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新郎骑着高头大马路过馄饨摊时,从街道的人群中冲出一个男子,拦住了行进的队伍
“阿宴,你不能嫁给他”男子一身麻布衣裳,一看便是穷人家的小子
一见这个男子出现,所有人都来了看热闹的精神,尤其是阿丑伸长了脖子,连送到了嘴边的馄饨都顾不上了
“张子和,今日是我家少爷与李家千金的大喜之日,识相的赶紧让开,别逼我们动手”新郎官身后的一个下人对男子叫骂着
男子好似没听见般,依旧自顾自的说着“阿宴,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下人来到男子面前,轻蔑的扔了几两碎银“拿着银子,快滚”
男子依旧深情的望着花轿“阿宴,你真的要离开我吗”
“你小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动手”下人语音刚落,后面的仆人便对男子拳脚相加,而那名男子显然是个文弱书生,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这队车马便在男子的叫喊声中走过,而那名唤阿宴的姑娘始终未出现,新郎官也未置一词,喜庆的音乐再次响起,这场闹剧似乎只是一段没人注意的小插曲
阿丑收回伸长的脖子,吃瘪的咬着碗里的馄饨“哎,我还以为能见到新娘子呢,新娘子一定很漂亮”
“你怎么知道她很漂亮”高照在一旁低头说道
“穿嫁衣的女人都是最美的女人,不过那个叫张什么和的也太惨了,自始至终新娘都没对他说一句话”
“那是他自找的,你没听那个人说吗,人家是少爷小姐,他那么落魄怎么配得上人家小姐,居然还不知天高地厚的来抢亲,简直是愚蠢”
“高照你门第之间怎么那么重啊”阿丑用胳膊怼了一下高照,高照依旧不以为然“不能给心爱的女人幸福就应该放手”
“难道女子就那么肤浅啊,幸不幸福女子说了算,是不是啊,公子”阿丑看向宫政,显然希望宫政可以站在他这边。
宫政摇了摇头,低声说到“如果要心爱的女人和自己受苦,未免太过自私”
“我倒是觉得,若是两情相悦便不应该放手”听到顾思所言,阿丑低落的嘴角顿时扬了起来“还是顾思说得对,如果有一天我和自己不喜欢的人成亲了,我希望我爱的人也能来抢亲,哪怕让他看一看我的嫁衣也好”
高照敲了敲阿丑的碗“想的真多,赶紧吃吧你”
夜晚,阿丑躺在宫政身侧,侧身看着面前的男子,长长的睫毛,均匀的呼吸好像带着阿丑的心跳,阿丑本想偷偷伸手去摸一摸熟睡的男子,可在半空中的手却被身前的人的一句话给吓了回去。
“大晚上不睡觉,看着我做什么”
“啊,哈哈哈”阿丑用笑声来缓解自己的尴尬,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我觉得,今天的公子有些不一样”
宫政幽幽的张口“是那个孩子”
“嗯,你不知道我当时都要吓死了,我还以为”
“以为我会杀了他”宫政轻笑的侧过身来,面对着阿丑“其实,我倒是羡慕他”
“羡慕那个小孩子”阿丑不解的问道
“能生在普通人家,一世平淡,对我只能是奢望”宫政伸手拂过阿丑遮在额前的秀发,浅笑着看着阿丑,阿丑那张脸顿时像烤熟的螃蟹,磕磕绊绊的说着“公子不要这么想嘛,或许有很多人也羡慕公子啊”
“谁会羡慕我”
“我羡慕公子啊,公子玉树临风,应该有许多姑娘喜欢”那张脸上莫名的带了份小女孩的娇羞。
宫政将头枕着胳膊,随着思绪被拉到过去,眸子也慢慢的暗了几分“我父亲因病早逝,母亲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从小她便对我很严厉,从来没有对我笑过,也从来没有关心过我”
“望子成龙,做父母的或许都这样”
“我还有一个叔父,就是吕伟,他一直想把天尽头占为己有,从小便任意的训斥我,而每次我的母亲都站在他那边,每天我都不得不小心谨慎,生怕做错一点一滴”
“没事的公子,等我们回到天尽头,我们一定能把天尽头抢回来,注书我们都能抢到,还有什么做不到的”阿丑痴笑的望着宫政,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离宫政这样进,他们的样子是不是就像丈夫归来,与妻子讲述一天的喜怒,丈夫对妻子柔情备至,妻子对丈夫耐心温和,对于在普通不过的阿丑,或许这便是一生所求。
“无论任何事,你好像都会有十足的干劲”
“那是当然”阿丑高挑着如柳叶般的眉毛“事在人为,只要努力一些都能实现”
宫政伸手抚上阿丑烧伤的脸,那曲折蜿蜒的疤痕却没遮住这个女孩子对生活的希望,他的身上好像总有一道光,让宫政在阴霾的雨中有一丝惊喜“如果你没这疤,一定是个绝美的女子”
阿丑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在颤抖,那颗心好像迷路的小鹿,不断的来回蹦跳“我,我小时候太淘气,掉,掉火盆里烧的”阿丑的大脑好像被人掏空一般,不知道自己在哪,在做什么,可又害怕,害怕宫政知道所有的真想,支支吾吾的语言里有着突来的惊喜,又有着紧张和无奈。
宫政看出阿丑的那份不知所措紧忙将手收回,胡乱的转移着话题“你的毒酒只给南官伍喝过吗”
阿丑虽不知道宫政为何会突然这样问,但还是点头应答“对呀,我当时还害怕这酒的药效不好使呢”
“那你为什么没事,我记得你也喝了那杯酒”宫政的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关心和紧张
阿丑不好意思的将下巴柱在枕头上“因为我的体质很特殊,我从小便千杯不倒,而万里香的原理便是将酒水与相克的食物混和,酒对我没有伤害所以也就说不上相克了”
阿丑抬头看向宫政,却发现身侧传来了匀称的呼吸声,阿丑只以为宫政是太累而睡了,阿丑悄悄的将手抚上宫政的手,十指相扣,好似你的梦中也会有我,阿丑笑着合上双眼的一瞬宫政的嘴角也带起了一抹笑意。
如果我们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可惜没有如果