礼后跌跌绊绊的离开了,不要怪他少见多怪,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一位公主,还是位活着的这么漂亮的公主,难免有些看愣了,若不是公主身边的男子身上迸出了杀气,他估计还要看一会儿。
男子去了不一会儿,就拉了一辆长长的大板车过来,估计是人家老百姓进城运货的车被他征用了,拉车的是一匹灰不溜秋的骡子。
“司长,车来了。”男子将车停到罗红莲身边,这会儿他是记起来了,自已的顶头上司是这位其貌不扬的笑面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